17 弟弟的出现

    下午五点，阿方索准时回到邵飞的公寓。

    他推开自己房间后傻眼了，行李都被翻了出来，当初在华瑞兹穿的衣服撒了一地。

    邵飞真是变着法子在激怒他，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邵飞自荐了很多次想做这次任务的主力，从而代替阿方索，可每次费尔南多都是用“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些原因来拒绝他，他实在想不明白阿方索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到底有哪里好。

    “我有权利检查你的行李中有没有危险到我的东西。”邵飞靠在门边，慢悠悠地说道。

    阿方索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转身一拳狠狠揍在邵飞脸上。邵飞抱头倒在地上，紧接着阿方索迅速揪住他头发往墙上撞去，瞬间，邵飞满脸是血。

    怒气消去一大半，阿方索还想再来一拳时，邵飞猛地拔出枪对着他。

    阿方索僵硬地放开他，往后退去。

    邵飞擦着额头上的血，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来，“再往后退！”

    阿方索按他说的做。

    “哼！”邵飞冷哼一声，一边拿枪指着他一边走进房间，他直接拿出阿方索的行李箱，往门外扔去，被扔到半空中的行李箱里，所有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一堆破东西，你他妈识相点，这里是我公寓，我让你滚你就得滚！”邵飞狠狠骂道，枪口始终对着门外的阿方索。

    这时，一块木块滚到了邵飞脚下。在邵飞还没意识到前，阿方索盯着他脚下喊道：“别动，要是你敢踩我的东西，今天你会死得很惨。”

    邵飞低头看去，那是一块木马形状的积木，斑斓的颜色早已褪去。他弯腰捡起木块，惊愕地拿在手里看了几秒，气得声音发抖：“你、你竟然敢偷我东西？”

    他一步步逼近阿方索，枪口顶上了他的额头。

    阿方索疑惑地看着他，淡定地伸出手：“还给我，这是我的。”

    邵飞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盯着他，两人僵持数秒后，紧贴的枪口离开了阿方索的额头，他把积木扔给了阿方索，突然异常激动地冲进了自己房间。

    阿方索见他手里拿着另一块积木走了出来，同样是一匹马的形状。他眼神异样，把积木递到阿方索面前，困惑地轻声问道：“…哥……哥哥？”

    阿方索眉头紧皱，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公寓中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邵飞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飘到当年那个被抱走的哥哥身上，他放下枪，试着靠近阿方索，却被阿方索突袭把枪抢了过来，枪口换成对着邵飞。

    “你认错人了。”阿方索扣下扳机，声音冰冷。

    邵飞茫然地看着他，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有个小小的挂坠。他把挂坠打开，里面是张照片。

    阿方索谨慎地靠近他，定睛一看：照片上两个小男孩牵手站在孤儿院的草坪上，他认出了自己，而身边那个正是他当初日思夜想的“弟弟”。

    眼前的邵飞，已完全没了男孩的稚嫩。阿方索看着他菱角分明的脸，刚才的怒气和嚣张都沉了下去，变得一脸温顺。

    “你认不出我了吗？”邵飞问道。

    阿方索无力地坐到地板上，把枪扔在面前，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邵飞就是那个男孩的事实：那个胆怯柔弱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一头猛兽，突然停止咆哮变得乖顺的样子，即充满了违和感又让他难以接受。永远锁进回忆中的人居然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突然跳了出来，他该怎么面对？

    邵飞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盘腿坐下，他用另一种目光打量着阿方索，待平静后说道：“你怎么去了华瑞兹那么远的地方，你家在那吗？过得怎样？为什么会认识费尔南多那样的人？还有……”

    “行了，”阿方索打断道，“别问了。”

    邵飞还有一连串问题，不过看阿方索还没完全信任他，只能都咽下去了。既然他不想说，邵飞默默叙述起自己的事。

    “你走后不久，我在那里呆了一年多，我一直以为你还会回来。我还特意跑去问院长，结果被轰了出来。那时，我每天都过得很煎熬，直到领养我的人出现，养父养母对我不错，一天天过去，我都快忘记你了，我从没想过还能再遇到你……”

    阿方索只在意一个问题，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费尔南多？”

    邵飞仰起脸，“是我先问你的，你为什么也认识他？”

    “我爷爷认识他，他会给我们一些赚钱的机会。”

    “你爷爷？介意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阿方索想了会儿，说道：“米格尔，米格尔·里赫罗——轮到你了。”

    邵飞捏着手里的积木，一角已经被他磨得光滑锃亮，他沉默了好久说道：“我是通过一个熟人认识费尔南多的，曾经帮他在这里解决过几个麻烦人物。我也得到了他的信任，所以唐潇奕的事他一开始交给了我。”

    阿方索半信半疑：“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的养父养母知道你在干这行吗？”

    “我现在还没法和你细说。”

    两人还没法彼此坦诚相对，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对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和谁有那些牵扯，都是未知数。

    “理解，”阿方索拿起枪把玩，“我需要一把枪。”

    邵飞摊开手，“这把给你了。”

    阿方索数了下子弹，里面还剩十发子弹。

    “不够吗？”邵飞笑着回屋拿出了几个弹夹，“这些够了吗？”

    “差不多。”

    阿方索有些不太适应，邵飞的态度突然转变了很多，特别是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暧昧。

    邵飞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换种方式接近唐潇奕。”

    “你什么意思？”阿方索把枪插进外套口袋，起身坐到沙发上。

    邵飞跟着坐到他身边，“我的意思是，接近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没有必要非和他发生关系。”

    阿方索双头抱在脑后，笑着看向邵飞：“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哥，我怎么可能让你冒那么大风险？据说……唐潇奕在床上还很粗暴。”

    他的粗暴阿方索已经领教过了，不过想起那晚摸到唐潇奕的臀部，他有些心跳加速，“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唐潇奕已经以为我喜欢他喜欢得无法自拔，我应该很快就能拿下他——”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不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