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故作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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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骋又后悔又生气,他坐在原地伤心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出门去找孜特克,被告知孜特克去别处睡觉了。 徐羡骋黑着脸回到帐篷里,他躺在褥子里,浑身发着抖——他觉得困惑,他明明看见孜特克也对自己抱有欲望,但孜特克还是决定躲着他。 孜特克大可以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但徐羡骋并不信上几分几毫——他从来便觉得男人,性致到了,大可完全不在意眼前的人是男是女。 徐羡骋本打算用自己身世来让孜特克动摇,他知道孜特克经常因此怜惜自己,可他发现刚刚,即使他说出自己的秘密,孜特克明显也心软了,但也没有进一步接受自己,这让他莫名有些恐惧。 ——示弱、撒皮打滚的方法他没有不用过的,要是这样的法子都不再行得通了,他还有什么办法留住孜特克,让孜特克只看着他呢? 徐羡骋痛苦地想,他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孱弱无力——即使孜特克再怎么怜惜他,都只是一时的,他没有绝对的方法去栓住孜特克,待到孜特克的这番心意耗尽,他该怎么办呢? 徐羡骋心一阵阵地下坠,他浑身的血凉了个透彻,胃里一阵阵寒气翻江倒海。 徐羡骋当夜做了个梦。 梦里大概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里头的徐羡骋十分风光,衣锦还乡,一路上鲜花锦簇,街坊邻居夹道欢迎,好不痛快,他有心对着孜特克摆一番阔气,可当他敲开孜特克的住所时,却发现孜特克已经娶了另一位女农奴,怀里还抱着奶娃娃。 徐羡骋是满脸冷汗地醒来的,他惊魂未定地喘了半天气,心砰砰直跳。 徐羡骋出帐篷的时候,望见孜特克在拆其他帐篷的木桩。 年长男人看了一眼徐羡骋,汗水随着他这个动作而从下颌滴落下来。 徐羡骋有点难受,他上前期期艾艾道,“叔叔,昨天晚上你都没回来睡。” 孜特克有些不敢看他,“没什么,出去了一下。” 徐羡骋见孜特克没有生自己的气,放宽了点心。 按照以往的经验,孜特克这个样子,应当是不难哄的。 只是好哄是一回事,但他清楚孜特克短时间是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徐羡骋有点难受,他沉默地收拾东西。 他们正准备赶路,远远地又听见小娃娃的哭声。 徐羡骋听得眼皮直跳,心里烦躁不已。 小孩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我累了……我不走了……我要我娘……” 徐羡骋本来不想管,本来王妃是派了个老妈子来带着小王子的,可惜老妈子也是个没什么脾气和见识的,情况都这样了,还站在那儿好言好语地哄着小王子。 徐羡骋听了一会儿,他给孜特克递了水,孜特克不愿意接过水袋,摇了摇头。 额吉恰听不下去了,试图强行抱小王子上路,却被小王子拳打脚踢的,还咬了他一口。 “你是属狗的不成?”徐羡骋见孜特克不愿意理会自己,一股烦躁劲儿上来,对着小孩呵斥道。 小王子——也就是李瑚,抽噎着,看向徐羡骋,吓得呆住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话……”小王子抽噎道,“我……回去要我娘罚你……”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跑。 额吉恰低声道,“你怎么和主子说话的?” 徐羡骋上前,几步路的功夫便揪住了小王子,提起这倒霉小孩,这小孩故技重施,咬了徐羡骋一口,徐羡骋松了手,小孩摔了下去,哎呦一声,干脆在摔进去的泥坑里打起滚来,溅起一身水花。 徐羡骋又惊又怒,上手给了这小孩一个逼兜,重倒是不重,就是声音大,动静不小。 ——所有人被这一下给惊呆了。 徐羡骋揪着小孩低声道,“别来这一套,小殿下,我告诉你实话罢,你不一定能再见到你娘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很重的分量,“这里的人都是为了你,豁出半条命的,你若是好好的,还有机会见到你哥哥,还你个富贵,若是和我们闹,耽搁了行程,有追兵找到了,怕是直接去见你家死鬼老爹。” 契玛,也就是李瑚退后了几步,他的脸火辣辣的,“什么意思……”他年纪不过九岁,实在也听不懂这些事情。 徐羡骋还想再放些狠话,被额吉恰和孜特克同时拦住了。 “姓徐的,若是在平日,你这么对殿下,你早就死了,”额吉恰低声道。 “这又不是平日,”徐羡骋冷笑道,“咱们几个为了这小鬼,命都豁出去了,还要有心思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么?看着他这德行就讨厌,我可不做菩萨。” 额吉恰默然。 孜特克去抱小孩,小孩看孜特克长得凶,心里怕孜特克,又挨了一下,吓得腿软跑不动,浑身发抖着让孜特克抱起来进轿子了。 徐羡骋望着孜特克的背影,内心充满苦闷。 徐羡骋骑着马,这一段路是戈壁,四周非常荒凉,偶尔路上能遇见一些骆驼,远远地,在荒滩边吃些枯枝。 后头的轿子里传来小孩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你不该打他的,”孜特克低声道,“他年纪还小,需要点时间。” 徐羡骋伶牙俐齿道,“我年纪也小,叔叔也应该多照顾我才是,昨天我发冷,又在帐篷里,没人来暖我身子,晚上发着抖醒来几次,牙关都在响呢。” 孜特克知道徐羡骋又开始胡扯了,他慢慢说,“我弟弟像他那么小的时候,也是不听话,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一样的,更何况殿下从小锦衣玉食的,现在没了爹,王妃娘娘也不知去向,和我们一群不熟悉的人一道儿走,自然心里害怕,我们也该让着他一些……” 徐羡骋没有说话。 孜特克看徐羡骋的反应就知道徐羡骋没听进去,看他的样子,心里还怪不平衡的。 “走吧,”孜特克垂下眼帘道,“我们快些赶路吧。” 戈壁滩满是黄沙,荒草丛生,风一刮起来,砂石火辣辣地割人的脸。 他们还是很谨慎地前进,不偏离大路太远,这样虽然是有被发现的风险,但也比渴死在沙漠里强——关外的商路就那么几条线,偏离了找不着方向,难逃一个死字。 午时太阳暴晒,无法前进,他们找了片绿洲饮马。 徐羡骋靠着石块和丛阴,正昏昏欲睡之时,他眼尖地瞅见不远杂草掩埋之处,勾埋着几寸破布,上头还有血渍。 徐羡骋愣了一下,他伸手去拨回那布,展开细细地看,布上的血渍很新,看起来像是前两天留下的。 徐羡骋呼吸粗重起来,这种荒郊野外一般是不会有客商经过的,除非…… 除非是叛军交战的痕迹。 徐羡骋被心里的猜想吓了一跳,他细细观察身边,果然发现身边的枯枝丛有被人为折断的痕迹。 徐羡骋深吸了一口气,他坐了起来,抄着布条去找额吉恰。 额吉恰和孜特克在一旁打水刷马,看见徐羡骋的模样均有些震惊。 “怎么了?”额吉恰道。 徐羡骋把所发现之事告诉了额吉恰。 额吉恰盯着布条,他皱着眉,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看不出他的神情,“这东西,不会超过三日。” “那就说明,他们不会离我们很远。” “你觉得是叛军还是世子他们?”额吉恰问他。 徐羡骋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我不敢猜,也不想见到他们。”他不敢去赌留下痕迹之人身份,更何况痕迹是被精心收拾过的,这里头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额吉恰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去吩咐陪同的家丁每到一处都需打扫好痕迹,务必不留下任何可以让人追踪的东西。 孜特克站在一旁,神情严肃。 原先不那么轻松的气氛更为凝重,即便没有人说话,这事也会成他们心中的一块隐忧,一路上不时发作。 徐羡骋看出孜特克的心不在焉,他凑了上去,对着孜特克笑嘻嘻道,“叔叔怎么不说话,是心情不好么?”他补充道,“叔叔是累了么?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孜特克调整了心情,缓缓道,“骑马磨腿。” 徐羡骋愣了一下,想到骑马确实磨大腿两侧的rou——陈届特地给自己做了带布垫的亵裤,才免得他难受,没想到孜特克没有穿。想必是额吉恰身为武人,从小到大骑惯了马,大腿已经磨出茧子,吩咐下人准备行李的时候,没替孜特克想到这一点。 徐羡骋愣了一下,“叔叔难受吗?”他低声道,“晚上结营的时候,我给叔叔上药,给叔叔缝个布垫,好么?” 孜特克低头道,“我自己处理,不必了。”他本身对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见徐羡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事情一样和自己撒娇套近乎,内心不由得阵阵别扭。 “叔叔是不想理我,我看出来了,”孜特克本来已经绕开徐羡骋走了一小段路了,听见后头的徐羡骋这么说,语气带着点颤音,“我担心叔叔的身体,中午天气这么热,叔叔又不管伤口,也不和我睡,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全,若是在外头着凉了,发烧了,我心里难受——我知道,叔叔心里没有我,但我心里全是叔叔……” 孜特克低声让他闭嘴。 徐羡骋和孜特克说话一概用羌语,虽说在场的羌人不过二三个,都还站得很远,但若是被个把会羌话的汉人听去了,传出去那脸上也不好看。 徐羡骋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他有些委屈,上前几步,软化声音道,“叔叔,就今天晚上吧,和我一处歇歇,我给叔叔上药……绝不多做什么……” 孜特克没说话,神色闪烁,犹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