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现代青春疼痛文学（3）
等祝笑推着他那小破车到了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摸出钥匙开了家门，房间内黑乎乎的一片，一股浓重的酒味让祝笑蹙起了眉。 开了灯，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一个女人。面色看上去很憔悴，几缕卷发湿哒哒地黏在她的额头上，大概是被突然亮起的光照到，她用手挡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旁边本就没放稳的酒瓶子从桌上咣当一声掉到了地面。 “妈。”祝笑叫了一声。 “怎么才回来？薇薇又让你帮她去城南那买东西了？晚饭吃了没有？”女人疲惫地捡起酒瓶，用手拉了拉掉到已经手臂上的肩带，看了祝笑一眼。 城南，离这边二十多公里的另一个市区，是一个网红旅游城区，很多知名名牌商家都乐于把实体店开在那边。夏语薇喜欢那里的东西，但是她不愿意花来回昂贵的车费，更不愿意只为了一点点东西就累死累活地各种换乘地铁和公交。 所以，又到了原主这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为女神义不容辞的时刻了。 连原主的妈都知道，看来原主是没少往城南跑。 “不是，我写完作业才回来的，就晚了些。”祝笑顺着原主的习惯为夏语薇解释了一句，才问，“没吃呢，还有晚饭吗？” “给你留了一碗蛋炒饭，你自己去热热吧，我去洗澡了。”祝琳从沙发上站起来，扶着眉心，从旁边的衣架上扯过一条浴巾就走进了浴室。 原主是单亲家庭，原主的生父是一位教授，而母亲祝琳却从小生活在风尘之中，现在的工作也是日夜颠倒，在一家小酒馆上夜班。 根据原主的记忆，祝笑只能了解到父亲抛弃母亲的原因是因为父亲那高教养的家庭到底是看不上母亲这种底层的女性，而且，听说是在生下原主前就分了手，从头到尾，这只是一段连法律都还没承认的恋情罢了。 经历过了这段失败的感情，祝琳免不了从小教育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对待爱情，好好珍惜喜欢的女孩。 这也算是原主会那么执着于夏语薇的原因之一。不过祝琳大概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压根没继承他那亲爹的渣性，反而成了别的女生的舔狗。 原主跟他妈都可怜兮兮的。 不过炮灰就是如此，可能每个世界线里的炮灰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但是在设定里，炮灰却永远不可能在主角光环下翻身。 但炮灰也有炮灰的好处，因为炮灰完成炮灰的使命后就结束了，想做什么做什么。祝笑这次可不想做什么主角，他是来放假的，在任务允许的情况下，一切行动要以享乐主义至上。 把热好了的蛋炒饭倒进碗里，祝笑轻飘飘地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祝笑是被闹钟闹醒的。 睁眼一看，才四点。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到脑子稍微清醒了些，才慢吞吞地爬下床洗漱。 他需要在四点半之前出门，这样他才能花一个小时车程骑到早餐店，在那个人满为患的地方排半小时长队买到一份一百二十块钱的精美早餐，再花个半小时骑行到校。 只为了在周南择上学前把早餐放到他座位上。 祝笑自诩自制力极强，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原主。虽然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动力支撑着原主的精神，促使他甘愿为夏语薇付出至此。 爱这个字很缥缈，在祝笑过去的人生乃至他所经历的每一个位面中，他从来都没有真切地感受过爱情为何物，因为在祝笑看来，人与人的关系总是建立在利益和金钱上，他曾经为许多女孩戴上戒指，却从没有对一个女孩动过真心。 祝笑的任务，在以往都是全方位去成就事业，去雕琢自己，他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年级第一，也能一挥而就地将自己送上某个行业的头号席位，可认真琢磨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倒是头一次。 昨天在找车的途中经过了药店，祝笑便买了一副之前常用的药膏，睡前抹了一次。在今天洗脸时，祝笑特意看了一眼，药效果然很显着，脸上的几颗偌大的痘痘已经不再红肿，跟没吃饱一般瘪了下去。 洗完脸倒是精神了不少。 祝笑穿好校服，饭也没来得及吃就锁好门下楼了。 这个点路上没有多少人和车，祝笑这一路骑得很顺利，只有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被几辆送菜的三轮挡了一会儿。 到了早餐店，祝笑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多。现在也就才五点四十几分，这家店刚拉起卷帘门，门口就排上了一圈一圈的人，那架势堪比首都大医院门前的通宵夜排。 不过闻起来确实很香。 一百二十块钱的早餐，也不是他们平民百姓能经常吃得起的，祝笑摸了摸兜里的现金，又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余额，加起来刚好够买这一次。 今天还算幸运，祝笑只站了十分钟就买到了早餐，赶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了几个包子铺，本想买点早餐给自己垫一下肚子，却发现身上早就没剩什么钱了。 再看一眼袋子里正在散发香味的早餐盒，祝笑头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舔狗不得house。 他错了，他一点也不想做舔狗。 到教室时才六点二十，班上空无一人，祝笑把早餐盒拿出来放到周南择的桌上后，就趴到自己位子上补觉了。 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好，早自习七点十分开始，陆陆续续进来的同学补作业的补作业，聊天的聊天，总之越接近上课时间越吵。 真正清醒过来是在周南择被一群男生起哄时。 周南择到教室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刚一走到座位上，就看见同桌挤眉弄眼地朝他指了指他的桌面。 早就发现了的一群人都跟着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地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谁送的。 “这都一周了吧，我看准是哪个女生给你的。” “这还是那家特有名的店，我们整个区里可就那一家，我听说那家店不接受预定，只能当天做当天卖，特别难买不说还贵的一批，能给你天天送这家的早餐的，绝对是个牛人。” “这也太不容易了！班长，我看要真是追你的，你就答应了吧，现在都对你这么好了，以后绝对是个贤妻良母。” 周南择笑了笑，跟着接了几句话带走了大家的话题，也没把那个早餐打开，只是跟同学们闲聊后把早餐盒轻轻放到了一旁，从头到尾都没再看一眼。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祝笑微微眯起了眼，他当然知道一开始周南择对女主展开的攻势都是冷处理，不过这种看都不看一眼，完全没兴趣的态度确实绝情得很，要是夏语薇知道了，指不定得掉多少眼泪。 想了想夏语薇哭泣的表情，祝笑有些好笑——怎么也不该轮到女主哭吧，钱是他花的，早餐是他送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祝笑喜欢隔壁班的校花，为了不让人别人看出来他是在给夏语薇做事，还得特意起早床，赶在没人的时候把早餐送给周南择。 而根据后续发展，女主角只是偶然送了一次早餐，就收获了周南择的青睐。 虽然没什么道理，但主角如果做什么都有道理的话，就没有主角光环这么一说了。 此时，跟同桌聊天的周南择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 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他看到坐在自己斜前方的同学祝笑正拖着头往自己这瞧。 发现周南择的目光，祝笑也没躲，装作刚好对视的模样冲着周南择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几颗白牙。 周南择微微一愣，而祝笑在展示了他对反派的“友好”后便撇开了目光，把身子转回去了。 本故事线的大反派原地定了几秒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红，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