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去做那棵冲出楼屋的大树(彩蛋西装短裤野外中出)
晚自习正好是历史,我还正在座位上思考张然心情不好的原因呢,老郑就端着他标志性的茶水杯,让我出去和他聊会儿天。 众所周知,被班主任单独点名出去谈话,不管是乖乖仔还是刺儿头,即使表面再不显,心里一定都是犯怵的。 我再没心思管张然怎么样,一路跟着老郑走到楼道的窗台边。 结果老郑看着窗外的风景喝了小半杯茶,还是一句话不说。 我忍了又忍,实在有些慌,最后终于没忍住先开了口。 “老郑啊……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喝茶的吧?” 老郑听闻笑了笑,微微侧过一点头,目光却没离开之前一直在看的、立于教学楼中间的那棵老松树。 “小池塘旁边的那棵树,建校的时候就种在那里,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 “嗯……”我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应和一声,顺着老郑的视线也去看那棵树。 大概是当年的设计师想要突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老松树旁还建一个小水塘。春夏秋会养小鱼,但冬天就见不到了,鱼的踪迹一度成为学校的未解之谜之一。 松树有四层楼高,可惜没什么树荫,到季节还会落一地的松针,因此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我刚被分来咱们学校的时候,这棵树才刚够着一楼的楼顶,”老郑没看我,继续说,“你看现在,咱们站在三楼,都看不到它的尖儿。”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老郑,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这两个月你的进步很大,我很高兴,替你高兴。”老郑终于舍得扭过头看着我说话了。 老郑的年纪放在学校之外,我大概可以叫他一声大伯或者大爷。 小老头两颊的鬓角早已花白,眼角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此时他眼角的皱纹看起来更重了,嘴边的法令纹也因为嘴角上扬变得明显起来,“照你现在这个势头,半年之后一切皆有可能,就看你愿不愿意坚持下去。” 我眼睛微微瞪大,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只有你亲眼看过了名山大川,才知道山为什么是山、水为什么是水。” 老郑又开始看那棵树,好像树上有朵会发光的花。 “向前走吧沈凌,去看看更远更精彩的世界,去做那棵冲出楼屋的大树。” 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发现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这才确定原来那震到耳膜的心跳声不是错觉。 我有些晃神地喃喃自语,“我真的可以吗……” 老郑把茶水杯轻放到窗台凸出来的小檐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你现在要做的是相信自己拼尽全力,剩下的交给时间。” “郑老师,”我听到自己用干巴巴的声音叫老郑,“高考结束以后……我想带一个人来见你。” “现在说这个?”老郑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我这句话的深意,拿我没办法似的摇了摇头,笑道,“考好了再带给我看吧,考不好赶紧滚蛋,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也笑了,“那我可得更努力点了,怎么能不让你认识他呢。” “那到时候见面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老郑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这就想好了?” “想好了,但不准备这会儿就给他答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鼻梁痣的位置,“怎么着也得……上大学以后再说吧……” “臭小子胆儿真肥,在你老师跟前说这个,”老郑笑着朝我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考好再说!” 我嘿嘿一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我美滋滋回教室,美滋滋拿起练习册做完形,然后美滋滋被血虐。 啊,这迷人又上头的挫败感。 江佑川看我越做笑得越开心,终于忍不住悄悄戳了戳我递给我张纸条: 没事吧,是不是郑老师批评你受刺激了?如果老师把话说太重你别放在心上,你很棒,加油! 天要下红雨了,江佑川安慰沈凌了。 我盯着纸条看了半天,才惊觉自己可能是太喜形于色,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桌都看出来我不对劲。 那就是很不对劲了。 我故作深沉地回复了句“谢谢,你也很棒”,没再管他怎么想。 我哼着小曲儿走到家楼下,看到厨房亮着灯,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晃动。 有人在家等你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好心情在门从内打开露出张然的脸时达到巅峰。 我一把扑向他,猝不及防的拥抱让张然后退了好几步才把我抱稳。 “回来了,”张然摸了摸我的头,可能看出我今天心情好,柔声问我,“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唔,这么明显吗?”我抬起头看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老郑今天夸我啦!” 张然也跟着笑,“那很好啊,小凌真棒。” 我又弯了弯眼睛,带着笑意探个脑袋去亲张然,想通过亲吻把这份快乐也传达给他。 “今天做题很顺,被老郑表扬和鼓励,一回家还有饺子吃——”我掰着指头细数今天的开心事,乐得合不拢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张然没说话,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 “对了,应该还没包完吧,我和你一起包吧?我还不太会包饺子呢,你教我!” 张然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我的手,沉默了半晌才答应说好。 于是我又开开心心地洗手做准备。 饺子这个东西平常吃起来不觉得,但实际自己动手去包,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难度——特别是对新手来说。 我学不会张然包的那种一捏一握就成型的元宝形饺子,只得学习最基础的四角分两边最后捏成月牙形的那种。 饶是如此,包的速度还是很慢。同时拿的饺子皮放的馅,有我费劲巴拉包一个的功夫,张然已经把第三个饺子放到篦子上了。 张然看数量差不多够一顿吃的,就洗手烧水准备煮了。 他见我还在和饺子战斗也没阻止,由着我把包得歪七扭八的饺子和他的摆在一起,一起下进锅里再被捞出来,最后被我俩吃掉。 张然做饭是真的有一手,馅料拌得又香又鲜,配上蘸料我一口一个,两大盘很快就见了底。 张然见我把盘子里的全吃光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赶紧出声阻止我,“我下得可不少,你现在没感觉是刚才吃太快胃里没反应过来,再多吃就不舒服了。” 我这会儿也后知后觉感觉到撑了,点点头跟他一起把盘子往厨房端。 “满共没几个盘子,我一洗就行,你出去吧。” 我被张然三言两语打发出来,坐在沙发上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家伙情绪还是不太对。 问题是,为什么啊? 他下午给我发消息那会儿看起来心情还很好,但来取钥匙那会就感觉不太对。 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在心里对事件疯狂抽丝剥茧,把已有的信息进行归纳整合,感觉自己像柯南在探案。 发信息之后,取钥匙之前,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不同的那就是…… 啊,隔壁课代表。 我说张然这家伙,不会是看到我和人家小姑娘说话才别扭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张然不会是吃醋了吧? 虽然张然一个成熟稳重男青年,因为我去吃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的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再离谱也只能是真相。 嘿嘿,张然居然也会吃醋诶。 好新奇。 我觉得有趣,十分好奇张然之后还会有什么反应,就故意晾着没管他,电视一关回自己屋子写作业去了。 张然也是能忍,尽管我知道他有情绪,他也知道我知道了他有情绪,愣是一句话没多提。 和往常一样,先帮我补课,再坐在一旁边画图边陪我写作业。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各干各的,直到时钟指向两点。 本来我还在和一道英语作斗争,通篇的专有名词让我觉得自己在看天书。 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题干,也只读懂题目在问从文章中能推断出什么结论。 “英国乡村需要各派政治势力共同保护,只有独立党是唯一支持乡村保护的政党,且嗅到了机会,所以这题答案是C②。” 张然的声音猛地出现在我耳边,还把我吓得一哆嗦,“你就看了两眼就会做了?” “之前做过原题,有印象。”张然揉了揉我的头发,越过我把练习册合了起来,“这题出现在这里就是图书编辑偷懒,考研英语的真题原模原样拿出来考你们这群高中生,这不乱来吗。” “我还没写完——” 我想拦住张然,被他按着手阻止,“快两点了,写没写完都去休息,不差这一点做题量。”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猛然发现张然两只手都撑在我身侧的桌子上,用桌子和他的手臂把我半圈在他的怀里。 我转过身看他,盯着他的眼睛看。 张然的每个五官长得都很合我胃口,眼睛尤其是。 此时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被他掩藏地很好,但还是让我发现了。 我歪了歪头,伸手搂过他的后颈,把他拉到我的面前,又在嘴和嘴即将贴在一起之际用拇指指腹去蹭他的下唇。 我和他的鼻息相互纠缠,谁也没说话,谁也没避开。 “下午那个女生趁我去上体育课,给我送了瓶水,”终于我还是开口了,故意低声向他解释着,“我没要,把钱转她了。” “你看到的时候我就是在给她说这个。” 我明显感觉到张然松了一口气,连肩颈上紧绷的肌rou都松了下来。 “没乱搞男女关系,”我笑着服了个软,把跟他有关的称呼都叫了个遍,“张叔叔,哥哥,张然,”最后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老公,咱不吃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