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任性
“可我对你有想法呀。”歌薇眼眸半眯，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西亚的发顶，桀骜惬意的姿态中显出几分玩世不恭。 西亚上次在路灯下已经被歌薇突然的报价吓了一跳，现在这种程度他便自动忽略了。 “你报名线上机甲对抗海选赛了吗？”西亚无视了歌薇的调戏，径自问道。 “嗯？”歌薇似是对此漠不关心，懒散道，“没有。” “为什么？”西亚的眼里满是疑惑，歌薇明明很喜欢线上机甲。 “我说你……”歌薇用食指抬起了西亚的下巴，表情似笑非笑，“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事啊，是见色起意吗？上次的价格我还是可以打折的。” 西亚皱起了眉：“你不要总是开这种无聊玩笑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遇时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个高挑冷艳的机甲少女，他总感觉歌薇后来表现出的浪荡不羁是某种刻意的伪装。 歌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西亚的下巴，低头凑近：“看着我这张脸，怎么会无聊呢？” 对方那逼人的美艳突然压过来，西亚有一瞬间呼吸一窒，愣愣张着眼与那深红的眼瞳对视。甜腻的花香渗入鼻中，是典型的omega气息，他应该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的。 西亚感觉肩膀一紧，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身前的歌薇退开了一步，眼帘半撩，脸上一派无谓的闲适。 “西亚，你没事吧。”艾伦一直没等到西亚过来，干脆下楼来找了。 “我没事。”西亚想起身，但是艾伦的手还扣在他腰上，不知道按到了哪里，让他聚不起力气站直，只能软软地靠在艾伦身上。 “艾伦？”西亚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身后的人。 “西亚，单独跟omega在一起容易招惹麻烦的。”艾伦没有松开手，反而凑到西亚耳边悄悄说道，声音里还有几分委屈。 你这个悄悄话，别人都听到了好吗？西亚偏头毫无杀伤力地瞪了艾伦一眼：“我是beta好不好，而且这里是演唱会，哪里单独了？”西亚觉得艾伦本来就不聪明，现在碰到omega竟然说话还这么直A，实在让人为他的将来担忧，“你先放开我，我都站不起来了。” “好吧……”艾伦犹犹豫豫地将手放开了，目光在西亚的脸上莫名停留了一会儿。 一时气氛尴尬，西亚为两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后，歌薇神情冷淡，嘴角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艾伦则完全是一副“我们什么时候走啊”的不耐表情。 “我只加我的客户哦。”歌薇在摆弄着她的终端录制视频，瞥过来的视线带着刻意的轻佻撩拨。 “什么客户？”艾伦迷惑地看向西亚，眼神单纯。 西亚有些气恼地瞪了歌薇一眼，对方明显在刻意与他拉开距离。他最终转身进了侧门，连招呼都没有和歌薇打。这家伙实在太过分了，而且总是用那种方式来赶他，他只是个beta，有必要这样疏远他吗？ “西亚，怎么了？”到达二楼看台上后，艾伦很快黏到了西亚身旁，勾着他的肩贴在他耳边说道，“你跟那个人吵架了吗？” 因为是在演唱会场，两人说话必须要贴着耳朵才能勉强听清。西亚只觉得耳朵又痒又热，对方似乎分不清距离，嘴唇总是擦在皮肤上。 西亚摇了摇头，见艾伦又要凑过来说话，他干脆先一步凑到了艾伦耳旁：“她性格就那样，我们先听歌吧？斯诺万唱得真好听。” 艾伦的耳朵红了一片，但在演唱会的星光下完全看不出来，他靠在西亚耳边，问道：“西亚，你喜欢omega吗？” 西亚眼中有一丝困惑，他不太理解艾伦的这个问题，但是艾伦问完后就一直看着他，认真等待答案的模样。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对性别并不在意。”西亚本身是没有腺体，不产生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的残疾beta，对他来说，ABO并没有性吸引力上的差别。 艾伦那一刻的表情很难形容，碧绿的眼眸似乎变得幽深，他的耳边很快感受到了灼热的呼吸，对方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太轻了，只有痒痒的触碰感。 “你说什么？”西亚凑近问道。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颈，艾伦靠近他，绿眸牢牢锁着他的眼，西亚下意识偏头，将耳朵对着他，然后耳垂处便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痛感，像是被含在唇齿间碾磨。 “你干嘛咬我！”西亚连忙退开，捂着那只有些湿的耳朵，扭头看他，像是以前无数次恶作剧时的小小气愤。 颈后的手没有放开，压着他向前，艾伦含住了他的唇，红色的眼睫轻轻扫过他的皮肤，艾伦贴着他的唇说道：“那可以喜欢我吗？” 西亚睁大了眼，完全呆愣住了，直到艾伦将舌头伸进他嘴里，纠缠住他的舌头时，西亚才触电般推开了艾伦。 艾伦倒回了座位上，碧绿的眼中似含了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西亚脸上的热度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有些懊恼地掐住了艾伦的脸，力气还不小：“你搞什么啊？！” “痛痛痛！”艾伦讨饶般抱住了西亚的手臂，眼角还沁出了一点可怜的泪。 “干嘛突然亲我！”在艾伦面前，西亚的羞涩情绪实在是有限。 “可以嘛，可以嘛？”艾伦干脆扑上来抱住了西亚，“喜欢我嘛！”他像条大型犬一般嗅着西亚的脖子，又要来亲他。西亚第一下没推开，后面就被艾伦的蛮力抱了个满怀。 “等等，你至少好好问啊，哪有这样的？”西亚用手挡着艾伦凑近的脸，掌心突然一阵湿热，对方竟然伸了舌头。 西亚将手缩回，艾伦又蹭到了他身上，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不起来了。 “艾伦！”西亚加重了音量，可惜在吵闹的演唱会上并不明显。艾伦凑在他耳边，反复念叨着：“西亚，我好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西亚现在已经没有被突然表白的震惊慌乱了，只剩下想要磨牙的恼怒：这家伙怎么总是这副德行？！仗着自己对他纵容就任性到没边。 西亚心里对艾伦的表白甚至都没当真，觉得对方压根就是连喜欢和爱都分不清的傻子alpha，说不准是刚刚闻到了omega信息素，情绪短路，就整出这些幺蛾子来。 日常从未接触过omega的处子alpha真可怜。 所幸演唱会的观众们本来就疯狂得很，他们两个抱成一团也没什么人关注。 但是贴得过近，西亚很快感觉到了某处硬挺戳在他小腹上，甚至还在恬不知耻地磨蹭。 “艾伦？”西亚羞恼地将艾伦的脑袋从他身上拔出，艾伦还一脸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就凑过来想要吻他。“你下面是不是不要了啊？”西亚将手抵在艾伦的腹部，将他向后推。 没想到艾伦的腹部这么坚实吗？西亚郁闷地想，alpha真是让人心烦。 艾伦也发现了自己令人羞耻的变化，惊叫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缩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一双眼老是时不时地偷瞄西亚。 演唱会结束后，两人顺着人潮退场，西亚走在前面，艾伦踏着小步子跟在后面，还试图来拉西亚的手，被甩开了几次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握紧了。“万一又走散了就不好啦！”艾伦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坐在步行街的花坛旁，斜对着面面相觑。 “艾伦，你只是……”西亚组织好了语言，想要和艾伦认真讨论一下感情的具体类别。 结果才说了几个字，就被艾伦一把抱住了，按着后脑就亲了上来。 对方根本没有吻技可言，只是像小动物一般贴住嘴唇，舌头伸进来胡乱舔着他的口腔。 “别……”西亚抵着艾伦的胸膛，将他往后推，但对方力气大得很，根本纹丝不动，只是不断侵入。 西亚的眼角红了，难以反抗的无力感控制住了他，噩梦般的记忆还在灵魂深处作祟，他整个人轻微地发起抖来。 艾伦亲了很久，感觉西亚整个人都几乎要滑倒在地，臂间是断续的颤抖，他连忙将西亚放开了。 “你……你怎么这样？我都说别了！”西亚坐回到了花坛边沿，眼角嫣红，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又气又怕。 “对不起，对不起。”艾伦蹲在西亚的脚边，温柔地从下方抱住了他，“我真的喜欢你，只喜欢你，你一说话我就想吻你。”他抬起头，眼中是炽热的真心，“绝对不是别的什么感情，我一看到你下面就想硬！” “……” 最终西亚表示一切等他毕业后再说，现在的他实在无法接受alpha，虽然之前云淡风轻地说着什么ABO对他来说没有差别，但是实际上，他身心都还对alpha存在着恐惧。 虽然没有被立刻接受，艾伦也开心得要飞起来，脸上的笑容比燃烧的太阳还要热烈。 因为星域冒险团的临时通知，他必须要提前走了，看完演唱会当天，他便黏黏糊糊地与西亚告别，死乞白赖地将自己的星卡留在了西亚手上。 “我平时也没有什么开销啊，冒险团那里都包吃包住的，西亚你就行行好，保管我的工资卡吧。”艾伦蹭着西亚的颈窝，“密码你知道的啦，我又不会管账，肯定要交给西亚的嘛。” 最终，西亚捏着手上的星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果然永远都对艾伦的任性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