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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8 父子上篇海茵x西亚虐重口侮辱塞书索卡x西亚欢乐日常

    海茵正在他新置换的飞船里,抱着专属于他一人的beta猛cao,橙色长发的beta仰躺在高大的alpha身下,紧闭着双眼,脸上的神情似痛苦似欢愉,双腿艰难地勾缠在alpha的腰上,下身悬空,在激烈急促的捅干下摇摇欲坠。

    海茵紧紧抓揉着西亚柔软的臀部,托着西亚的下半身,顺着抽插的频率,不断往自己胯上狠撞,每一次进入都cao到了最极限的深处,顶得那雪白的肚皮凸起一块下流的轮廓,猛力抽出时又拖出大团肥软的深红媚rou,坠在无法闭合的可怜xue口。胯间暗红色的卷曲阴毛一遍遍重重磨在娇嫩的阴部,留下红肿的凌乱印痕。

    西亚发出哭似的媚叫,胡乱哀叫着恳求的话语,yinjing顶端漏出一股股淡黄的尿水,双手顺应着本能掐在了海茵坚实的手臂上,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灼热的性欲气息将二人笼罩,海茵锈红色的发从肩侧垂落,随着激烈的动作水波般摇晃着,与橙色的长发纠缠在一处,难以分离。汗水从额前渗出,顺着高挺的鼻梁砸在身下的beta脸上,蒸腾出令人晕眩的迷乱热意。

    海茵低喘着,狭长的凤眼紧紧锁着西亚意识半失、尽显yin乱痴态的脸,那截粉色软舌含在唇间,本能地吐露出下贱的yin词浪语,熟练地勾引着身上的人狠狠玩弄他那sao乱的生殖腔,渴求任意哪个alpha将所有肮脏的液体射入他这只公用的尿壶精壶。

    缠在他腰上的腿早已无力地跌落,全靠海茵将他的下身紧紧固定在胯下,双腿自发向两侧放荡地敞开,随着撞击的动作颤动不止,让alpha那根粗长的yinjing能更加彻底地侵入。

    看着西亚全然烂熟yin妓的表现,海茵眸中的沉醉迷离逐渐染上了难以抑制的冰冷与恨意,眸色暗沉得可怕。

    “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呢?”海茵将手指伸入西亚的口腔,肆意翻搅着那诱人的软舌,来回抽插着,“至少在儿子面前不要做出这么下贱的婊子样,你说对吗?爸爸?”

    后面那声“爸爸”,他特意压低了嗓音,靠近西亚耳边放软了声腔在喊,语调缱绻多情,其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恶意。

    西亚本就处于高潮的边缘,此刻却像是被利刃硬生生往麻痹的心上刺去。他痉挛般颤抖了一下,甬道死死搅住了钉在生殖腔最深处那根粗长灼热的yinjing,属于他亲生儿子的yinjing,黏腻的yin液几乎是喷涌而出,全被巨大的性器堵在了鼓胀的生殖腔内。

    可怕的高潮过后,短暂恢复的神志裹挟着luanlun的现实重重踩在西亚心上,他连双眼都不敢睁开,睁眼也不过是同样的无穷黑暗。习惯粗暴性事的身体本能地讨好着与他交合的alpha,而濒临枯萎的灵魂正在悄悄化作死一样的虚无。

    海茵感觉到腔壁剧烈的收缩,一阵阵嘬吻着顶端的guitou,他的yinjing随之勃勃跳动着,成结的欲望来势汹汹。

    “这是更兴奋了吗?老婊子?”海茵将西亚更用力地压在床上,自上而下狠狠贯入,顶得西亚双眼翻白,脚背绷直,粉白的脚趾蜷缩。他紧紧按住西亚随着yinjing成结逐渐鼓起的腹部,肆意揉搓挤压着,“爸爸下面的嘴太浪了,什么都吃,在军营做惯了公共厕所,里面的sao臭味洗都洗不干净。”

    听着海茵恶劣的贬低侮辱,西亚却只是乖巧地舔吮着口中修长有力的手指,任由它们模拟着交媾的动作,在他喉间快速深入地抽插着,用柔媚的呻吟掩盖难以抑制的抽噎。

    下面的xue吸得更紧了,生殖腔紧密贴合在逐渐涨大的yinjing上,西亚微侧开头,让凌乱的发遮在面上,挡住眼角缓慢渗出的热泪。

    这样顺从的姿态却只是让海茵内心的情绪愈发躁乱不满,阴暗的恶意像是毒液从扭曲的心口流淌出来,只想要更加残忍地伤害他,折磨他,品尝噬咬他的每一分痛苦,从中获得那微乎其微的一丝病态快感,以虚假地回馈这十几年过往。

    海茵将西亚的侧脸压进枕头里,将他后脑的长发抓在指间,动作轻慢地像是在使用一个廉价的器具,或是骑着一匹听话的下贱母马。用成结的yinjing将他牢牢抵进柔软的床垫里,喷射出大量的jingye,狠狠砸在抽搐收缩的腔壁上。

    “sao爸爸,都吃了儿子这么多jingye了,里面的脏zigong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真是废物zigong。”海茵另一只手握住了西亚的yinjing,用指腹抵着尿孔粗暴把玩着,“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个弟弟?两个人一起玩你好不好?两根都插进你脏兮兮的逼里,给你喂喝不完的jingye和尿。啧,贱逼怎么又喷了,老婊子听得馋死了是吗?就这么想双龙吗?一根roubang满足不了你这只烂逼母狗是不是?”

    西亚抖得更厉害了,喉间像是压着无声的尖叫,他是那么害怕,害怕真的会怀上自己亲生儿子的孩子,每一次生殖腔内被灌入jingye,那恐惧都会更深一分,化作难以想象的噩梦将他纠缠。

    而海茵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早在第一次cao过西亚之后,他就已经在定期注射避孕试剂了。

    等到海茵射精结束后,他并没有很快抽出,而是将西亚抱起,让腹部鼓起的他插坐在他半硬的yinjing上。西亚的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黏腻的湿热尽数埋在了海茵的衣服上,无力的双手本能地揪住了身前的布料,赤裸地蜷缩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瑟瑟发抖——尽管这个怀抱的主人总是不断带给他恐惧伤痛,但在此刻亦是一份可悲的依靠,毕竟刚射完精的alpha总是最温情的。

    海茵五指插入西亚脑后的头发里,缓慢捋了捋,停滞在这份短暂的诡异安宁中。坐姿使alpha的yinjing插到了最深处,腔口生理性地闭合,牢牢地咬着腔内那一截yinjing,前端浸泡在灌满的jingye和yin水中,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而靠在他怀中的这颗脑袋,像是在触碰着他的心脏。西亚的双腿很自然地缠在海茵腰后,从旁看去,两个人完全是紧密相拥的姿势。

    西亚很疲惫,像是一只电量即将耗尽的机器狗,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能稍微将眼皮抬起。或许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该主动报废成无用的碎铁,也不至于让锈将所有的零件侵蚀。

    西亚艰难地抬起手,抱住了比他高大得多的alpha,缓慢清晰地喊道:“海茵。”

    海茵愣了一下,低头便看到了一双眼,正静静看着他,像是无波澜的镜湖或是遥不可及的温暖天空。奇异的颤栗如电流刺过脊椎骨,那双眼中似藏着什么令人极端恐惧的东西,让海茵本能地竖起了更加尖利的刺进行防备甚至反击。

    他愈加疯狂地玩弄着弱小的西亚,吮吸啃咬着那两颗肿大的rutou,在上面留下带血的牙印,几乎将beta的xuecao成合不拢的烂洞,过盛的jingye从被过度使用的甬道内挤出。做到最后,海茵随手拿过床头柜上西亚读到一半的书,卷成筒状塞进了松垮的xue内。

    那书有半臂长,卷起来也有拳头粗了,被很是粗暴地一口气捅到了生殖腔内,底端被顶着按进去半指有余,无力合拢的xue口虚掩着尾部,透过三指宽的xue洞能清楚看到里面的异物。

    硬质的厚书甫一进入生殖腔,便被精水和yin水浸没了,书本自发舒展开来,可怜的生殖腔口被那股力残忍撑开,甚至还在扩大,最敏感的地方,受到难以想象的可怕冲击。

    西亚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捂着腹部趴在被污染得一塌糊涂的床上,无法克制的恐惧将他吞噬,只是本能地哭诉着:“不要……别再变大了……要破了……”

    “婊子就该这样读书,”海茵掐着西亚的双腿,大力分开,几乎拉成了一字,合不拢的xue洞也随之被拉扯成扁长的嘴,海茵用膝盖狠狠顶撞着西亚的xue洞,让里面的书被顶得更深,“爸爸你说对不对?用下面的sao嘴认真咬一咬,不比用眼睛看有趣多了?”

    西亚没有回应,橙红色的眼像是覆着一层灰霾,湿湿润润却毫无焦距。海茵走之前也没有将那本书从西亚体内拿出,任由西亚躺趴在脏污的床上,甚至还在那无力收缩的xue口处塞了一根狗尾巴式的指纹锁,根部的圆球牢牢堵住了beta的xiaoxue。

    浑身赤裸,满是yin乱痕迹的beta安静乖顺地躺在遍布yin液精水尿液的床上,腹部高高隆起,膨胀得像是即将临盆般夸张,臀后是一根橘色的绒毛长尾,那根尾巴甚至还会摇摆震动,床上的人就像是一只被cao狠了的下贱母狗,随着尾巴的突兀动静时不时抽搐呜咽两声。

    海茵拍了拍西亚的脸颊,将jingye在他脸上涂开:“爸爸,你应该要开心点,毕竟现在的你,只需要服侍一个嫖客了。”

    海茵做了一定伪装后离开飞船,在停靠的星球进行物资补充,自从将西亚从军队偷出来,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这段日子,他受到了接连不断的悬赏追捕,就好像他偷的不是一个万人骑的婊子,而是什么重要的机密文件一般。

    海茵对此嗤之以鼻,他早就做了万全准备,从假身份到替换的飞船与行进路线,宇宙实在太大了,一旦远行超过一定距离,就像是水滴汇入大海,再先进的科技也难以精准挑出某颗星星。

    海茵又买了些零食和替换的新衣服——西亚闲时总爱含一颗糖,还经常在房间里偷偷翻吃零食,作为军妓的他日常只有简餐和营养剂,像这类零食估计快二十年没吃过了。之后他转道去商场买了一些纸质书籍,现今时代,纸质书已是十分少见的商品,运气还算不错,找到了西亚床头柜那本书的其他印刷版。

    回船的路上,海茵看着路旁盛开的纯白花云,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者可以带西亚下飞船逛逛,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明明鼻间是清雅微甜的花香,海茵似乎闻到了西亚特有的糜烂甜腻的腥臊味。

    打开紧锁的房门,西亚正背对着他趴在茶几旁的灰色地毯上,橘色的尾巴还在不规律地抽动摇摆着,瘦小的beta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海茵感到某种古怪的征兆,有一瞬他甚至不敢动作,只想就这么永远停在门外,甚至将门紧紧锁上,像一只守着宝藏的瞎眼龙,只在外面徘徊。

    他还是一步步走了进去,触碰到地上已然完全冰冷的身体,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僵硬,拒绝着所有人世的温度。

    西亚死了,带着一身屈辱的印记死了。茶几上的小盘子里还有两张新剥下的糖纸,海茵脑海中仿佛看到西亚吃完一颗糖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剥了一颗新的,就好像是……想要再等等,会是……等他吗?

    他是用一根系带绑在桌腿顶端的凹陷处将自己慢慢勒死的,这种自杀的方式十分漫长而磨人,只要有一丝后悔或是受不住痛苦,便能随时终止。

    但是西亚还是做到了,他吃了两颗水果糖后,缓慢地杀死了自己,成功终结了现世的所有痛苦。

    海茵将西亚抱到了脏兮兮的床上,属于西亚体液的气味将他完全包围。他没有流泪,神情甚至是冷漠的,透着怪异的冷漠。高大的alpha将手脚收拢,然后缓缓地蜷缩在了西亚瘦小的怀抱里,含住其中一颗rutou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mama……

    他一直恨着他,他一直想着他,他一直……

    海茵又一次从这个没有尽头的梦境中醒来,他在母亲的怀抱里沉睡着,忘却了时间,化成了一粒微不可见的种子,小心翼翼地黏在西亚的嘴唇上,然后被整个吞入,种在了身体的最深处,再也不分离。

    而当他睁开眼睛后,他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漂泊在已经失去意义的世界。他在沉眠的某一日突然被扔到了这个陌生的星系,飞船和尸体都不见了,仿佛死亡只是一场盛大的绝望幻想,他从来都只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人。

    他在一个又一个星球上游荡,听着各式陌生的语言从耳畔滑过。只为了通往最终的目的地——那艘飞船,他生命最后的归宿,人生唯一的终点。

    但在寻找的过程中,海茵发现了一个小插曲,他回到了星纪3676年,距离他出生还有近十年,而他此刻正身处前往帝星凯撒的宇宙飞船上。

    货运仓内嘈杂气闷,惨白的灯光映照在一张张麻木劳苦的脸上。贫穷的乘坐者们挤坐在逼仄有限的金属地上,随着飞船航行东倒西歪地挨躺成一片,为了生存露出最竭尽全力的狼狈模样。

    而在这群人中,却有一抹亮丽的橙与此地格格不入。海茵的目光不自觉被那烧灼心脏的焰色吸引,但有着那熟悉发色的人不过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高个青年。

    他阖目静立着,即使在颠簸的货仓内依旧挺如松柏。浅橙色的长卷发,束成了利落的马尾,眼尾上挑,气质中带着融入骨血的贵气骄矜。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沦落到坐货运仓的人。

    海茵对这背后的故事没有任何兴趣,很快便收回目光,凤眼闭合,放空了意识。虽只有一瞬,也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一闪而过,是一个十分敏锐的人。

    中途工作人员来货运仓检查线路仓储,那个橙发的高个青年便宛如一条游鱼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缝滑出,整个货运仓的人都没有发觉他的消失,除了海茵。隐约的光线漏进,对方一双橙红色的猫眼一闪而过。

    即使是这样不寻常的事件,本也拨动不了海茵的心绪。

    最近的他总是忍不住陷入无用的思考,这个时候的西亚在做什么呢?似乎已经逃离了贫困混乱的莫尼星,和维拉结婚,在各个星球的据点转移,过着富裕恣意的生活。如同一只偷食黄油的老鼠,穿梭在各个势力间,趁机大发战争财、死人财,即使面对的客户是自己国家的仇敌,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毕竟从小到大,他可没有得到过帝国一分怜悯善意。

    那个青年从货运仓溜出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却好像一颗石子卡在海茵的鞋底,时而莫名彰显一下存在感。或许是对方的眸色和发色,让他本能地便会给予关注,又或是蠢蠢欲动的直觉在作乱。

    海茵最终还是顺应着直觉悄悄离开了货运仓,他连接了飞船上的系统——几十年前的技术在海茵面前与幼儿玩具也没什么差别,更何况是民用的设备,极为自然地从处于叠加覆盖的监控摄像下慢悠悠走过。

    海茵的姿态太过随意,目光又极为闲散,即使在乘客区闲逛也没有引发任何怀疑。他的外貌本就张扬,眉梢眼角带着一抹艳色,气质却阴戾,从旁经过的人基本都会自动避开几分。

    海茵没能见到那古怪的青年,他心里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几分莫名其妙,远方的星群宛如流泻的荧光海洋,海茵站在窗前忍不住出神。

    记得某一日从睡梦中醒来,西亚便背对着他坐在床前,一边望着窗外的星海,一边轻抚着他的发,细微的痒意从发间传来,当时海茵重新闭上了眼,装作仍在梦中的模样,等待着那只手能触碰到他的皮肤。

    飞船的播报声传来,终点站凯撒星到达了。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飞船停靠在了行进途中的一个站点,帝星凯撒临近的一个副星,阿曼尼。一个身着驼色长风衣的青年在下船的人群中排着队,橙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墨镜半掩住骄矜的眉眼,姿态温婉,打扮得像是某个出行的omega。

    他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箱,随着人流向外移动着,脚步轻快,浑身都透着一股愉悦的劲儿。

    青年下船后便立刻打了辆悬浮小车来到了郊区的某一处停机场。动作小心轻柔地搬着那只巨大的行李箱登上了一艘很不起眼的小飞船。

    青年甫一进入飞船,便将飞船出入口锁定,开启了规定好的自动起飞航行程序。随后他将行李箱搬至主卧,跪坐在行李箱前,总是偏冷感的面容此刻竟隐约流露出期待、激动、酸涩等复杂的情绪,他动作慎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那只黑色的行李箱。

    而在行李箱里竟然蜷卧着一个人,橙色短发的男生紧闭着双眼,正无知无觉地沉睡着。他容貌俊秀,沉眠的神情纯净安然,让人忍不住想到清风拂过野外细弱的花。箱子内覆盖着舒适柔软的白色绒面,使箱内的人不至于磕碰擦伤。

    青年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箱中人的脸,动作轻得像是生怕弄碎了什么似的,尚带着少年气的脸上褪去了骄矜,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哀怜与温柔,橙红色的猫眼中忍不住浮现出思念。

    青年将沉睡着的人从箱中轻柔抱起,然后放在了柔软舒适的床上,确认室内温度恰当后,又将他的鞋袜外套脱去,盖上了一条薄被,使他能更加舒适地躺着。

    而后青年去浴室做完基本洗漱,便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安静地凝视着床上毫无意识的人,仿佛这便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

    飞船离开了阿曼尼,前往未知的远方。

    过了将近六个多小时,此时的主卧,明显热闹了许多。

    躺在床上的beta正戒备慌乱地瞪着站在床前的人,手里紧紧抓着被子,像是抓住了什么武器一般,作为防御挡在身前。

    另一位青年已经重新将橙色的长卷发束起,漂亮的猫眼静静注视着床上的人,眼中似有湿润的光华闪过,又很快在眨眼间消弭。

    “你……什么人?这是哪里?!”西亚悄悄瞥了眼身周的环境,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得益于帝国的区域定向帮扶计划,他获得了皇家帝国军校特招生的名额,福利院资助了他前往帝星的飞船票。

    人生第一次坐飞船,还没看多久窗外的美景,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识,醒来竟然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一看就不简单的家伙站在床边“死死”盯着他。一时间,各种犯罪新闻在西亚脑内刷屏,怎么办,自己不会是碰上了人口拐卖吧……器官买卖……被压榨的黑工……

    面前的人倒是十分配合,很是礼貌地回答道:“我是索卡,不用害怕,你已经被我绑架了。我的飞船上现在正缺一名杂工,从今天起……你就乖乖给我干活吧。”

    “……”

    眼前的青年索卡,作为一名绑匪,言谈举止间却自有一股天生的优雅气质,让人实在很难将他与罪犯联系到一起。

    见西亚依旧呆愣在床上,没有回应,想到对方本来就不是胆大的人,索卡又努力放软了语气,安抚道:“表现好的话……也可以给你发薪水的。”

    什么薪水啊……看着索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西亚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惶急:“可是……我还要去读书啊!明天就是开学日了!”

    “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船长了,”索卡下巴微抬,卷曲的长马尾在身后晃了晃,猫眼微眯,纡尊降贵道,“你得听我的。”

    西亚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青年,一时欲哭无泪。好消息是,被绑架的他似乎并没有性命之忧,坏消息是,绑匪好像有什么大病。

    “你看起来……好像也不缺钱吧,”西亚表情诚恳地劝说道,“为什么不去星网上招聘一个正式的自愿的杂工呢?”

    索卡眨了眨眼,慢吞吞道:“可是我就是很缺钱啊。”那双橙红色的猫眼衬得他格外乖巧无辜,歪着头看过来的时候更是过于可爱,与他身上那点小小的傲慢形成了强烈反差。

    “……”西亚和他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红着脸干巴巴道,“……也是有一些愿意打白工的应届毕业生的。”

    “可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索卡不再理睬西亚的抗议,一锤定音道,“不老老实实干活就把你撕票了。”

    讲道理没用,打又打不过,西亚只能不甘不愿地开始了无薪打杂工作,主要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并不算太忙,毕竟飞船里就他们两个人,索卡也不是那种凶残的包工头,要求西亚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闲暇时甚至还会拉着西亚一起看剧打游戏。

    不过索卡完全就是一个生活特级残废,连洗衣烘干器的按键都找不到,就差让西亚把饭喂到他嘴里了。

    事实上,在某一次身体不适的时候——西亚总觉得他是在装病,索卡的确曾夸张地“卧病在床”,甚至要求西亚给他喂饭洗脸。西亚本来就怀疑索卡精神上有点毛病,那次之后看他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索卡似乎也觉得丢脸,闹脾气般把自己锁在了书房好几天,每次都等西亚做完饭偷偷溜出来搬到房间里吃掉,再偷偷溜出来放在清洗柜中。

    虽然和索卡是分开睡的,但西亚仍是发现索卡经常做噩梦,有时候在沙发上小憩都会眉眼紧皱,甚至一边流泪一边呢喃着mama,这使他对索卡有心理方面疾病的推测更加深信不疑。

    不过,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要喊mama,总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可怜,而且索卡的年纪,看起来好像还比西亚要小两岁。虽然提醒自己不能同情这个任性混账的臭弟弟,西亚却还是偶尔会有些心软,比如做菜的时候稍微多放点糖。

    因为索卡的限制,西亚接触不到任何联网的设备,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就只有单向的广播电视。而今日,电视上放到了有关于他的新闻,西亚的大头照出现在了屏幕的左上角,一名年轻的解说员正在激情报道这起恶性案件,报道方式不是官方的那种,甚至带着点娱乐打擦边的性质。解说员用了很多夸张揣测的词句,屏幕上更是时不时跳出些博人眼球的鲜艳单词。

    明显是用他人的不幸在赚取流量。

    “……西亚.阿赛德,一名认真努力的区域特招生,来自偏远落后的莫尼星,目前已经失踪超过30天了!”屏幕上出现了西亚放大的照片,穿着简单的米色棉衫,笑容很是柔软无害。而后画面一转,又出现了索卡拖着黑色行李箱下船的监控视频,索卡的脸看不清,他身后那个特大的黑色行李箱被重点圈出了。

    “……而就在西亚失踪的前几天,也有一名来荣誉高理学院报道的新生失踪,他被残忍折磨过的尸体最终在金杏区的一间废弃工厂发现,这也是那个拖着黑色行李箱的墨镜男曾经出现过的区域。”一张有过多马赛克的照片停留了足足七八秒,明明什么也看不清,却让人心底发凉。而后那个受害人生前的照片被贴了出来,是一个称得上漂亮的少年,被暗示性地与西亚的照片并列在了一起。

    “……从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当地的治安局却始终没有新的进展……恐怕西亚.阿赛德凶多吉少……治安局的无能……飞船站点的安检缺陷……社会……心理偏激……”解说员滔滔不绝,各种奇异的推测层出不穷,甚至连西亚在xx途中与绑匪同归于尽这种故事都想象了出来。

    西亚看得越来越害怕,虽然和索卡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对方看起来应该也不像是那种变态杀人狂,但看到这样可怕的新闻,作为被绑架人的西亚还是免不了心中一咯噔。

    “有时间看这些,还不如去干点活,或者看看烘焙手册,我今天要吃樱莓酪。”正在播放的屏幕被转台到了一个歌曲频道,索卡坐到了西亚身旁,两人位的沙发,自然挨坐得很近,手臂都碰撞到了一起,“放心,我就只绑过你一个。”

    这应当算是索卡的自白声明或者说粗糙的安抚,但是西亚的心情根本开阔不起来,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入学名额,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本来他应该已经在帝星,在那里最好的学校读书了,可现在照片被挂在了媒体上任人点评,日日困在飞船里给人当免费的佣人,还无法与艾伦和福利院的人联络,他们该有多担心啊!

    西亚越想越难受,压着火气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

    索卡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偏头看着西亚的眼睛回答道:“等你结婚以后。”

    西亚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然后听到了同样的荒谬回答,语气还挺认真的。

    所有的情绪冲在一起,西亚觉得热气上涌,眼睛发烫,竟是一下子被气哭了,眼睛还瞪得很大,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丢脸。他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失去了,哪个正常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谁能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呢?

    索卡这下rou眼可见地慌了,手抬起来似乎想要给西亚擦眼泪,但被西亚很抗拒地打开了。

    “要不……今天我做饭?”索卡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这几天你来当船长,下一站去哪个星球由你决定好不好?”

    “那我要去凯撒星!”西亚毫不犹豫道。

    “这个不行,”见西亚还想说什么,索尔又继续道,“莫尼星也不行。”

    “那你说什么由我决定?!”西亚已经把那些丢脸的眼泪给擦掉了,就是声音还带着点沙哑,“你连烤箱开关门的方向都能弄错,是要给我吃毒吗!”

    “诺亚洲的首都星球俄亚俄怎么样?”索卡无视了西亚发泄般的抱怨,神情微带尴尬地努力劝诱道,“那里有手指那么大的迷你狗,还有悬浮车那么大的坐骑猫……”

    最终他们还是到达了俄亚俄星球上一个星际闻名的旅游城市瓜达尼,这里长年都是春夏的气候,白日占了一天中四分之三还多的时间。建筑风格偏艳丽粗犷,常以天然的巨大岩石做基底,上面用彩色涂料勾画精致华丽的图案。民风格外热烈开放,走在路上的人穿着简单肆意,各类异貌种族混杂,形体差距惊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别的地方大。

    西亚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眼睛完全不够用,脑袋四处乱转,就是不看路,全靠索卡紧紧握着他的手前行。索卡似乎有种莫名的紧张在,昂首向前时总会侧过眼偷偷看西亚,看到西亚眼中收不住的欢快,嘴角也会忍不住翘起一个尽力收敛的弧度。一路上只要西亚有点兴趣的零食玩具他都会买下来,逛了没一会儿,两人手上身上就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零碎玩意。

    这边的商贩基本都会星际通用语,西亚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从索卡身边溜走,找当地的治安局求助,然后遣送回国。但现在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竟然沉浸在旅游的乐趣中了。

    西亚坐在花藤架下的阴凉处,吃着一根甜甜的水果冰棍。阳光猛烈,刚冒出一点汗来,就被热风烘干了,过于炎热的天气,让人忍不住蔫蔫的,只想打瞌睡。

    索卡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卖冰棍的光头大叔正在闲聊。

    “……就我们那十七王子哦,又不知道跑哪儿去惹事了……”

    “他不在诺亚洲吗?”

    “逃婚了吧,呵呵,就该把他抓回来和马落丹那个猩猩公主联姻。”

    “……嗯,看来你们对十七王子挺有意见的。”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这冤家……”

    这种对话要是在星耀帝国可说是大不敬,在帝国一向是皇权至上,皇室尊严绝不容平民随意亵渎。但在诺亚洲,皇室贵族似乎也是能调侃的对象,这与诺亚洲的管理结构制度有很大关系。

    西亚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半阖着眼咬着口中木质的短棍昏昏欲睡。身旁似乎又坐下了一个人,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西亚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人靠近带来的热意,眼角余光能看到对方有一头醒目的红褐色头发,被随意扎了起来。

    索卡又买了两支棒冰,走过来递给了西亚一支:“最后一个了,小心吃多了闹肚子。”

    “不给我吃,我才要生病,热死了。”西亚一把夺过索卡手上的棒冰,快速塞入口中,然后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幸福的鼻音。这种土地都要冒烟的天气,果然只有棒冰才能续命。

    “还有这么胡闹的王子啊……”西亚舔着棒冰含糊道。

    “可惜他现在不在诺亚洲。”索卡淡淡道,但脸上看不出什么遗憾的情绪。

    “嗯?你是特意来找他的吗?”西亚对索卡的行动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这关乎于他到底还要被绑在索卡身边多久。

    “是啊……”索卡面无表情道,“为了给你找合适的未婚夫。”

    “咳咳咳……”西亚差点把不小心咬掉的冰块呛进喉咙,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表情和声音都要一起崩了,“你人没事吧?要发神经能不能别带上我!”

    “你不是一直想回军校读书吗?”索卡偏了偏头,“我之前也说过了,等你结婚,我就送你回去。”

    “结个屁!”西亚怒火上涨。

    “啊,那太好了。”索卡声音毫无起伏,“看来你更喜欢和我生活在一起。”

    卖冰棍的大叔在一旁笑哈哈,似乎只觉得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顽笑打闹,还跟着点评道:“我看还是你身边这个小伙子好,人长得俊还体贴,比咱们十七王子靠谱多了。”

    西亚一时无语,索卡倒是正正经经地冲着大叔说了一句谢谢。

    而同在树荫下坐着的另一个人,正是海茵,他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西亚,他的嬉笑怒骂是如此鲜活,带着放肆的生命力,像是灼热的日光要将他烧成灰烬。

    熟悉的声音撞入耳中,几乎要连着海茵的心一起撞坏。那声音比记忆中的更加稚嫩,却带着从未曾听过的活力与天真——不该如此,19岁的西亚,已经作为军火走私商的西亚,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海茵知道眼前的西亚,并不是他的西亚,却依旧沉浸在了朝思暮想的声音中。

    因为索卡的那些胡话,西亚连玩的心情都受影响了。幸而瓜达尼这边地势平坦,风景特点属于质朴壮丽类型的,多观赏一会儿便会感觉心境辽阔,自我渺小,仿佛所有世俗的烦恼都淡了。

    游玩的过程中,有一个孤身的异国旅游者海茵希望能与他们顺道同行。西亚当然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是有案底的那个人,索卡明显很不乐意,但在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上他也不想再逆着西亚的心意,只能冷着脸让那个陌生人跟在旁边。但他不但自己不与对方说话,还总是各种拦着西亚和他说话。

    理由也很是简单:这个alpha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

    他们在瓜达尼呆了近三天,那个叫海茵的旅游者偶尔会出现,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狭长的凤眼情绪莫名,不知看向何处。

    西亚后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拉着索卡兴冲冲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人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哎!都是橙红色的!”

    索卡嘴唇微抿,极为认真地强调道:“不对,只有我和你眼睛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西亚又偷摸摸来回看了看,对索卡这突然冒出的莫名胜负欲不置可否,只在心里嘟囔,明明那个人的眸色也一样啊。

    临行前一天,西亚坚持要去俄亚俄星球最繁华的城市,波罗那,说是要去看看那边最知名的祭奠,索卡自然只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