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训练场中,有三个穿同样校服的学生簇在一起说话,余光时不时瞥向边上的闻骁。 “怎么什么人都敢来试训?” 有人哼哼笑了两声:“来自下水道的老鼠。” “我们普洛斯学院的学生要跟这种野路子的人竞争吗?还不够掉价的。” “如果金雀花王朝还会接收这种人的试训申请,我真要怀疑他们经理的眼光了。” 他们故意离远了好几步,仿佛在躲着什么脏臭东西一样。 遭到这样排挤与羞辱,闻骁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 这种程度,对于他来说,更像是苍蝇在嗡嗡地叫。 小时候闻骁在地下城街头混日子,倒卖过一段时间的香烟,跟西街同样搞香烟生意的地头蛇起了点冲突。 地头蛇要给闻骁点教训,派三五个手下把他拖到巷子里揍。 当年闻骁因为年纪太小,身材又瘦又矮,像个小鸡崽子一样给他们整了好几回。 在那种混乱不堪的地方,打不过别人,就只能被动挨打,一声不吭地咽下所有的屈辱。 不过没多久,他们就不敢来了。 因为闻骁在最后一次挨揍的时候,用刀片划开其中一个人手腕上的动脉,又骑到那个人身上,拿刀抵着他的脖子要他道歉。 对方在血流成河的疼痛中吓得大叫,对上闻骁发狠到赤红的双眼,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那地头蛇大概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能那么果决狠毒,对他反而多了一些欣赏,从此再也没来找过茬。 地下城的街头只教给闻骁一条生存法则——如果想说话,拳头比嘴巴有用得多。 比起那群地痞流氓,这种普洛斯学院出身的学生就算骂人,都算骂得相当“优雅”的那一类了。 闻骁不在乎这些人对他的态度是好是坏,心底却在想,当初小六去试训的时候,会不会也被人这样辱骂过? 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站到了闻骁的旁边,直接隔断那些学生的视线,像是故意将他挡住一样。 那是个女孩子,一头深褐色的长发,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着黑色短裤和白短袖,手臂和双腿的肌rou线条都十分漂亮,看上去年纪跟闻骁差不多。 她深色的眼睛清清冷冷的,盯了闻骁一眼。 “我叫华冷玉,你叫什么?” 闻骁奇怪地看着她,回答:“闻骁。” “你好。”华冷玉点点头,“纹身不错。” 她指的是闻骁颈间的那串数字。 闻骁听后笑了一声,歪了歪头,露出完整的刺青,反问:“你管这叫纹身?” 远处那三个学生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怎么还有个女的?” “如果都是这种对手,赢了也不光彩啊。” “真没意思。” 华冷玉斜眼看向他们:“先赢了再说吧,一群嘴碎的废物东西。” “骂谁呢?!”那说话的男学生一下怒了,喝道,“有胆子再说一遍!” 闻骁看他握紧拳头,冲着华冷玉走过来,立刻上前两步,将她挡在身后,沉沉地看着他们:“你想干什么?” 有同校的其他人忙过来拦住那个男生,低声劝说:“哥,别冲动,犯不着跟一个女的生气,周教练在上面看着呢。” 一行人往楼台上看去,周飞背靠着栏杆,正在专心抽烟,应该是没看见下面的情况; 不过陈英杰还趴在栏杆上,面对着这群人,嘴角一下绽开灿烂的笑容,冲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背脊一僵,闻骁不认识陈英杰,但他们却是知道这个人的。 陈英杰代号“火焰上将”,因为超强的实力以及闪耀的性格,在联盟里收获了极高的人气。 去年金雀花王朝能在PWL常规赛中拿到好成绩,陈英杰便是功臣之一。 陈英杰跟他们年纪或许相差不了多少,但算是他们的前辈,在这个行当,惹到前辈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群普洛斯学院的学生不敢太放肆,不甘心地瞪了闻骁和华冷玉一眼,强压下怒火,站到一旁去了。 陈英杰远远地注视着华冷玉,笑容更深:“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快,训练场中鸣笛声一响,所有试训选手列队集合。 周飞掐了烟下楼,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说:“虽然都认识了,不过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飞,是这里的教官。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啰嗦,一句话,明天开始体能测试,等通过以后,我们再谈。” 他看向一旁的杨有仪:“把训练服发给他们。” 杨有仪点了点头,将统一样式的训练服一一发放下去。 周飞目光一寸一寸掠过他们所有人的脸,眼睛里全是玩味:“拿出真本事,让我看看吧。” …… 双子星塔的α座里有一个大型的室内体育场,观众席可以容纳五千人,体能测试也将在这里进行。 搏击竞技对一个选手的体力、速度、力量、耐性,甚至爆发力和反应能力等等都有很高的要求,所以这次体测也将要全方位地考察一个选手的综合素质。 纪寻本来打算去体育场,跟周飞一起观看这次试训, 特别是那项“障碍物跳跃”测试,对每位选手的要求最高,也是最有看点的一场。 不过中午的时候,纪寻就收到讯息,费默生将于两点左右回到双子星塔。 纪寻早早地来到α座顶楼的飞机坪上等待,午后,黑色的直升机轰鸣着从远方掠来,准时降落在地。 螺旋桨带来狂风,将纪寻身上的长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等风声将止,费默生握着手杖,从直升机上下来。 纪寻撑起一把黑伞迎接上去:“伯爵。” 费默生一把搂住纪寻,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咬住他薄凉的嘴唇,黑伞遮着两个人的身影,也遮着这一记深长而热烈的拥吻。 纪寻在他充满掠夺性的亲吻中难以喘息,呼吸有些混乱。 费默生很快与他分开些许,说:“这次猎宴,我用火枪打死一头鹿,等工匠将鹿角打磨一下,回头挂在你的办公室里,怎么样?”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迫不及待地向纪寻炫耀他的成果。 纪寻微笑了一声,点点头:“好。” 费默生握住纪寻的腰,用鼻尖蹭着他的,问:“所以你要怎么回礼呢?” “我整个人都是属于你的,伯爵先生。”纪寻说。 费默生握住他的机械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在猎宴上,我看到他们将侍酒的女仆按在桌上干那种事,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脸……” 纪寻:“除了想让我穿女仆装以外,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被他一脸淡定地揭穿心思,费默生想调戏他的心情都没了:“不解风情。” 他松开纪寻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不过确实有一个意外收获。” 纪寻撑着伞跟在费默生身后,替他遮挡着刺人的阳光,等走进α楼内,才默默收起伞来,问:“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