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谓调戏

    凌恒的衣服胸口被他弄湿了一片，进了山洞便想要把外衣脱了，宋文文见他动作脸一红，问他：“你这是要干嘛？”

    凌恒头也不回的道：“脱衣服。”

    现在天色已晚，只是借着外面的月光还能看清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清楚，宋文文心里生出几分雀跃，为了月色下解了外衫的人。

    他忍不了这种气氛，又使唤凌恒：“你抱我出去看看月亮好不好？”

    凌恒刚想拒绝就听见他说：“我想我阿娘了，她说天上只有一轮月亮，我想她了就去看看月亮，她就是知道。”

    凌恒心里微动过去低下身子说：“你阿娘教你的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吧。”

    他心里觉得宋文文确实可怜，把人抱进怀里走出了山洞，把他放在草地上，外面月亮刚刚升起，也不够圆，但还是把山林染上了一层银辉，闪烁的星辰把黑夜点缀的无比美丽，凌恒也记不得多久没有赏过月看过星星了。

    宋文文语气轻快的问他：“你刚刚读的是诗吗？我阿娘以前也教过我，可惜我都没记住。”

    狭长的眼睛带着俏皮的笑，凌乱的发丝胡乱的散了几缕垂在脸侧，如花的脸蛋此时蒙着一层淡淡的月光，更显的人千娇百媚。

    凌恒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回收目光，可宋文文继续说：“是不是后面还有几句，你能不能教我一下，凌恒，我想学。”他不加忌讳的直呼凌恒其名，软绵绵语调里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下一句是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意思是说因为思念自己的爱人，一夜都未曾睡觉。”凌恒望着天上镰刀似的新月，想起了李辰遥的脸，也不知道他的遥儿是不是也在想他，不自觉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温柔。

    他的嗓音醇厚低沉，念着这几句倒像是在说情话，宋文文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心头热流涌动，诗句听没听的进去不知道，只是盯着他开合的薄唇发愣。

    突然间凌恒一只手拦腰把他捞进怀里，一只手拿着匕首手起刀落，淡淡的血腥味在宋文文鼻尖弥漫，他想回头去看，却被凌恒按住头压在怀里说：“刚才有条蛇差点咬到你，已经死了，很是吓人，你还是别看了。”

    宋文文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双手揽着人的腰，他其实一点都不怕，在娑图族他还抓蛇泡过酒呐，只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被护着了，从他离开了阿娘开始他成了一件货物，身边的人像是守着一件珍贵的瓷器，没有人觉得他还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他趴在凌恒胸口不想离开，装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听见了凌恒衣服下的心跳声，那么火热有力，连着他的心脏一起活了一样，像是靠近火焰的旅途人，热的心口发烫。

    直到凌恒抱起他往回走，他才回了神，凌恒要把他放在山洞的石头上，以为他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摸了下他的头轻声安慰他说：“没事了，这里我也去看一看，你先安心休息。”

    宋文文觉得自己被碰过的头皮有点酥麻，脑子一热仰头贴上了他的唇，冰凉柔韧的唇瓣让他着迷一般，他不老实的伸出舌尖，急切的舔着人的唇缝。

    凌恒被他弄的一愣，反应过来后把人放在石头上，他后退了几步，就见宋文文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还溢出几声喘息。

    凌恒心里一阵火起，掐着他的下巴问：“玩笑也要有个度，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太好想与了，你有几个胆子敢调戏我。”

    宋文文直视他的眼睛，眸子里面的情愫涌动，一字一句说：“我是在勾引你啊，离王殿下！”

    凌恒眼神一黯，放开他的下巴侧身立在一边，宋文文却瞧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娇纵任性，可是都没关系，我很喜欢离王殿下的身体，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凌恒一阵头疼，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宋文文却挣扎着起来，蹦哒着往他身边靠，凌恒见状伸手扶了一把，他便不依不饶的抱着凌恒的腰，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不知廉耻，就活该去寺里待着，或者等老皇帝死了去给他陪葬，像一件东西一样。”

    凌恒见他眼里一阵感伤，拉开他的手道：“我没有这样想过，你救了我，我可以去求个恩典，放你回去，去见你的阿娘。”

    宋文文怔愣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轻声道：“哦，那真是谢谢离王殿下好意了，可惜了，可惜我没有阿娘了，永远都没有了。”

    他说完眼睛一眨眼泪水就流了满脸，泪珠不会断一样往下掉，啪嗒啪嗒珍珠一般，凌恒头一次碰到美人哭成这样，叹了口气，拿出块手帕给他擦眼泪，拍着他的背道：“我以后会想办法送你回去，别哭了，是我不好，你也不怕我笑话。”

    宋文文拉开他的手，他讨厌别人可怜的眼神，尤其是凌恒的怜惜让他生厌，索性自己缩到石头边上，也不再去想太多了，闭上眼一会就睡了过去。

    倒是凌恒坐在他旁边，看他睡着了思考是什么人这么早就下手杀他，杀了他谁能得到好处？总不会是太子，他才投了诚表明自己是凌霄一边。不是太子那就是太子对头了，老三或者老四，原来京城里表面平静无波，内里早就暗流涌动。

    他俩第二天一早就被找到了，宋文文睁开眼就看见了一脸憔悴的安歌，小侍卫冲过来扑进凌恒怀里，一张脸埋进凌恒的胸膛，双臂紧紧揽着人的腰，凌恒一脸的心疼与关切，大手抚弄着小侍卫的头发，同样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他们是彼此失而复得的珍宝，他还是一件用来上供的东西。

    这时也有侍卫过来扶他，他心里又酸又涩扭头不再去看，自己骑着马在前面走着。

    后面的凌恒和安歌同骑一匹马，凌恒心疼的看着安歌眼下的乌青，揽着人的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低声道歉：“让你受惊了，是我做的不对，安歌，你别黑着脸了好不好，爷喜欢看你笑？”

    安歌心里一热抓着他的手：“公子一定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做了，要不然公子有点什么事，我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凌恒点头都应了，又说起来昨天的事情，安歌听得一阵心惊，倒是对宋文文很是感激。

    凌恒不仅打趣他：“人家想抢你夫君呐，你还感激他。”

    安歌耳尖一红，认真的问：“公子喜欢他吗？”

    凌恒愣了下道：“我还是喜欢歌儿这样的。”

    “我其实还挺喜欢他，他很厉害，长的也很好看。”

    “你也很厉害，也很好看。”

    安歌回头露出一个笑，不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他说的都是实话，昨晚他设想过无数种凌恒意外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心如刀绞，他承受不住失去凌恒的痛苦，他也早就知道凌恒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所以，如果凌恒喜欢宋文文，他也会更喜欢宋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