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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宝宝睡着了,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余言站起身,扑进齐宇怀里,抱着他的腰,踮着脚向他要了个亲亲,指着床上熟睡的小宝宝,竖起手指,挡在嘴巴前面,对时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时修耸了耸肩,“那我们出去吧。”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他低头在顾辰唇上亲了亲。

    “好。”

    顾辰眯着眼睛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余言见状,撇了撇嘴,转身就找齐宇亲得难舍难分,故意显摆给他们看。

    时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捂住顾辰的眼睛,搂着人往外带,嘴里振振有词地对他说道,“别看,看了长针眼。”

    顾辰没忍住,笑出了声,余言听见这话,气成鼓鼓的河豚,跺了跺脚,冲他的背影用力地哼了一声,一扭头,见齐宇看着他笑,更生气,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他欺负我,你都不帮我说话。”

    他们俩关系既好,又不好,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喜欢斗嘴,争强好胜,输的那个能别扭好几天,而且,往往都是嘴笨的余言占下风,说不过他,语言没他犀利,还被他气哭过。

    齐宇见多不怪,习惯了,通常会选择性无视,任由他们小吵小闹,无伤大雅,只有在时修太过分的时候,会帮余言说几句。

    不是不愿意帮,是帮不得。

    一开始,他当然是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家老婆这边,但是,小白兔有人撑腰,就会变本加厉,仗势欺人,惹恼了那匹大灰狼,天天给他们找不痛快。

    他退出娱乐圈,由台前转幕后,在工作上还是会和时修有很多的交集。

    时修在余言那里吃了瘪,报复心极强,转头就给他找一堆事情做,让他没时间回家陪香香软软的老婆,留余言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独守空房。

    吸取了几次经验教训后,他就识相地不再插手他们俩之间的较量。

    不过,没有男人是不记仇的。

    之前,时修仗着自己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空,胡作非为,给他们找了那么多麻烦,每一笔账,齐宇都记在心上,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把男朋友带过来,有了软肋,看他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可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新仇旧恨,要慢慢算,齐宇决定,要替自家老婆出口气。

    齐宇搂着余言的腰,生了两个孩子,依旧纤细得一条胳膊就能圈住,捏了捏他腰上的软rou,低着头,温柔地吻了吻他清亮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笑笑,轻声说道,“不急,一会儿哥哥给你讨回来。”

    余言闻言,眉开眼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于齐宇的话,他一向是深信不疑的,在他心里,齐宇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他们走出门,门外站着个中年妇女,是他们给宝宝请的保姆,为人细心体贴,很靠得住,大女儿就是她带大的。

    天底下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小安是余言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平时都是亲自带,今天和齐宇出来玩,不太方便,才把阿姨也叫了过来。

    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孩子,轻轻拉上房门,一字一句地嘱咐道,“林阿姨,宝宝睡着了,麻烦您看他一会儿,我们晚一点回来,如果他醒了,哭闹起来,哄不好,您就给我打电话。”

    阿姨和善地笑着,“知道了,余先生。”

    余言还是有点不放心,还要再说什么,齐宇推着他往前走,“好了,别担心了,阿姨会照顾好他的,再说了,我们儿子有多能睡,你还不清楚吗?天塌下来都吵不醒他,说不定,等我们玩完回来,他都没醒。”

    时修甩开他们一段距离,回头添油加醋,挑衅道,“出来玩还要带个拖油瓶,你要舍不得儿子,就在房间里待着,让齐宇跟我们去,免得你乱吃飞醋,打扰我们的兴致。”

    “我才没有。”余言大声反驳道,气得小脸红红的,拉着齐宇就追了上去。

    齐宇惊讶地看着他,挑了挑眉,心道,还是激将法好用。

    四人吃过饭,本来打算去钓鱼,山庄后院有一片很大的天然湖,周围的环境打造得非常漂亮。

    结果,刚要出门,下雨了,一瞬间,电闪雷鸣,乌云压顶,黑沉沉的,白昼变黑夜,雨像是倾盆倒下的,水雾大到模糊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虽然有些惋惜,但计划也只好作罢,几人悻悻的,让前台开了间湖景房,准备回去喝点小酒。

    硕大的落地窗,一面墙都是透明的,视野宽阔,看着外面的雨水,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溅起朵朵涟漪,噼里啪啦的水声,配上昏暗的光线,使人心情宁静。

    小桌子摆在地上,他们围坐在一起,时修和顾辰一边,余言和齐宇一边,对着坐。

    服务上送来了很多酒,摆满了桌子。

    余言两眼放光,跃跃欲试,自从生完孩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出来玩了,整天闷在家里,人都要长蘑菇了,这次的机会,还是他求了齐宇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答应的,只许他出来玩两天,不许到处乱跑。

    齐宇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摸了摸他的头发,无情地浇了他一盆冷水,柔声说道,“宝贝,你还要喂奶,不能喝酒。”

    余言哀怨地叫了声,沮丧地低下头。

    时修什么时候也不忘跟他作对,给自己开了瓶酒,倒上,晃了晃杯子里的液体,往桌子上轻轻一磕,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见缝插针地嘲笑道,“小趴菜。”

    余言瞪他一眼,不服气,伸手去拿他面前的酒,被齐宇抓着手腕拽了回去,按在怀里,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顿。

    时修看着他们笑。

    顾辰看了看余言,又看向时修,目光有些黯然,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时修在和余言吵闹的时候,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眼底却始终带着笑意,语气也很宠溺,和平时判若两人,他只在彼此情浓的时候见过。

    而且,余言刚刚说要喝酒,伸手过来拿的时候,时修一边嘲笑着他,却一边把酒瓶往自己怀里挡了挡,没让他拿到,轻松的互动,以及下意识护着他的小动作,都让顾辰心里不太舒服,好像他们俩才像真正的情侣,自己只是个局外人,融不进他们之间,心里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齐宇给余言的杯子里带了点果汁,又给顾辰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面带微笑,人畜无害,足以让粉丝神魂颠倒的那种,一本正经地说道,“顾辰,我敬你一个,第一次见面,以后常聚。”

    顾辰愣了下,下意识站起身,双手端着酒杯,和齐宇碰了碰杯,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齐前辈。”

    他是个实诚人,想着齐宇是娱乐圈的前辈,出于礼貌,不能拒绝,对他倒的酒,想也没想,一饮而尽,局促地握着杯子,半天没坐下。

    时修伸出手,还没来得及阻止。

    “喝这么快会醉的。”他不自觉皱了皱眉,把人拉进怀里,坐下来,擦了擦他嘴角的水珠,不悦地扭头看向齐宇,后者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欺负余言,自己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分吧?

    顾辰酒量不好,一杯酒下肚,脸一下子就红了,头也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乖乖坐着,低着头,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聊天。

    夫唱妇随,余言见状,也连忙端着自己的果汁和顾辰碰杯,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顾辰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呆呆地点了点头,别人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我以果汁代酒,也敬你一杯,我很喜欢你,也喜欢你的作品,以后还有很多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请多多指教。”他发表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劝酒词,让人挑不出瑕疵,也让顾辰没理由拒绝,乖乖端起酒杯,但,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时修按住了手腕。

    “你不能喝,我帮你吧。”时修说道。

    顾辰看着他,抿了抿唇,觉得他是在护着余言,心里堵得慌,不舒服,眼神里流露出不太高兴的情绪,推开他的手,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不用,我能喝。”

    时修深深地看着他,又看了眼被推开的手,空空如也的手心,哑然失笑。

    他好像醉得不轻呢。

    齐宇两夫夫分工合作,他负责陪时修喝,两人喝酒像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暗自较劲,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而余言那边,拿着果汁灌顾辰,对时修投过来的警告的目光,视若无睹,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地忽悠顾辰喝酒。

    他喝一口,顾辰就干一杯,对于他倒的酒,来者不拒,全盘接受,有种在和谁赌气的感觉,虽然胜之不武,但成功把人灌醉,还是很好玩的一件事,让他很得意。

    时修拦过几次,都被顾辰推开了,索性由他去,反正,他醉了,自己会照顾他,而且,还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光喝酒没意思,余言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就用最简单的规则,扔骰子,比大小。

    顾辰醉醺醺的,脑筋都转不过弯,时修怕他被他们欺负,没让他扔骰子,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看着,自己陪他们玩。

    但他好像有点不是很乐意,颇有微词,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才乖乖趴在他的肩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时修手气很好,把把赢,对他们的私生活没兴趣,每次都选的大冒险,他们也玩得起,余言被脱得只穿着一件上衣,连内裤都脱下来,甩到了一边,脸色红红地缩在齐宇怀里,拉着他的胳膊挡住下面。

    不仅如此,他还被迫趴在齐宇腿上,给人口了一次,唇瓣红红的,嘴角还挂着可疑的白色液体,看得人面红耳赤。

    顾辰晕乎乎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心里敲响警钟,在每一次时修扔出骰子的时候,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输。

    齐宇和余言以身示范,给他打了个样,关于这个游戏的尺度,让他脸色愈发红润。

    余言一直输,不高兴,正好桌子上的酒喝得差不多了,便借着这个机会,让时修去点酒,把他支开,想单独和顾辰玩。

    时修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戳破,纵容他的胡闹,起身出去点酒,临走前在顾辰脸上亲了亲,柔声说道,“我马上回来。”

    顾辰不知是若有所思,还是醉了,低着头,沉默不语,没给他一点反应,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扭头往身后看了眼,没看见他的身影,怅然若失,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余言把一切尽收眼底,把骰子塞进他手里,分散他的注意力,说道,“不用管他,他很快就回来了,我们接着玩。”

    顾辰把他当作情敌,却抗拒不了他的热情,对他讨厌不起来,反而很喜欢他,甚至为时修找好了借口,他这么好,活泼开朗,温柔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他看着余言,对方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他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却觉得脸很僵硬,一点也不想扯动嘴角,缓缓丢出手里的骰子,小小的珠子咕噜咕噜滚到余言面前。

    他和时修手气一样好,赢了。

    “好吧,”余言有些沮丧,撇了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打起精神,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顾辰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心里话,“你对时修前辈是什么感觉?”

    话音一落,他就意识到不对,不该这样问,让大家都很尴尬,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余言愣了下,和齐宇对视一眼,而后,捧腹大笑,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齐宇宠溺地看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你觉得呢?”他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擦掉眼角的泪,从齐宇怀里爬出来,光着屁股,凑到顾辰身边,很近地看着他。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看起来软软的,和羊脂玉一样的皮肤,没有一点点瑕疵,连毛孔都看不见。

    “你觉得我喜欢他,还是他喜欢我?”余言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直在反问,闻言,顾辰浑身一僵,头越发低下去。

    说话之间,灼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

    余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特脸,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有点惊讶,捂着嘴,笑出了声,乐不可支,眨了眨眼,促狭道,“小辰,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齐宇也看着他。

    他尴尬地无地自容,惊慌失措地摇头,弱弱的,没有任何说服力,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他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齐宇抿了口杯子里的酒,眼珠子一转就起了坏心思,清了清嗓子,吸引他的注意力,故意跟他说道,“时修跟我说过,你和小言很像,他很喜欢,见过你之后,我才发现,他说的确实,你和小言都很可爱。”

    顾辰一愣,他的话模棱两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喜欢谁?

    他还是余言?

    难道,因为余言结婚了,没有机会了,时修就把他当成了余言的替身吗?

    齐宇点到为止,勾起他的好奇心,又不多说,退回去,接着喝酒,直到时修点完酒回来,他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有所思,时修叫他好几声都没答应。

    “顾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我陪你。”时修见他脸色不好,捏了捏他的手指,贴心地说道。

    顾辰见大家都在看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别担心我,我们继续玩吧。”

    他说着就扔了把骰子。

    风水轮流转,许是他心里有事,这一次竟然输了。

    余言兴奋地大叫,只想要赢,至于惩罚是什么,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念着顾辰很少玩这种游戏,怕吓到他,想了想,让他和时修拥吻五分钟,一个很简单的大冒险。

    时修满意地勾了勾唇,双手撑在身后,等着人投怀送抱,主动过来亲自己。

    顾辰看了眼余言,还在想刚刚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抓心挠肝,越是不说清楚,越像是欲盖弥彰,坐实了一些不好的可能。

    不接受惩罚的人可以喝三杯酒代替。

    顾辰没有去亲时修,默默给自己倒上三杯酒,一口接一口闷。

    时修看着他的动作,笑容戛然而止,好像突然被噎住的感觉,上不去,下不来的。

    知道来龙去脉的余言趴在齐宇怀里,笑得直不起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幸灾乐祸,终于有时修吃瘪的时候,大快人心。

    顾辰一口气喝完三杯酒,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他一句话没说,倒在桌子上趴着,醉得人事不省。

    时修黑着脸,把人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