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设定好一比二的时间流速比后，金色的反光让菲利兹突然注意到，今天的梦境模式和昨天的有些不同，那些高高低低的白色圆台上绽放着金色纹路描绘的花朵，花瓣是两条简单的弧线组成，像是小孩子刚刚学会画画时的线条一样，胡乱地堆砌着花瓣，因而菲利兹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哪一种花。

    虽然有点害怕会掉到下方未知的白色浓雾中，但是菲利兹还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转移到其他平台上去，而远处看不到尽头的无数圆台也让他有些好奇这里是否存在尽头。

    “我试试能不能通过想象来具现化连接圆台的阶梯。”

    放空思维后，菲利兹在脑海中想象出两个圆台间出现楼梯的画面，而梦境模式下的世界也回应了他的愿望，具现出了连接的白色阶梯，不过和菲利兹想象的有所差别的是，这上面出现了连接两个圆台的花纹，看起来像是绽放在一根枝干上的两朵花。

    而在到达这个圆台之后，无论菲利兹如何努力想象，都无法再与其他的圆台建立连接。

    因为可供参考的情况实在是太少，菲利兹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而根据之前所说的“这个特殊的梦境世界实际上是游戏面板制造出来的，是从这个世界的薄弱处伸展出来的非物质空间。”

    或许是和这个世界的变动有关系，今天他所感受到的世界的回应似乎和他想要联通两个世界有关，那么，连接两个圆台会不会就代表的是通道的建立？

    当然，这一切也可能只是他的牵强附会，因为这只是梦境模式的第二天，说不定梦境模式下就是这样，每天增加一个可连接的平台。

    “您有一封新的信件未读。”一道发音标准的女声毫无起伏地说出这条提示信息。

    还没等菲利兹把游戏面板的邮件功能点开，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而游戏面板也消失不见，新的通知化作一张具体的信纸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随意披散的及肩长发，少见的淡紫色眼瞳昭示着来者的身份，那位前来戈院进行交流学习的神学院助教，赫尔门斯。

    直接说这里是我的梦？但是原剧情并没有涉及到过梦境，也没说过第二支柱的教会在梦境方面有什么特别的。

    和说法统一的第一支柱代表心智不同，第二支柱具体的赐福意向没法用一个词来准确概括，但是一些得到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赐福者共同确认的说法曾提到，“第二支柱的祝福让我们拥有了存在的意义和存在的能力。”

    虽然他所了解到的部分并没有提到过第二支柱的赐福有出现过和梦境有关的，但是还是谨慎为上，不要表现出超出菲利兹这个身份之外的行为。

    “你是？”菲利兹拿信纸遮住大半张脸，眼含警惕的看向赫尔门斯。

    刚刚菲利兹大概扫了一眼信纸的内容，新的通知和梦境模式的改变有关，似乎是这个从世界的薄弱处延伸而出的虚构世界被支柱发现了，为了蒙混过关，这个梦境模式要伪装成正常的梦，因此对整个梦境世界进行了改造，同时和菲利兹周围的世界重合，依附于具体的物质而存在。

    说人话就是，之后这个梦境世界会和现实融合一部分，不再是纯粹的虚构世界了，并且现实中的一些人和物品有在这里随机出现的可能，特别是和支柱相关那种。

    “嗯，这里来源于第二支柱的反馈非常的弱，第一支柱的反应也很微弱，这里和第三支柱有关？还是从未出现过的第四支柱？”

    赫尔门斯并没有正面回答菲利兹的问题。

    “怎么可能会和第四支柱有关，第四支柱至今都没有显露一丝存在的迹象。”菲利兹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说法一般反驳道。

    “因为被赋予心智，人们获得了第一支柱的祝福，如同天空拥有了太阳；因为被赋予了信念，人们获得了第二支柱的祝福，如同天空拥有了月亮；因为我们拥有了好奇，我们获得了第三支柱的祝福，如同天空拥有了繁星，而第四支柱是包容的天空，祂是静止的旁观者。第一支柱的祝福让我们拥有了自我意识，第二支柱的祝福让我们拥有了存在的意义和存在的能力，而第三支柱的祝福则来自于我们自身，因为我们的智慧与勇气，我们得以拥有自己能掌控的力量。”

    赫尔门斯突然对上了菲利兹的眼神，“不如，让我们来猜一猜，包容的天空，会因为什么，而赐福于人类呢？”

    “你的想法真奇怪，到我们应该知道时自会知道，在被赐予之物尚未到来前，我们向来无法得知结果，就像先民们被赋予心智之前，甚至无法意识到支柱的存在一样。”菲利兹说完后就摆出懒得继续争论的样子，转过身去继续信件。

    根据游戏的攻略和分析，赫尔门斯可能被不止一个支柱赐福过。

    第一支柱平等的对待所有生灵，没有对应被赐福者，第二支柱的被赐福者主要集中在支柱教会，第三支柱的被赐福者则多半是具有能通过类似于资质核验的测试的人，而第四支柱，直到游戏结局都没出现过明确的被赐福者，按照赫尔门斯刚刚的说法，第四支柱很可能是和第一支柱所类似的。

    作为支柱教会从小培养的人，赫尔门斯显然能得到第二支柱的赐福，而第四支柱的赐福可能性其实不大，而其他的支柱赐福显然只可能是第三支柱了，并且原剧情也提起过相关的线索，比如赫尔门斯实际上是能够使用一些独属于第三支柱被赐福者的魔法的。

    而刚刚赫尔门斯却把话题引向了第四支柱，这意味着他没能得到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反馈，同时又无法接收到第一支柱的反馈，那么能怀疑的就只有传说中的第四支柱了。

    毕竟这样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场景，而且还能削弱其他支柱反馈的存在，除了同为支柱的第四支柱，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能做到了。

    而按理来说，这个由游戏面板所构造的空间应该是和这个世界的支柱没什么太大关联的，但是这个面板究竟是什么菲利兹都还不清楚。

    因此他决定继续装傻，只要假装在做梦，那么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即使这里真的有值得被支柱教会怀疑的地方，菲利兹都只是一个正处于梦中的无知者。

    毕竟正在做梦的人向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

    菲利兹目前还不具备直接更改场景的能力，现在在有与世界联系紧密的支柱被赐福的存在的情况下，他通过想象来构筑物件的能力也暂时被封禁了，甚至游戏面板都无法打开。而原本想要提前结束梦境的尝试也暂时无法进行。

    所以他开始了无实物表演。

    菲利兹转身走上台阶，走回他进入梦境模式时的那个白色圆台，然后席地而坐，假装手捧书籍，信纸在被他折好后放进了衣服内侧口袋里。

    赫尔门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在观察着菲利兹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