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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偲拽着陆英捷匆匆前行,半晌回头一瞄,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停住脚步。 陆英捷看他这个样子,始终不动声色的面容终于浮上一层阴云,问:“你很怕他?” 陆偲挠头:“没有,也不是怕,就是感觉有点……有点难办。” “难办?”陆英捷的目光凌厉起来,“哪里难办?” “这个……” 陆偲满脸为难地支吾一阵,突然捂住肚子,“这个我待会儿再跟你细说吧,我先去方便一下。” 老实说,从之前买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有尿意,倒也不太急,打算等到买好了母婴用品再去解决。谁知刚刚一见到梅凌,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越发憋不住了。 陆英捷见他是真的憋得慌,只好先放过他,让他快去快回。 陆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进洗手间,里面空无一人。因为这层楼的商品主要是面向女性顾客,男性相对比较少。 解决了内急问题,陆偲浑身舒畅,爽不可言,还二逼兮兮地抖动了几下。刚把拉链拉上,突然有只胳膊从身后冒出来,钳住他的脖子,挟制着他一路拖到隔间门口,把他甩了进去。 陆偲脚下踉跄,险些被绊倒在马桶上,紧接着那人跟了进来,反手把门一关,“喀嚓”一声落了锁。 陆偲摸着脖子,喉咙还残留着不适感,他咳嗽着抬眼看去,瞬时目瞪口呆,连咳嗽都惊讶得戛然而止:“梅凌?你怎么……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梅凌把这三个字重复一遍,摘掉墨镜随手塞进口袋,然后揪住陆偲的衣襟拖到跟前,“我倒想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两张脸距离不到十公分,他的目光避无可避,就像激光镭射般直逼而来,贯穿眼底。 冰冷阴森的话语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压迫感仿佛被浓缩起来,再以更强大的力量释放而出。 本就有点缺氧的陆偲越发难受,晕乎乎地回道:“没,没有怎么回事啊……” “没有?你会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在外面手牵手逛街?” 梅凌顿了顿,无声地冷笑起来,“哦,对了,你又要说那是你哥吧?你们只是兄弟情深是吧?” 刹那间,陆偲的眼睫急剧震颤几下,缓缓吸了口气,回道:“不是。” 他离奇地镇静下来的态度,忽然令梅凌有种诡异的感觉,但又一时说不上来究竟是诡异在哪里。 “不是?”梅凌再次重复对方的话,高高挑起的眉梢挂满讥诮。 陆偲说:“他的确是我哥,但我跟他并不仅仅只是兄弟。” “……” 梅凌定定看着陆偲,轮廓深陷的眼窝使得那双眼睛在专注看人的时候格外有穿透力,仿佛要把人骨子里的东西都一丝丝地掏出来,他问,“什么意思?” 有那么两三秒钟,陆偲心头掠过了犹豫,不过随即他就将之抛开:“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 梅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控制不住般要追问,“哪种在一起?” 陆偲直言相告:“恋爱,情人那种。” 梅凌沉默了,整个气氛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越是这样,陆偲就越是忐忑不安,想起那句至理名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果然,在一个毫无预兆的瞬间,梅凌骤然发作,揪起陆偲转身,猛地把他掼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排隔间的门板似乎都跟着震动。 “你开什么玩笑?谁准你去恋什么爱?你忘了你是我的东西吗?你居然背叛我……你怎么敢?!” 一句句叱骂入耳,就如炸弹在耳边爆炸,炸得陆偲整个脑袋都阵阵轰鸣。 刚才被那样一掼,他的后背重重撞到坚硬的门板上,连后脑勺都磕了上去,本就是又胸闷又头晕,这下更是难受无比。 本能中他想要挣扎,远离这个导致他如此难受的人,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如果反抗的话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糕,于是他老实站着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知道这很突然,但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我本来也应该打电话给你说一声,既然我现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就不能再跟你那样……对不起了。” 话头话尾各道一次歉,每次都很真诚,可惜丝毫没能令梅凌脸色转好。他的眼神,之前是想把面前的人直接吞下去,现在则是想把人一口一口咬碎了塞进马桶里放水冲走。 他说:“你休想。既然是你先来招惹我,你以为你凭什么想走就走?我告诉你,在我没有说放了你之前,你就算要去死也得经过我允许。” 一字一字凿刻般的话语,听起来简直如同某种赌咒,只要出了口就再也无法推翻。 陆偲一时间被这股气势镇住,哑口无言。 这个人对他的占有欲,究竟是到了多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陆偲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陆偲。” 那个声音,是陆英捷! 陆偲来不及多想,张口就要应声。梅凌目光一凛,干脆堵住了他的嘴。 以吻封缄。 外面,陆英捷再次唤道:“陆偲?” 之前梅凌从母婴用品店追出来,远远看到陆英捷站在那里,而陆偲则急匆匆地往某个方向跑,梅凌估计他可能是去洗手间——果然在这里逮住了他。 当时梅凌是抄近路过来,而那条近路刚好绕过了陆英捷,所以陆英捷并不知道梅凌会追到这里来。 但他知道,陆偲上洗手间花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陆英捷的视线往下扫去,隔间的门板下方有大约二十公分高度的空隙,假如蹲下查看的话…… 梅凌这个吻极其霸道强横,带着一股要把人活剥生吞似的凶狠。 陆偲被吻得喘不过气,更要命的是,舌头被对方卷了过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几颗尤为尖锐的牙齿把他的舌头磨得生疼,甚至可能出了血,他又痛又郁闷,隐隐还生出窝火,脑中瞬间闪过一口咬下去的念头。 当然,他只是想想,未必会真的实施,可梅凌却已经察觉到了,浑身微微一僵。几秒后,梅凌结束了这个吻,把陆偲往旁边一撩,打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陆英捷就这样眼看着梅凌从隔间中走出来,而在他身后那扇门内,陆偲怔怔地站着,一脸惶然无措,红肿的嘴唇明显曾被狠狠蹂躏过…… 陆英捷双手紧握成拳,拔脚就要上前,突然陆偲从隔间里冲了出来,差点撞进陆英捷怀里,按住他肌rou紧绷的胸膛,努力想把他往后推……推不动,只能尽量阻止他往前:“冷静冷静,不要冲动,你的伤才刚好了没几天,不能再剧烈活动。” 陆英捷沉默着,拳头再度紧了紧,而后慢慢松开,总算打消了原本的主张。 对面,梅凌看着这样一幕,眼中泛起层层阴霾。箭步上前,捉住陆偲的胳膊将他扳过来面朝自己,面无表情地问:“我刚才说的东西你记住了吗?” 陆偲:“……”怎么你还在说这种话啊? 陆英捷扣住陆偲的肩膀把他转了回来,面如冰霜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陆偲:“……”你们非要现在说这些吗? 见他还不做声,梅凌再次把他扳过去:“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是不是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要!” 陆偲当即大叫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汗如雨下,“那个,能不能晚点再说啊?”至少等你们两位都冷静一点,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候再说比较好吧? 后面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被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不能!” 陆偲:“……” 两人对视一眼,那一眼极其短暂,甚至来不及擦出火花,就已经同时别开眼,看向陆偲。 陆英捷冷冷道:“有什么话现在当面说清楚,以后就不用再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他?是他纠缠不清?梅凌气极反笑:“是啊,说就说吧,从头开始全部说清楚,说你是怎么暗算我爬上我的床,说你是怎么追着我说永远喜欢我追随我,说你……” “不要说了!”陆偲吓得音调都变了,提心吊胆地向陆英捷那边瞅瞅,果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如同万米深的海底,不仅仅冰冷彻骨,强大的水压更是能将人碾碎。 梅凌始终在留意陆偲,当看见他对着陆英捷露出尴尬失措的神情,似乎急欲解释什么,刹那梅凌只觉得难以形容的窒闷感从胸口扩散开来,连喉咙都被梗塞,近乎撕扯般地从声带中扯出了一声干哑的讥笑:“你都做得出这些事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还是你也心虚害怕?怕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知道你其实多么放浪形骸朝三暮四寡廉鲜耻……” 啪!啪!啪! 几声脆响打断了梅凌的话。 三个人都是一怔,转头,只见安娜从门口走进来,一边走一边不徐不疾地鼓掌:“不错喔,梅凌,认识你二十几年,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的中文造诣这么好,出口成章。” 话到这里,她站定在梅凌面前,从眼角斜睨另外两人一眼,挑了挑眉:“之前你说你要把你的东西带回来,不过,如果这东西就是你刚刚描述的那种样子,那你还要带回来干什么呢?” 梅凌呼吸一滞,瞬间回过神。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向陆偲看去,心脏顿时紧缩起来。 此时陆偲脸上有着错愕、酸涩、苦闷,甚至自嘲。 虽然知道梅凌可能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然而另一方面,也许正是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吧? 的确,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倒贴上去,然后这人便觉得“啊,这具身体还满好用的样子”,于是给他贴上了所有物的标签,顺理成章地拿来泄欲之用。 他早该了解的不是吗?像梅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一个泄欲用的东西呢? 其实在他这边而言,也并未把双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而对方是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大神,本就是天壤之别。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也没想过要让对方把自己,放到一个比普通人更加低贱的位置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全对。” 听着他古井无波的语气,梅凌心里猛然一沉,却开不了口,也来不及开口,紧接着又听见他说:“是我先找上你,也是我先冒犯你,不管是在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或是以后,我都不会为此后悔。事实上你带给我的,远比你知道的、你以为的,都要多得多。只要你说一句,我愿意为你去做很多事,但是……我真的没有义务必须满足你的私人欲望。我冒犯你一次,就算以一赔十,到现在也已经足够了吧?以上,请你谅解。” 说完,他朝着梅凌缓缓低下头,像是致歉,又像是告别。 他握住陆英捷的手腕,低声说了句“我们走吧”,拉着人往外走去。 梅凌的眉尖突地抽跳几下,追上去按住陆偲的肩膀:“谁说够了?你是我的——” 够?开什么玩笑!别说十次几十次,只要他没厌腻,千百次都不算够! 霸道的话语,执着的眼神,让陆偲一时语塞,而来自肩膀的巨大压力更是令人颤栗,恍然想起肩上的伤痕,也就是那所谓的专属印记…… 他皱了皱眉,在这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 既然要说清楚,那就彻彻底底说清楚吧!反正这人对他的占有欲,除了一次次给他痛楚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可言吗? 反过来,占有一个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东西,对于这人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热血涌上头,陆偲捋起袖子,使劲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印记什么的,谁不会弄呢? 他将手伸到梅凌面前,说:“我只属于我自己。” 梅凌瞪着他皮肤上那块新鲜醒目的牙印,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像是恨不得把这片皮当场剥下来。 这个人,在他面前向来都还算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叛逆,居然再三违抗他,甚至不惜如此毅然决然也要违抗到底。 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一直那么乖啊…… 他忽然捉住陆偲的胳膊,问:“跟我在一起这么多次,对你来说就是还债?” 陆偲微微一怔,答道:“不是,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憧憬。” 说着这些话,他的眼神居然还是那么真挚,明亮无比,仿佛一道强光打进了人心里。 然而很快就有乌云飘来,将所有光芒重重遮蔽,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阴暗与压抑。 捏在他胳膊上的五根手指越捏越紧,几乎深深嵌进皮rou里,梅凌说:“那你听好了,不准跟他走。” “你是不是听不懂别人说话?你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陆英捷冷冷插话,同样握住陆偲的胳膊,本想强行抽回来,却又意识到这样做只会伤到陆偲,便转而扣住了梅凌的手,在某根反射神经上使劲一掐,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了手指。 梅凌立即朝陆英捷瞪去,两道视线交错摩擦,空气中开始散发出浓重的火药味,噼噼啪啪火花四溅。 这会儿陆偲倒觉得奇怪起来,为什么梅凌一定要揪住他不放?像梅凌这么骄傲的人,何必非要从别人那里抢东西呢?哦,不过对他来说自己本就是他的东西…… 突然灵机一触,陆偲说:“我跟我哥……我们已经上过床了。”虽然仅有一次,且是强迫发生。 不管怎样,既然梅凌对他的定义是床上用品,那么以梅凌的完美主义,如果他已经被别人“睡”过,想必也就不会再稀罕他了吧? 他的这种想法,梅凌自然不知晓,否则的话,恐怕就不是一口血堵在喉咙眼,而是直接喷在他脸上了。 就此一阵死寂。 每个人的情绪渗入四周的空气中,整个气氛异常浑浊压抑,如果这时有人进来,也许马上就会因为缺氧而痛苦地爬出去。 最先打破这层气氛的,却是安娜,确切地说是她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她对梅凌说:“好了,酒席那边还有两小时开始,我们该走了。” 梅凌正欲开口,却被她挥手截断:“Stop!你姨妈好不容易才寻觅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以四十五岁的高龄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宝贝千金,而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在一个商场的卫生间把自己搅合在一段混乱的三角关系里难解难分——我说亲爱的,你们这是在比赛‘人生狗血如戏’吗?” “……”满排黑线从梅凌额前挂了下来。 安娜无视他,径自走到陆偲面前,状似随意地问:“你跟梅凌上过床?” 陆偲顿时尴尬不已,朝梅凌瞄了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只得迟疑地点了点头。 安娜接着问:“跟你身边这位也上过床?” 陆偲梗了一下,不敢再偷瞄身边的陆英捷,以非常微小的幅度再次点头。 安娜双手抱怀,那样子颇有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味道,她说:“床上的问题本来就该在床上解决,闹成现在这样你的责任不可推卸。” 后面半句陆偲无可否认,可前面半句他有点似懂非懂。 安娜慢慢撩唇:“不过你的眼光倒是不错,两个男人都很出色,可惜……”唇角越撩越高,愈发意味深长,谁也猜不出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再说,只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男人从门外鱼贯而入,先前是安娜让他们留在门口守着,以免有外人闯进来。 其中两个男人往梅凌身边一站,另外两个男人往安娜身边一站,安娜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梅凌无语地瞪着她,半晌终于移开目光,看向陆偲。 陆偲心头一跳,在那个瞬间,他仿佛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许许多多的复杂情绪,随即却又统统归零,那双眼睛变得冰冷异常,简直可以将人冻结成冰雕,再拿锤子一敲,就碎了一地。 最终梅凌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他一走,安娜自然也走,保镖们随之相继离去。 这场不太热闹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陆偲深深地松了口气,却似乎把胸腔里的什么东西也松了出去,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他没有让自己多想,握住陆英捷的手,试探地问:“你没有生气吧?” 陆英捷应道:“嗯。” 陆偲和梅凌之间勾缠不清的纠葛,他不是今天才知道,要说完全不在乎当然不可能,但如果要生气,却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呃……总之你不要为这些事不高兴啦。” 陆偲巴巴地说,“有什么事情你想了解的,你尽管问,我都可以向你解释。” 陆英捷沉默几秒:“算了。” 先前他的确很在意,不过现在他看到陆偲的态度,立场已经非常明确,那些曾经在意的东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就算说给他听,也无非是平白让心里添堵而已。 他反手握住陆偲,说:“还是先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