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高三的考生毕业了，那么卫尘他们也就是新的高三生。学校里一直给高二的他们灌输动员思想，全盘复习马上开始，学校制定的计划也要一步步运行。 徐媛媛今日带着自己的小蜜蜂费劲了口舌，也给他们做足了思想准备。 “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高考是大事，放下你们的那些儿女情长，眼光向前看。成绩靠前的同学你们不能松懈，成绩靠后的也要多努努力。四中的学生不会太差，而且我们班都是好学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考个好成绩。继续努力吧你们。考完试后你们也能大玩特玩。” 卫尘坐在最后一排，桌子上摆着小测做完的试卷。外边的天晴得耀眼，蓝天白云，太阳正烈，是南城难得的好天气。吹着窗外吹来的阵阵小风，卫尘惬意地眯了眯眼。 下课铃声一打，徐媛媛让各排最后一名把卷子收上去，卫尘接过姚睿递过来的卷子又离开座位向前收卷。收好后整齐地摞了摞，卫尘走到讲台上把卷子交给徐媛媛。 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这一周也算是快要过去了。好不容易挺到周五，卫尘算着日子，自己的易感期也是快要结束了。 真好。卫尘不禁心里感叹，一般的易感期只有三四天左右，他偶尔会持续五六天。不难想自己对信息素的控制能力如何，这么多年了都一直是这个样子，卫尘倒也习惯了去。明天是周六，付华玉给自己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他索性整个上午都请了假。 只是他一直在想到底要送给江逆什么呢。思来想去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红丝绒的颈环，卫尘也不是没有找过，只是看了几圈下来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个款式。几经思考，他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手做一个。 普通的礼物的话，卫尘大概想了几样，唯有那件颈环，他是一定要做出来。 材料很好解决，唯有那个吊坠有点复杂。可要是拆卸下来款式的话他也会做，只是那块红色的宝石。卫尘想了想，低垂下的眼沉了沉。 课间cao的时间学校今天器材维修没有让去，半个小时的课间里卫尘一直在画自己的设计图初稿。 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敲了敲黑板急切地大喊一句好消息。这一下全班都停了声音看向讲台。 讲台上的姚睿有些气喘吁吁，不过依旧兴奋地喘着气。 “我们班不是文艺表演不错嘛！学校给我们兑了奖金，而且我们还能暑假的时候去山里庄园玩！学校负责这件事，能去的同学现在上我这里领个表格填一下基本信息！我们暑假可以集体出去玩啦！” 话音刚落全班就开始暴喊，表格被人分发得有些混乱，姚睿隔空给自己扔过来一份，卫尘伸臂接住。 暑期旅行？表格的标题这么写着，卫尘想了想，填下了自己的消息。逮着姚睿终于有空的时间，班里有人没忍住问他这次活动是只有他们这一个班吗？ 姚睿摇了摇头：“这次出行是在学校文艺节里表现突出的班级获得的奖励。一共有三种去处，我们抽到的是这个，哦与我们同行的很幸运的也是高二部的。是D3班。”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又跃动了。D3班不就是舞蹈跳得很好的那个班吗！能遇到他们见到真人可太好了吧！人群里传来一阵sao动，班里的同学几作成团围在一起高兴地讨论起来。 卫尘听言也一愣，那岂不是意味着江逆也会去！一种难掩的喜悦由内而发，卫尘不禁连眉毛都放松下来。灵感乍现，几下思考，笔尖挥舞，最满意的一张设计草稿由此产生。卫尘看着笔下的东西，笑得灿若烈阳。 中午回家后卫尘搜查着联系人列表，最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面毫无意外还是很快地接通了，一个热情又熟络的声音撩起了卫尘热烈的心。 “没问题尘哥，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正好有一点，你要得这么急我下午就整理好给你发过去。” “诶哟，别介，我可受不了哥你的这句谢。钱？什么钱真是，那行，走个成本价吧。这个确实有点不好找。” “行行好嘞。没问题。” 对方爽朗地挂掉电话，卫尘熄掉手机屏幕，抱起窝在沙发上揣手的小猫。一人一猫陷进柔软的沙发。整个画面和谐且温馨。 午饭很好做，卫尘简单地做了碗面，番茄牛rou焖面，是他最喜欢吃的饭。一边放着自己喜欢的歌，一边切好食材开锅做面。卫尘家务活做的很熟练，没事的时候鼓捣点食材研究研究做法是他的一个爱好。 卫尘做饭的时候小猫就在一旁安静地揣手待着，只有在卫尘长时间不去看他的时候，小猫才会喵喵地叫个两声。 “你这小家伙可真是，怎么和他那么像啊。”卫尘盛好饭端上餐桌，又给小猫装了点猫粮打开盒猫罐头放在桌子上。 “那干脆叫你三水好了。”看着小猫吃得喷香，卫尘盯着他笑道。 他看下时间，吃完洗完碗后就得回校。还有三周就需要进行期末考，最近即将开始复习阶段，任务有些多。一想今天留下的卷子，卫尘计算着抽哪节水课先写写作业。 回校的路上一条路在维修，卫尘不能走旧路就换了个条道。比往常得多走近十五分钟，这浪费的时间让他很是痛惜。 不知道怎得就拐进了一条不熟悉的地方，卫尘看了下导航，在导航和直觉中间，卫尘还是选择了导航。下意识的感觉让他认为接下来总会有什么事发生。如今拐到这条道上，卫尘看着前边拿着一群家伙的混仔，不免皱了下眉头。 “瞧瞧，这不是上次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吗？”站在一旁有个灰头发的混子率先出声。 “怎么，这次没有江逆在？不敢出声了？”看到卫尘还是一动不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那人却是先行嘲讽了一波。 卫尘没想理会这帮人，他抬起手机用着黑屏朝后看了一眼，果然，连后退的路都被他们封上了。不满地嗤笑以对，卫尘定睛看向为首的那位。 没有印象，看起来是个不长出头的老大。打量一眼，卫尘还是冷静地对着那人说道：“几十个人把这里围起来，对付我一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客气了。” “客气？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和我们讲客气？谁会和德义的人讲客气？上次你把我们的人打了，一个初来的毛头小子让我们德义这么丢脸，好不容易逮着了这次机会，怎么着我们也得先把面子找回来吧。”对方越说人员越激动，卫尘掂量了一下，他们后边那里有道铁门，可以创造机会翻过去。 明明是个放废置物的小巷子却被清除的很干净，卫尘不免感叹这帮人做事还算心细——这个机会他们真是等了很久了吧。 “不必废话。你是叫卫尘是吧？德义并非不讲道理，你如果能先打过三轮，我们暂且就先放过你。”为首的人终于发话了。那人身材瘦削，眉目中一股佞气，整个人看上去怪邪得很。 “当然想要我们直接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把江逆带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尝尝味儿也不是不可以。那小子脾气可火爆，不知打了我们多少人。像个小辣椒一样，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跟个男娼一样辣呢，那可真是期待了哈哈哈哈哈哈……唔——”头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尘一脚踩倒。 站在一旁的喽啰有些惊讶，他们居然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明明还有那么大的距离怎么可能一瞬间就能到这里一个飞踢把人踹倒？喽啰之间一时间没人敢动，有的人看到这种场面几乎是动了逃跑的心。 被踢倒在人群的头目鼻孔直流血，他恼羞成怒。喊了句妈的直接让所有人上。 “妈的，敢让我出这么大的丑，你死定了卫尘，呸！妈的”啐了口杂痰，那人站起身教唆起所有人一起上。 卫尘听到那人的话时一瞬间火气就上来，这下所有人一哄而上，卫尘更是忍不住把所有人都打一遍。 “你今天最好找人把我打倒在地，不然我就直接挑明了跟你们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我打趴下。今天，这里，现在。”转眼的时间卫尘脚下就已经倒了几个人，他踩着地上起不来的人，蔑视着那头目，冲着他比了个手势。 嚣张，夺目，还有眼神中看向他们时的厌恶和蔑视，让人战栗。 卫尘很少生气，从小时候就是。付华玉希望他成为一个温柔的人，那他就听话，乖乖地成为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卫东从卫尘小时候就嫌弃付华玉拉扯他把他养成一点男孩子气都没有的样子，那之后卫东就送他去学武术，刀枪棍棒在他小时候就开始学了。卫尘很少生气是对的，也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生气。今天，绝对是犯了卫尘的大忌。 “如果闭不上嘴，我不介意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一边躲闪着不断涌上的棍棒，卫尘瞄准时机夺下两根铁棍。终于有了顺手的东西，卫尘两只手甩了甩，铁棍在他手上灵活地摆动。不再因为空手而尽量躲避，卫尘有了武器后先发制人，没多久就又有人躺倒在地疼痛地起不了身。 卫尘的打法很熟练，只会攻击人身上脆弱好打的地方，让对方不会有过度损伤，但疼痛等级无限拉长。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那头子也是着急了起来。自己夺了一把铁棍骂骂咧咧地朝着卫尘奔去，身边的人看着老大怒气直冲，也跟着向前挥舞着铁棍。 一个人对付一群人，确实很吃力。卫尘身上也难免挂了些彩。有一棍来不及躲闪堪堪地从他的眉角处滑了过去，血液迅速地横流，有一些甚至流进了眼里。 卫尘胡乱地抹了把，把自己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一点，右手的铁棍打得有些变形，卫尘松下铁棍直接一拳打翻一人，棍子落地前他踢脚一勾重新抓回。卫尘抓着那人的肩自己一个腾跃踢腿把另一人踹飞。倒下的人层层地铺开，人群中卫尘听到那头目的声音，凝眼看去左手拦下他的一棍，后背却保不住被人袭击一下。反手推打过去，头目被他用力弹开，背后的人被他一个头槌砸倒，直接倒在了地上。 架势短暂地停顿，卫尘左眉还在不断流血。周围没有人再敢上前，顶多都拿着武器你看我我看你。那头目更是坐倒在地上，狼狈地站起身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的狗嘴给弄干净。为你说的那句话付出代价。不然我就亲自把你的嘴理干净。”卫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眼里的怒火丝毫没少。 那双带着血液的眼睛发红，带着震慑与压迫感的凝视让其他人不敢轻易动身。 地上倒住的有二十多，其余能站着的大多数也都因受伤而蜷着身体，为首的头子环视了四周，随即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 “卫尘，该不会你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全部了吧？呵呵呵呵……看你还挺能打，听到江逆的名字之后居然能反应的那么快，喜欢他？你们之间做过？”那人本就狭长阴险的眼神说到最后更是显露出阴毒来，卫尘垂眼蔑视起他那恶心的样子，流出血汗的眉角让他看起来徒添几分威慑。 “看来你这嘴是真的理不干净了，那我就来帮帮你。”卫尘眼峰一凛，说罢就三步并两步地抬起棍子就往那人身上招呼去。 “别这么着急，你当真以为江逆是那么干净的吗？你以为我们和江逆的梁子是怎么结下来的？我今天来本意并不是想和你产生什么冲突，只是有一份礼物想送给你。呵呵呵呵呵，至于是什么，还请你回去自己看吧。”说着那人就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份光碟。 见卫尘没有要收的意思，那头目还特意举了举手。“能更清楚地看清江逆的面目，难道不值得吗？”对方不断地用语言挑拨他，语言说着急切而动听。 卫尘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收住。 那人见他收下，终是露出个yin邪的笑。“好了我们的这次见面就到此为止吧。这次算我们打扰了。” 卫尘冷眼看着他们搀扶着陆陆续续地离开。没多久人员就散开了，见到人都走光，卫尘才把那光碟盒子打开，取出光碟直接掰成两半，四瓣，最后甩手扔进了杂物堆里。 谁会听傻逼的话。真是可笑。冷笑着离开这个地方，反正上学的时间已经晚了，卫尘干脆找个最近的诊所简单地处理下伤口。 …… “眉毛这里伤的有点深，可能以后就是断眉了。”老医师一边帮他处理干净伤口，一边对他说。 “没关系，断眉还蛮帅的。”酒精抹到深处有些刺痛，他低抽一口凉气。 “诶哟真是小伙子年轻气盛，这一身伤要全好还得些个日子，这手臂上的伤就得包个纱布了。夏天热要自己常换药，注意避着点水啊小伙子。” “好嘞，谢谢医生。”嬉笑着收下医生的话，卫尘收拾好东西，拿着药离开了诊所。 回学校走正门肯定是不行了，绝对会被找班主任的。卫尘围着学校四处走了走，终于找到了个看似可靠的地方，踩着高大的垃圾桶，伸手够墙，脚一蹬就一下子翻了过去。 然后就与年级主任老头碰上面了。空气一时间凝结了一下。 卫尘盯着主任手里的烟，主任盯着卡在墙上的卫尘，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深沉地凝视过。最终还是主任咳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卫尘赶紧离开。学校里任何人抽烟都是要被罚的，尤其是老师。 各自不见，自顾自清净。 得令后的卫尘笑着稳稳降落，赶紧跑开了。跑起来的卫尘被风吹起校服衣摆，想起刚刚老头那一脸痛惜示意自己快走的场面，他就想笑。没有忍住畅怀地大笑起来，卫尘背着包跑了几步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最终一只脚落在教学楼旁的石阶上，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大笑得痛快。 站在教学楼上吹风的江逆把这一幕看得清楚，看着笑得欢心的卫尘，他的心底跟着悦动了几分。 暖风吹起，空气里一股盛夏的橘味。学校里种了橘子树，空气中好闻的味道让他们都舒缓了几分。卫尘缓过笑意，伸出手指给自己抹掉笑出来的眼泪，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两栋楼之间连廊上的江逆。 思念的欢喜令他大幅度地向江逆挥起手，楼上的江逆看到他这傻傻的样子，也稍稍挥手应答他的招呼。 楼下的卫尘看到江逆对自己的回应，心尖上都甜甜的。站在暖风里的他全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苦，此时他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怎么办，好喜欢江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