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我攻略
许随录完视频,先是点进图库里翻出来自己欣赏了一遍。 他很满意:真他妈帅,是不是? 还很谦逊地征求222的意见。不过222没理他。 接着许随打开微信,在聊天列表里划了划,找到年级大群点进去,正要发言,发现自己竟然他妈的被禁言了,因为之前在大群里对着那个强制要办晚会表演弱智节目的年级文艺委员中肯评价了一句傻逼。 不过他没有气馁,又找到班群点进去,群里冷冷清清的,上一条信息还是两天前宋弋在群里发了个什么破宴会的通知,有几个捧他臭脚的在底下稀稀拉拉地回了“收到”。 这次可以畅所欲言了。许随活动了下脖子,先是把视频发上去,然后开始打字。 xs:[视频] xs:不小心把这俩给打了。 好像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大好,屏幕上又跳了一条,这次很礼貌的。 xs:帮忙叫一下医生。谢谢。 现在是上课时间,但群里反应还是十分迅速。 还在流浪:我cao随哥??? 还在流浪撤回了一条消息。 还在流浪:我cao 随哥? 还在流浪:随哥咋了,多大火啊这是。 梁幼仪:这是哪里啊? 还在流浪:随哥你不上课就干这事去了啊。怎么不叫我们啊,真不够意思。 钟林:看着像我们班的球拍室。 钟林:我叫医生了。 梁幼仪:这两个人是谁呀? 梁幼仪:等等,不会是五班那俩胖子吧?笑死了。 还在流浪:@梁幼仪,你记者吗,一直问问问,别烦我们随哥。 宋弋:大家先上课。 然后群里不讲话了,登时安静下来。 许随见喊了医生,便站起身来,把手机锁了放回衣兜里。 见陈厌还在一边傻坐着,啧了一声:“起来。” 陈厌听了,连忙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嘁哩咣当,毛手毛脚的。 许随拧眉:“悠着点行吗,这一地碎玻璃片的,回头再讹上我。” 然后许随想到什么:“哦,已经讹上了。”他笑了一声,“小狗?”尾调带了点儿化音,上扬的,轻飘飘的,说着什么小玩意儿的语气。 陈厌羞窘地垂下脑袋,刚才无故一瞬积蓄起来鼓鼓的勇气像个气球一样,啪一下的叫许随用针给扎破了。双手握成拳,埋着头,以往白玉一样的小耳垂滴血般的红。 他的头还跟鸡窝似的乱,衣服扣子崩开好几个,半敞着,叫人清楚地看见他纤长的肩颈,精致的锁骨,再往下风景就变得朦胧的前胸,和掩在衣后随着动作时不时露出的,调皮的小乳。牛奶一样白的肌肤此时透着粉,那粉随着陈厌的呼吸,也像有了呼吸似的隐隐跃动着。 许随顿时觉得没眼看了,解了自己的外套丢过去,自己只穿着衬衣。学校室内四季恒温,倒也没觉得冷。 外套裹挟着风啪一下盖在陈厌脸上,随即,一阵冷淡的、水一般的、许随的气息强势地袭来,笼住陈厌,他不由得吸了吸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脑门上揭下来穿上。 陈厌细致地扣好西服外套上的每一颗扣子。许随骨架高大,外套于他来说也大了一些,但完完整整地把他的人包住了,什么也露不出来。陈厌恍惚间觉得他这个人也被许随抱住了,和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一起,都被拢在这个怀抱里,将风雨都隔在外面。想到这,他不由得红了红脸。 陈厌不禁羞赧地垂下头,不敢面对似的,却又看到外套前襟上刻着许随名字的徽章,许—随,他连名字都好看,跟他的人一样,修长的,俊逸的。 陈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这徽章上的铭刻,微微按压的触感硌了他的胸,叫他想起,这方徽章下,叠着另一方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的章,而那上面是他的名字。 想到这,陈厌心里酸酸胀胀的,叫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不很舒服,但脑子又飘飘然然的,像踩了朵云似的,紧接着他自己也变成云了,在这个有许随的空间里浮起来,飘着,飘着…… 许随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倚在门上皱着眉:别是被整傻了吧。有这么脆弱吗,主角受? 许随不免有些担忧: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评估啊? 222:呵呵,谁知道呢。 许随:你最近态度很不友好,再这样我申请更换系统了。没我托着,销毁吧你。 222转移话题:额,不过你就这样把这事揽下来了? 许随:那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办法,你能? 222沉默了一下,继续转移话题:唉,可就算你出头了,李家、王家人不敢找你的事,也难保不会暗地里找陈厌的麻烦。等这俩人醒了或者看看监控,一下就能找到陈厌。 许随是觉得他都明摆着自己一个人揽下了,有这态度在,那些人也不会敢去找陈厌,但他还是凉凉地说: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许随:我是个反派,又不是搞慈善的。 不知道陈厌在墨迹什么,想被当场逮捕是不是。许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终于用力敲了敲门,发出声响,引得陈厌看过来。 陈厌一副才睡醒的傻样,眼里满是天真的茫然和无措。 许随有点恶意地笑了笑,唤小狗似的:“走了,接飞盘去。” 陈厌愣了愣,然后立马小跑跟上他,像跟着鸭mama散步的鸭崽崽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许随被他那副小媳妇样弄得有点烦,停在男厕门口:“怎么?上厕所也要跟?” 陈厌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想问问许随接飞盘是什么意思,但又怕许随嫌他笨,听不懂话,然后就不要他了。 他终于还是在门口停下脚步,目送着许随进去,望夫石似的。但没一会,许随完事出来洗手。水一停,许随甫一直起身,他就立马递过早早捏在手里准备着的手纸。真真像个扒蒜小媳妇儿了。 许随一愣,随即有些好笑地接过,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来:“这么乖啊,嗯?”低沉的尾音小鱼儿似的钻进陈厌耳朵里,让他连带着心里都发痒。 原本滚过许随莹润指尖、又滚过他分明指节,在他漫画般好看的手掌上流淌的晶莹水珠,都被细细擦去,洇湿了微糙的纸。这画面被洗手间内暖黄的氛围灯照着,端得色气横生。可惜唯一的观众只埋着头装鹌鹑。 许随见陈厌不回他话,也没生气,反正这小子一直跟个闷葫芦似的,他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墙上内置的废纸槽里,随口道:“行了没你事儿了。回教室去。” 陈厌没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许随瞧,嘴上嗫嚅着:“我…我……”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干嘛。”许随蹬了陈厌一脚,笑骂道,“真想接飞盘?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