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强吻了!
许随和宋弋进了餐厅,见长辈们都已坐下,显然在等他俩,不由都有点紧张。 就连许随也不免收起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乖巧地问好:“宋伯伯。宋阿姨。”然后转向主宾位—— 坐着那人身架高挑颀长,金丝边框眼镜后是与许随如出一辙却更成熟锋利的眉目。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和宋父等人一块显得像个小辈,又从小不良于行,是个跛子,早些年有人因此看轻他——那些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许随低声喊:“...爸爸。” 许霆端坐着,扶着那根他前段时间拍下的19世纪末某个西班牙伯爵的精雕黄金镶嵌钻石蛇纹木手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母笑说:“小随长开了,每见一次我就觉得更俊。越发像你父亲小时候——快坐下,别傻站着。” 许随跟着笑了笑,又看了眼许霆,默默在他下手位入座,和宋弋正对着。 人齐开宴,佣人们各捧着洗手盅鱼贯而入。许霆刚要动作,许随就眼疾手快地接过手杖来,递给后边站着的佣人。 许霆见了,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许随忙卖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许霆没说什么,垂下长睫,慢条斯理地净了手,接过毛巾擦拭,后将餐布铺在腿上。 许随有点忐忑:统啊,你说咱爹这是什么态度。 222纠正:你爹,不是咱爹。 许随:...我是你爹。 宋父这时故作责备却欣然地说:“老许来就来,还专门带了瓶酒。92年的柏图斯,真是太客气了。” 许霆淡淡应:“礼多人不怪。” 宋父又笑,说:“酒已经醒了多时。小随,小弋,你们两个小家伙可得陪我尽尽兴。” 许霆酒精过敏,家里酒窖里的藏酒基本都是往来用的,连带着许随也不大喝酒,他尝了两口就没什么兴致地放下杯子。倒是对面的宋弋喝得多,小脸通红。 这么上脸。许随心想。宋弋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腼腆一笑,眼睛亮得吓人。 什么鬼。许随低头专心吃饭。但前菜是鲈鱼蛋黄卷、梅子番茄、捞汁乳瓜等四冷碟,热菜又是牛油果酱汁的白螺珍珠贝、油煎博鳌鱼配黑松露银柳,还有定安黄牛配鸡油饭,太腻,许随不大喜欢,因此都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许霆这才开口跟他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声音沉冷而没有起伏:“之前你吵着说想吃博鳌论坛的菜,你宋伯伯专门请了那的国宴御厨来做——不懂规矩。” 许随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他抿了抿嘴,只得又提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 饭毕,佣人上来将菜撤了,又上了水果糕点,许随耐着性子用了,才等到许霆和宋父去书房议事,终于可以自己出去透口气。 他来过几次,认识路,跟一旁的佣人说了,便自己跑到小楼后边的花园里休息。晚餐吃得他有点反胃,又喝了极厚重的酒,有点熏熏然地,在花气四散的秋夜里,靠在藤椅上发呆。 没自己待一会,他就听见宋弋喊他名字。 许随皱着眉循声望过去,宋弋芝兰玉树般亭亭立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许随闭上眼装没看见。 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旁边就坐了人了。宋弋一坐下,他身上那股常用的木质香味就混着醇厚的红酒气息扑鼻而来。 过了会,宋弋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许随。” 许随:“...” 宋弋又喊:“许随。” 许随:“...干嘛。” 宋弋声音更低:“许随。” 许随:“......”布加迪赤龙,布加迪赤龙,我忍。 宋弋:“许随。” 宋弋:“许随。” 忍不了了。许随偏过头去:“你他妈的——” 宋弋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呼吸间的热气混着馥郁的酒味直直喷在许随的颈上,弄得许随脖子发痒。 宋弋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从许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随着绵长的呼吸而轻微颤动的羽睫。 许随叹了口气,将宋弋打横抱起来。睡梦中的宋弋在他怀里还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乖顺又眷念地蹭了一蹭,像只贪懒的猫儿。 许随抱着宋弋出了花园,招呼一旁的小女佣:“meimei,过来——你家少爷醉了。” 那小女佣颠颠地跑过来,看清许随的脸后立马脸一红,垂下头嗫嚅着说:“我...我这就送少爷回房。” 许随看了看她瘦弱的小身板,感觉来一阵风就能给她刮走了,便说:“你领路,我抱着。” 小女佣眼睛一亮,马上说:“好!好!这边走。” 宋弋作为主角攻,其实要比许随高上两公分,但许随抱着他也毫不费力。小女佣领着许随七拐八拐过了两座建筑,才到宋弋住的小楼,又上了一层旋梯才到地方。宋弋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整洁而显空旷。 许随把宋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随手丢在床上就准备走人,结果小女佣可怜巴巴地拦住他,求他帮宋弋换睡衣。许随怎么可能答应,正打算铁石心肠地一把挥开小女佣后扬长而去。结果小女佣摆了他一道,丢下一句“我去给少爷拿热毛巾”,赶在他动手之前飞快地跑了。 许随:...有病。 他长腿一抬准备一走了之,但看着宋弋陷在床里温润的睡颜,想到那台布加迪,脚不知怎么的就走不动了。他立在原地顿了顿,然后认命地走到衣帽间翻找睡衣。 宋弋的东西一向规整得很齐,许随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他挂家居服的柜子。许随随手拿了套黑色的真丝睡衣出来,下手没轻没重地对着宋弋一顿摇:“宋弋,宋弋。起来换睡衣。” 死猪也得叫许随摇起来了。宋弋不由得懒懒掀起眼皮,眸里盛着迷离而潋滟的光,他睁开眼来,怔怔地望着面前高挑懒散的少年,喃喃道:“许随。” 许随见还认得出自己,应该不是醉得过分,他把睡衣直接扔别人脑门上,丢下一句“自己把睡衣穿了”,然后走到一旁椅子上坐着玩手机。 醉酒状态的宋弋很听话,他愣了一会神,就坐起来,乖乖地脱衣服准备换睡衣。只是脑袋实在晕晕的看不分明,手头动作也不利索。衬衣领上的那颗小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宋弋自己发了会呆,又开始喊“许随”“许随”。矜贵冷淡的少年,喝醉了就变成一个只会念“许随”名字的傻瓜。 许随烦不胜烦,气冲冲地走过去,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又?” 宋弋捏着自己的衣领,特别委屈地看许随,又喊他。 许随深深吸了口气,俯下身去给他解扣子。 因为解扣子的动作,许随整个人都凑了过来,离宋弋特别特别近。他很少能离这么近看他,整个人都陷在许随清浅的气息里,他身上发热,不禁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连皱眉都好看。 宋弋的视线忍不住在许随的脸上缠绵,从浓密的眉,到漆黑的目,到挺直的鼻,最后滑到饱满的唇,这后面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但他很少看到。想到这,他不禁难耐地喘了一口气。莫名强烈的欲望在他体内莽撞地冲击,低吼着叫嚣着要发泄,他看着许随的眼神越发专注而痴迷。 醉了的痴人失去了往日的分辨与自控能力,他有点急切地,迷离地,下意识地遵从自己的欲望。 许随是个笨手笨脚的,鼓捣了半天,好容易摸到门道,把那精细的小扣子撬出来一点,就被猛地一扑,身体重重跌入柔软的被里,他想骂娘。 他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宋弋,后者粗重地喘着气,发狠地盯着他。 许随不屑地笑了:“...怎么?想打架?” 宋弋白玉般的面色醉得潮红,如高山雪莲沾染缱绻情欲,许随在他身下看着他,和他说话,还冲他笑,那可爱的嘴唇不停翻动——他深深凝望着许随的眼神逐渐汹涌翻腾。 许随迟钝的大脑尚未反应,但身体下意识的防御机制已经响了警报,他重重地皱起眉:“你——” 剩下的话他没能吐出,一字一句都被宋弋吞吃入腹。 宋弋虔诚地在许随的唇上轻轻啄吻,然后在这两片柔软的嫩rou上辗转吮吸,他发渴般地汲取许随的涎,吞下这汁液,他体内熊熊燃烧的火才能默地熄一下,但是不够,远远不够,这火很快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卷土重来,甚至更加崩裂。 宋弋浑身欲烧,唇齿间不禁泻出难耐的呻吟,他战栗着,动作越来越发狠,在察觉到身下那人没有抗拒——许随已经呆若木鸡,便狡黠地伸出舌头缱绻地舔着湿滑的唇齿,企图顶开这道门,进到里面甜腻的能叫他欲生欲死的销魂洞窟里去。 但这也让许随终于反应过来—— 我靠!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靠!!!!!!! 他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用力将趴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宋弋推开,宋弋一时失察,后脑狠狠地撞在床头,发出咚的沉重声响,剧烈的痛感让他微眯了眯眼。 许随无比嫌恶地看他一眼,手上发狠地反复擦自己嘴唇,力劲犹同蹂躏。 宋弋看到这场面,心里抽丝般的一痛,这才真正清醒过来:“我....我.......” 许随当即拔腿就走,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宋弋心里没由来的恐慌,大脑来不及反应,连忙下床去追,急急地攥住许随手腕,满脸泫然欲泣的哀求。 许随侧着脸不看他,冷峻的侧颜还是令人心动,少年清朗悦耳的声音却一字一句地往他心里钉钉子。 “宋弋,你真他妈恶心。”许随说。 宋弋被钉得血rou模糊,心里发冷发痛,面上却冷静下来,又变回那个清俊疏离的、正常的宋弋似的。痴狂的情欲倏地褪去,只剩赤红双目蛛丝马迹,他低低地轻笑一声,重复道:“恶心?" 宋弋抬手覆上许随下身,垂下的长睫盖住诡谲偏执的眼,淡淡的语气恶劣地说:“可你已经硬了。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