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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14:VillaPourpre(緋紅山莊)Part1

    我对于山庄的概念,大多来自一些带照片的旅游杂志。当听见这个名词,脑海中会立即堆砌起这么一组画面。色泽很暗的小溪、漫天的飞螻蛄、以及在贫瘠草地上蹦跳的山羊。或者是盘旋在树林上空的白嘴鸦,以及随风转动的风车。其实,山庄也有贵贱之分,豪华与简陋之别。南部诸州本就是大农场主的乐土,故而很多庄子造得极其豪华,专供上流社会聚餐之用,到了内战期间,这些坚固的楼宇往往就成了战地司令部。

    还有一种就是普通的农庄,往往是夫妇俩人,能自给自足,田產却也不少,只派劳作之用。高大女人的家就是后者。这是一栋被庄稼地包围的破旧建筑群,名唤緋红山庄,既有谷物仓库,又有牲畜棚。製势瞧见叁、两匹瘦马正在打盹,便挣开绳索自己闯将进去。

    「家里有些乱,容我一些时间整理出几间房,不嫌弃的话,先在厅里将就一晚,明天中午就可以搬进去了。」大屋内部比起外观还残破,她显得有些难堪,叫上两个主妇当帮手,一同上楼打理起来。此人是莉莉丝里最高最健状的,比起我俩还高出一个头。

    仪宾女见我俩衣着华贵,又常作出掩鼻蹙眉之态,便空出一只干凈沙发招待来客,自己与其他女人宽衣解带,在地毯上打起地铺来。时隔不久,呢喃以及鼾声响起,纷纷进入梦乡。

    这些娘们许是相处惯了,又见我俩是女孩,个个脱得赤条条,横七竖八地佯躺在地毯间。有的望着我嗤笑,朝着天竺菊眨巴着大眼暗送秋波;有的故意叉开大腿将羞处迎向我,似乎在说快点来上我吧;还有的揉捏着乳尖发楞地盯着我俩,手指探向自己的蜜沟深处。我被她们盯得脸红耳赤,不由侧转脑袋,耳边满是她们的各种呻吟,心里像被猫抓那般隐隐作痒。

    正因连日来受到鸳鸯茶的热情款待,我的心理也逐渐变得娇贵,一时间很难适应这种直坠凡间的感受,只得别扭地挤在天竺菊身旁,避开脚下这些白花花的身子胡思乱想。

    曾几何时,受古典影视剧影响,我十分渴望能成为波旁王朝的昏君,酒池rou林,嬪妃成群。左手端醇酒右手挽美人,人生何其壮丽。而现在身处这等氛围却丝毫快乐不起来,一来是这些女人姿容平平,二来是始终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处在娘们包围圈里有些羞涩和尷尬。

    「嗐,早些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会有事的,别总想些有的没的。」黑暗中,是天竺菊眨巴的大眼,也同样毫无倦意。她将我的脸埋入她绵软的胸膛,双手轻柔地打着节拍,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说:「不习惯的话,就将我当成教练或贼婆娘好了。」

    太难受了,这种娘们窝里满是各种香水混杂的气味,显得既刺鼻又妖嬈,她们个个在观察着我们,似乎想说怎么还不上演呢?天竺菊人侧到沙发椅背,已被我挤得无路可退,她暗叹了声入乡随俗吧,飞快地剥掉自己奶罩,将绵软的胸脯抵住我,乳首摩挲起来。我也被惹得兴起,敞开怀抱将她紧紧搂住,小心翼翼亲吻她。她嘴里满是汽水和啤酒的残留气味,略带一丝酸气,被脖根散出的香气一循环,立即扩散开去,令人吻上就不肯停歇。

    好怀念的气味啊,尽管香水是我亲手调製的,但抹在她身上却别有韵味。我回想起她在水银心瓣与我长时间的拥吻,以及山铜矿井时逼着我站队,也是这股气味,那时候多么美好啊。曾经一度我忌恨另一条时空线里死去的我,这个幸运家伙被两名绝世美女深深爱恋着,并且她们都愿意为了復仇而血溅叁尺。紧紧搂着这具身子,我遐想连翩,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我荡漾在飘满花瓣的香河上,并沉沦其中,幻梦中到处盛放着冥铃花树,垂下的绣团锦簇被清风吹开。有只雌鹿蹦跳地来到河溪前,湿漉漉的鼻子刚一触到水面,被乱花惊扰,又折转身逃回密林。一阵狂风刮过灌木丛颯颯作响,树枝变得黝黑森然,阴影随着阳光被拉长,它们成了无形的手,正在撩拨我的脸庞。我经受不了这种既痒又燥热的感觉,惊觉醒来。

    这哪是什么花河树枝,而是几张稚嫩的女人脸,在艷阳普照的光斑下盯着我。当我清醒回来,上衣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这几个娘们正摆弄着我白皙的肌肤,情意绵绵地吸吮着桃色乳尖,满脸堆着欲念。我刚想呼喝,立即被另一条软舌填上。

    「你的味道真好闻,嘴唇就像樱桃那般艷红,昨晚我们都看见了,你喜欢女孩,对不对?女孩能做许多男孩做不到的事呢。」某个金发小妞说着说着,伸手来扒叁角裤。

    想叫却叫不出口,因为敏感的双乳已被她们含在嘴里,这群娘们如坐了十几年牢刚刚放出那般饥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她们吻遍。不久后少女们将我拽起,往二楼的睡房而去。

    仪宾女就在边上,她视若无睹地抱着床褥在厅堂里来回忙碌,大量无用之物已被清扫出门,昨晚的女人们业已起床,年长者帮着收拾,上下乱窜;年少者无事可干,全围在我边上。

    「走开,别来碰我,衣服给你们藏哪去了?」想我刚逃出变态横行的鸳鸯馆,结果又掉入狼xue,这些贼婆娘显然也很好色。我是又气又恼,忙将她们轰开,坐正了身子,问:「你们有病啊,一大清早的,搞得我浑身都是吻印,奶子被揉得发青,我都快尿了,大姐人呢?」

    「meimei你醒了啊,她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毕竟像你这种美人胚子实在罕见。」高大女人抿嘴偷笑,朝门外努努嘴,道:「你大姐早就醒了,帮手整理了一阵,独自出门散步去了。」

    天竺菊正像她说的,坐在河溪前往水里丢石子,余光瞥见我便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你怎么出门也不打一声招呼,将我独自留在屋里,我刚才差点就被她们扒光了。」我打了个哈欠,点起两支烟,她摆摆手拒绝了,说只要成了这副模样,闻见烟味就犯恶心。

    「大庭广眾之下,她们又能作出什么出轨之举呢?你刚成这样没几天还适应不过来,总是一味退却不懂奉迎,只会让人產生误解,将你视作惺惺作态的Bitch,慢慢就习惯了。」

    说完这些,她将视线又重新投向流水,显得心事重重,我不由感到好奇,紧贴着她坐下。

    「蓝花楹上午到了。」她环抱着双肩,将脑袋更深地埋入双膝之间,抽泣起来:「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为了这场该死的设局,我被迫与她成了陌生人。随着时间流逝,小苍兰告别我们这个时代也越来越近。我有数不尽的话想对她倾诉,但是却不能,我该怎么办?」

    「她也到庄上了啊?没料到这群贼婆娘效率够快的,那楞着干嘛,上去找她聊聊啊。」

    我往大屋方向眺望,果然见到蓝花楹与一个女子坐在屋顶上,俩人一边吃着番茄一边在闲聊。我刚想折回去爬楼,腕子被天竺菊用力拽住,她示意我别任性而为,还是随她四下走走为好。一来这是别人的地头,很可能会有各种窃听方式;二来借着散步,也好将这一带地理特征默记在心,往后能有个概念。为了不被看破,由现在起我俩必须严格使用切规,将勿忘我、迪姐这些人名,改成管理员,空手道教练等等的摸棱两可称呼。

    「你刚才说我不能一味拒绝,那我是否应该更放荡些,索性与她们搂搂抱抱会好些呢?」

    「不,给人的第一感觉,你的人设已定了。今朝一个样明天又一个样,会让人感觉奇怪。在她们眼里,哪怕你嘴再硬,也是极度依赖我,咱俩就是对蕾丝边,所以会排斥他人触碰。」

    「我实在没想到啊,这太让人光火了。」我轻轻捏了把她的手,叹道:「成了这副模样,我反倒要禁欲了,而且不是几天一周,而是大半年。这叫我这种禽兽如何受得了?对了,你总是很冷静,也不好色,这又是如何办到的?传授一些心得吧,也好让我别那么浮躁。」

    「以我之见,在所有人里,你其实更偏向管理员,对么?我就拿她举例子好了。」

    「誒?你还别说确实是那样。哪怕她再恶毒,但有一股说不上的嫵媚,让人无法松手。」我点起支烟,唏嘘道:「那个肯尼何其幸福,有这么个美女狂热地爱着他,我很是妒忌。」

    「在这点上我与你差不多,哪怕她当初再坏,我也心甘情愿跟着走。猛然间,这个缠绵之人忽然成了另一时空的老妈,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总之还想和过去那样基本是无望了,那天她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十分恍惚,心头悸动不已,总忍不住想贴靠上去。慢慢地,我找到了克服的方式。」每当说起勿忘我,天竺菊的身心总那么愉悦,她撇了撇嘴,道:「我竭力将她的脸想成果核酒店对面的报摊女,或者我真正的老妈,慢慢也就按捺下了yuhuo。」

    「算了,谈起这个坏胚子只会叫我恼火,你们上次冲击的,就是这个鬼地方么?」

    「不,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上次冲击的,是座破败废弃的教堂,那座山头距离范胖老马的家乡更近些。」当被问起山庄,天竺菊连连摆手,表示这儿可能是姐妹会另一个窝点。

    「那样就很麻烦了,看似我们在设局,其实反倒被困住了,不论小老汉还是魂镰,包括自由宪兵,全都装作不知道,更不会在暗中提供保护。主导这场戏的,就是我俩倾情发挥,至于要怎么演得自然,只能见机行事。而且Carthrine在他们手里,只可成功不能失败。」

    「这并不是最糟的,因为我根本不知哪个是大长老。」她意味深长地眺望着远处的破农庄,道:「那天冲进别人包围圈,满目刀光剑影,刚一遭遇就立即溃败了,大伙儿只顾着逃命。我只认得几张脸,那位高大的,主妇里的一个,以及与蓝花楹吃番茄的那个。她们都是围攻小樱桃的打手。你当然会问惹事精难道没提过么?不,其实她也不知究竟是谁。」

    沙利文被招揽进姐妹会,发生在今年年初,早在那时所有成员皆自称莉莉丝,这是一个去中心化松散结合的团体,在展露神跡时,这群邪教徒统统身披及地长罩裙,将自己真实面目遮住不示人,平日里群巫聚会也是围坐一圈,说话不分长幼,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表看法,故而大长老隐藏得极深。每个莉莉丝都有嫌疑,既可能是仪宾女也可能是主妇,更可能是还未露脸的某个人。而我俩知道,此刻的她,也许正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我倒是觉得,她应该会具备一些特征。」我将手背起,天竺菊不由好奇起来。火候显然是到了,我这才转过身子抚着她柔软的肩,道:「第一,此人的身份是个泣蛩,而且又是高手,那么她不会太年轻,并富有阅歷;第二,既然泣蛩是被刷下来的弥利耶,那么姿容不会太丑,毕竟有了机会转正她要去cao持暗杀的;第叁,常干杀人越货勾当,会经常锻炼体能,那么她的体态应该与管理员相近,柔美却很有气力,干体力活会凸显肌rou线条。」

    「妙啊,确实就像你分析的,如此一来,目标范围立即收缩了许多。」听完这些,天竺菊翘起大拇指,深深为我的智谋广远所折服。她抬手看了看表,我俩已闲逛了半个多小时,继续散步下去会招人怀疑。恰在此时,仪宾女远远在喊开饭了,该是时候回屋继续观察。

    一大盘山羊rou燉土豆,欧芹末芝士面包被端上桌,高大女人从地窖抱来几瓶酒,让我们不要拘束,自己又回去厨房cao持起刚钓来的鱸鱼。望着这些简陋菜肴,我皱着眉叉起一块填入嘴里,谁知味道绝佳,简直可以与欧石竹街的钱太手艺媲美,不由惊叹不已。她闻见溢美之词,也显得很是得意,愈加在烹飪上下功夫。一刻鐘后,所有人都坐到厅堂大吃起来。

    蓝花楹跟着别人下了楼,一眼便瞧见了我俩,不禁在梯子前站下,对着适才与她吃番茄的女子耳语片刻,随后俩人带着狐疑的眼神坐到大桌对面,时不时与我们四目交对。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昨晚咱们搭救的姐妹,她俩在伊腾顿遭了大麻烦。」主妇般的人指着蓝花楹,笑道:「她们几个是从吉普森过来,大家握个手认识一下。」

    「这就是你电话中所说的两只小sao狐貍么?」蓝花楹支起我的脸庞,yin笑起来:「不错嘛,比我想像的还要漂亮,象个芭比娃娃,难怪将一群乡下人搞得神魂颠倒,连我也很心动。」

    「好了,她们都是好女孩,正因守身如玉才遭来横祸。先吃饭,余下的事往后再议。」高大女人剔除鱼骨,为我俩分盘,热情地说:「她说话就是这样,别介怀,其实人很温柔。」

    「对了,莉莉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天竺菊为自己斟了杯汽酒,浅抿一口问:「你们都叫莉莉丝,这名字固然很好听,但要如何区分呢?例如我在楼下有事,却不知该怎么喊。」

    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哑然失笑。仪宾女拍着脑袋说:「是啊,我们将这一点忘了,确实叫人难办。大家虽都叫莉莉丝,但年长的叫大莉莉丝,年少的叫小莉莉丝,除此之外就是各人的喜爱不同,我的真名叫威廉姆斯,因喜爱桃色小花,你也可叫我桃花。」

    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花卉或蔬菜,例如吃番茄的就喊番茄,啃黄瓜的就叫黄瓜,家里种植美人蕉的就叫美人蕉。莉莉丝是对外的统一称呼,在家是分开叫的。

    「感觉怪怪的,我还是叫你高大姐妹好了,」我眨巴着眼,看向高大女人问:「是这样,我们暂住在此,想要知道这里的避讳,例如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最好具体说明一下。」

    「随意就好,这里又不是监狱,哪来这么多规矩。但真要说的话,」她思虑片刻,手指柴房方向一栋独立小楼,道:「那里是我的睡房,想要保有些隐私,你们想去前与我说一下。」

    「没关系我们不会上去,下午我想出门去买部手机,顺带打听下消息,不知昨晚闹得怎样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拨弄着鱼rou,故意盯着门外的破车,问:「你觉得方便吗?」

    这种看似普通的饭桌对话,蕴含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这是个等级森严的邪教,她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横加阻拦,例如太危险了,时候还不到,鸳鸯茶在此地也有声望等等。我当下需要辩认,人生自由是否被她们限製住,这是一条必然要试探的红线。

    「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就出门不太适合。」哪知,与蓝花楹啃番茄的女流略略沉吟,忽然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下午我正巧要去米切尔送蔬菜换rou製品,你俩不如搭车跟我走。那里很偏,买新手机得上吉普森。出门前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你俩太引人註目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此女将我们带去楼上,抱来两套老旧的牛仔衣裤,又拿大花头巾为我们兜上,然后找来些土灰故意抹脸。我往镜前一站,简直快要认不出自己,这付模样确实很像养猪姑娘,虽然土气十足,但依旧掩饰不了风情万种,反倒更加凸显性感。

    「没办法啊,哪怕涂抹鞋油,也难以遮住绝世美顏,我看就这样吧。」主妇般的女人清扫着垃圾,说:「你俩最好别轻易下车,一切都交给番茄忙活,她很机灵的。」

    破车载着萝卜、卷心菜以及扁豆上路了,这个番茄正是昨天最晚跑来匯合的,也是整群人里比较娇美的妞。由于年纪相仿,我们很快聊得熟了。她显得很羞涩,说自己真名叫露西,老家就在附近,我们要避开几个炮局,一会儿到了吉普森就走几家店,买完东西立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