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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1013节

    许大夫说一时回答不出,眼角余光瞥见萧遥,忽然想起萧遥说的话,便道:“这我哪里知道?我擅长的是跌打损伤,旁的病症,得请旁的大夫来治才可。”

    “你这是狡辩。千金堂里坐堂的大夫,哪个不是什么病症都能医治好的,怎么到了你便不行了?归根到底,是你不会治病,你是个庸医!”

    许大夫顿时大为焦急,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

    萧遥看到两人争吵的时候,一个男子皱着眉头,扶着腰,不时伸手捏捏其中一条腿,又用手扶着跺跺脚,便上前去:“我略懂一些医术,不如让我来为这位大哥看看吧。”

    正在与许大夫争吵的人听了,看向萧遥,脸一下子红了,很快移开目光,嗫嚅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遥看向受伤的男人,柔声问道:“可以让我为你诊脉试试么?”

    受伤的男人看到萧遥时,同样涨红了脸,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紧张得很。

    萧遥见了,便伸出手来。

    受伤的男人见了,忙将自己左手腕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伸出手递给萧遥。

    许大夫看到萧遥居然来帮忙,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以为,这位萧娘子定然是很看不惯自己,或者瞧不起自己的,不想居然愿意挺身而出。

    第424章

    萧遥却不管那么多,一边给那伤患把脉,一边问道:“你的药受伤了,当时只是腰疼,用药之后,腰痛没好全,有一条腿也开始麻痹起来,是不是?”

    那受伤的庄稼汉子连忙点点头:“正是如此。”

    萧遥这时把脉完毕了,点头说道:“你这是腰椎本身有问题,平时偶尔也会痛,但不是多严重。但因为这个病症,容易扭伤,一扭伤,就发作起来了。若当寻常的扭伤处理,必定是根治不了的。”

    许大夫听到这话,马上道:“就是先前隐藏了病情。”

    四周围观的人群马上低声对庄家汉子指点起来。

    那受伤的庄稼汉子几兄弟听了,当即涨红了脸,就要粗声反驳,但看到萧遥一双妙目看着自己,没好意思骂脏话,因此涨红了脸,不住地道:“你胡说!你胡说!”

    萧遥看向几个庄稼汉子,温言说道:“我相信这位大哥不是故意隐瞒的,庄稼汉子么,平日里干农活重活,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熬一熬就过去了,也没当回事,我想这位大哥正是如此。”

    那几个庄稼汉子马上点头如捣蒜,看萧遥如同看到知己一般,道:“没错,正是如此。我们平常总有这儿那儿不舒服的,也没在意,也不当是病。”

    围观的很多小老百姓也不住地点头,萧遥这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寻常老百姓,总是这里疼那里疼,因吃饱穿暖就不容易,哪里顾得上那些微小的疼痛?

    萧遥点点头,看向许大夫:“腰椎有问题,你擅长医治么?”

    许大夫摇摇头:“老朽擅长的是跌打扭伤这类症候,腰椎方面可去找千金堂的其他大夫。”

    受伤的庄稼汉子听了这话,涨红了脸,说道:“千金堂诊费不便宜,我如何能付得起?”

    其余几个庄稼汉子也连忙点头。

    萧遥听了,就道:“既如此,我给你开个方子罢。”说完看见旁边有个代笔写书信的落魄书生,便走了过去。

    老百姓见萧遥生得好,说话又说到自己心里,对她很是推崇,当她是仙女一般。

    可是此时见她走路,居然有些跛,心中顿时涌上无尽的可惜。

    生得像仙女一般的美人,居然是个跛子,太可惜了。

    萧遥自然听得到众人的惋惜,但是她这些年来经常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早就习惯了,脚步也不停,脸色平和地走到落魄书生跟前便借纸笔写了起来。

    萧平闻言,攥紧了小小的拳头,咬着嘴唇,心里再一次发誓,以后一定要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许任何人嘲笑自己的娘亲。

    他其实很想大喊,他娘亲即使脚跛了,也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厉害的人。

    可是,他模糊知道,若喊出来,反倒让人更注意到自己娘亲的脚,所以还是决定忍着。

    书生看着写药方的萧遥,扬声说道:“这位娘子知道老百姓的苦楚,又心地善良,心灵真是罕见的美丽!”

    正在低头写药方的萧遥闻言,知道他这是跟那些指点自己是个跛子的人说的,当即微微一笑。

    四周指点的人听了这话,都不好再说,又觉得自己那样指点萧遥过分,愧疚之余,对萧遥便满口夸赞。

    萧平听到这些夸赞,心里头的怒火慢慢消退,渐渐变成了自豪。

    他就知道,自己的娘亲能考医术得到很多人的敬佩。

    萧遥没理会那么多,写好药方之后,谢过书生,将药方交给那几个庄稼汉子,说道:“这药方分外敷内用两种,用药并不贵,你拿去照方抓药吧。另外,短时间内别弯腰,别干重活,最好先卧床休息。”

    她在乡间遇见不少这类病患,为了方便,制作了对症的药丸以及膏药贴,但因为这次要进城,制作得并不多,早已用完,所以此刻无法给这庄稼汉字用。

    庄家汉子接过萧遥给开的药方,对萧遥千恩万谢,嗫嚅几句,又问:“不知大夫这诊费是多少?”

    萧遥笑道:“我每日都会义诊一次,不收钱,大哥运气好,遇上了,所以,不用给诊费。”

    人群中的老百姓听了这话,看着笑语盈盈的萧遥,忍不住再次赞萧遥人美心善。

    那庄稼汉子和家人听了,也再次对萧遥千恩万谢。

    其中一个则将手里提着的一袋子新鲜瓜果直接递给萧遥:“这是我们乡下自己种的,也不值什么钱。娘子好意医治我大哥,我们也不能毫无表示……”

    萧遥推辞两遍,见他们坚持要给自己,便将那瓜果收下来了。

    蓬山看着人群中的萧遥,忍不住道:“这真的是那位萧娘子么?和过去完全不同了,她如今看起来,仿佛在发光。”

    多路也点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明媚女子,道:“人也很善良,最重要的是,非常温柔!”

    即使多年过去,他们还记得在尚书府里的萧遥是如何疯狂和歇斯底里的,她和温柔这个词沾不上半点关系。

    可是此刻,她看起来就是很温柔,而且带着安抚人的笑容,显得十分美好。

    韩半阙没有说话,多年为官的生涯让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想法,因此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心里,也是十分吃惊。

    这辈子,他见过很多事,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此吃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萧遥那个骄纵得叫人避之不及的女子,居然也有这样温和的表情,这样灿烂的笑容,这样淡然从容的姿态。

    若非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拥有倾国倾城貌同时又跛了脚的女子,他都要以为这不是萧遥了。

    许大夫站在一旁,看着在人群中微笑的萧遥,陷入了沉默。

    回过神来,看到萧遥准备带人回家,忙快步走了上来:“萧娘子请留步。”

    萧遥停下脚步:“许大夫可是有事?”

    许大夫看了看四周,见很多老百姓都在注视着,便指了指旁边一个不大的小酒馆,说道:“不知萧娘子,可方便到里头坐着说话?”

    萧遥看了看许大夫的神色,点了点头,牵着萧平的手,留下宝生看马车,带着香草一块儿进了小酒馆。

    韩半阙看着萧遥牵着孩子和许大夫进了小酒馆,半晌没有回神。

    直到街边的喧闹声响起,他才将思绪收回,看向自己的两个随从:“走罢。”

    蓬山和多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小酒馆,这才和韩半阙一道回去。

    如果萧娘子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脾气,那他们倒不怕她来寻大爷。

    讲道理的人,他们都知道如何应对。

    三人快走到府衙时,蓬山忽然开口问韩半阙:“大爷,萧娘子也在城中,可要通知季姑娘?”

    韩半阙摇摇头,眸子里恢复了过去的淡然,点点头:“不必。”

    萧遥如今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是不可能关注一个陌生人的行踪的。

    小酒馆内,许大夫看向萧遥:“萧姑娘为何两次对我施以援手?”

    萧遥道:“我帮的,不是你,而是医术。你医德不好,可是凡事有一说一,该是你的错,我绝不多话,但若不是你的问题,我自然愿意据理力争的。”

    许大夫听了,注视着萧遥,忍不住道:“原先,我以为你是不曾经历过世情的残酷与毒打,才如此天真。可是今日看到你被人耻笑,我便知道,你经历过的,比我经历的多很多。”

    萧平听了这话,马上气恼地瞪他。

    这庸医,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遥意识到萧平的情绪,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对他笑笑。

    其实跛脚她并不介意,因为她仍旧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可是,她会觉得对不起萧平。

    他那么小,就看到有人指点自己的亲娘,偶尔被人笑话,心里一定难受的。

    然而这种事是没法可想的,她只能时常开导他,告诉他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并给予他足够的爱。

    香草则直接恼怒地道:“你胡说什么呢!”

    许大夫没理会香草,对萧遥道:“我擅长医治跌打损伤,因为祖上是这方面的行家,只是我天赋平庸,能学到的不多。你帮了我两次,我愿借祖上的医术给你一观。里头有将跛脚治好的记载,你可看看,是否有用。”

    如果说先前香草和萧平想毒打这许大夫一顿,那么此刻,两人都觉得许大夫异常英伟英俊,马上看向萧遥,恨不得帮萧遥答应下来。

    萧遥不是那等矫情的人,听了这话,便道:“那我在此便谢过许大夫了。这些年,我到处行医也积累了一些跌打损伤方面的病例,作为回报,也愿借你一观。”

    许大夫的眼睛顿时一亮,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问:“你当真觉得,大夫擅长一个方面就够了么?”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咳,道,

    “实不相瞒,我因只擅长跌打损伤这方面的伤,做坐馆大夫不大受重视,就是进千金堂,也是靠着亲戚的关系。”

    萧遥认真地点头:“我的确是这般想的。人的精力有限,精于一项,潜心研究,比什么都会好很多,而且更容易研究到前人无法到达的阶段。”

    许大夫听了,不住地点头:“你这么说很是有理。”又叹息一声,“只可惜,世上并非这样理解的。”

    萧遥笑道:“这没什么,我们多努力,或许有一天能做到呢。”

    许大夫听了这话,看向萧遥,忍不住想。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乐观的心态,她才可以以一介女子之身学医并学有所成,又能从容淡定面对他人对自己跛脚的指点?

    他突然发现,自己从前被生活锤炼下来的所谓世故,根本不适合用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萧遥第二天没有出门,而是再加等许大夫夫妇前来拜访。

    许大夫带来的医书有新旧两版,他解释道:“旧书乃先祖亲手所著,我怕翻坏了,因此重新誊写了一本,但担心有错漏,因此两本都拿来与你看。”又将旧医书翻到最后几页,道,

    “这里是施针要义,因无人教导,很难学会,你可以看看,若能学会,也算好事一桩。”

    萧遥谢过许大夫,郑重地接过两部医书,旋即将自己祖上的医书、自己这些年行走时记录下来的跌打损伤病例以及那本《中草药图绘》拿出来给许大夫。

    许大夫看到医书以及病例还能淡定,看到上了色彩栩栩如生的《中草药图绘》,当即惊为天人,说话都结巴了:“萧娘子,这是你亲手所绘么?”

    萧遥含笑点头:“是我这些年来的心得。”

    许大夫顿时爱不释手,一边小心翼翼地翻看一边道:“我敢说,这本书在我们杏林中,可称得上价值连城!看,这草药画得真逼真啊,仿佛和真的草药一样。还有,这些小图,是草药的特征罢?看了这些,绝不会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