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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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吏再难维持冷静,面部肌rou小幅度地抽搐着。 他跪伏在地,滴下的冷汗在地面聚成了一小滩水洼。 “少主,我、我……那蛛魔修为高强,我若不走,定会丢了性命!求少主——” 话音戛然而止。 只因他忽看见了灰雾。 深灰色的雾气从他的口中、衣襟慢慢飘出,如被手指捻碎的烟灰。 他慌忙掀起衣服,发现腹部已经被魔息腐蚀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口,不见血rou,唯有灰烬飘出。 眨眼的工夫,那洞口就又扩大不少。 “少……少主,少主救命。”鬼吏已是惊恐万状。他膝行至尺殊腿边,意欲抓住他的袍角,“少主救我,求少主救我!我错了,我知错了!” 尺殊不为所动。 他避让一步,唤道:“拘魂左使。” 地面渐渐飘出纯白鬼息,最终凝成白衣白帽的瘦高鬼吏。那鬼吏满面笑颜,手握一条勾魂链。 “少主唤属下所为何事?”他笑道,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并未看虞沛他们。 尺殊看向两股战战的鬼吏,道:“将他引去第二殿,发狱受刑。” “不!我不去!”鬼吏骇然嚎叫,面容愈发扭曲,“少主饶命!求少主饶命!属下知错了,求少主饶命!” 拘魂左使上前,好笑道:“你一魂魄,哪有什么命可饶?” 见他举起勾魂链,鬼吏又作骇叫,张皇失措地朝后跑去。 左使却丝毫不急,慢悠悠甩动着那链子,再往前一抛—— 鬼吏连门都还没跑出,就叫那锁链勾住锁骨,又被拽至拘魂左使身旁。 “少主,”左使瞥了眼他破碎的腹部,“此鬼中了魔毒,可要先疗伤,再引去发狱受刑?” “不治。”尺殊淡声道。 “属下听令。”拘魂左使正要牵着鬼吏离开,忽顿了步,看向虞沛几人。 看着看着,他忽然露出亲和笑容,道:“改日见。” 等他走了,闻云鹤犹豫开口:“虽然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活着和鬼差见面,这已算是奇遇了。但是……和他再见一面是不是不大好?” 这句“改日见”,听起来真的很像“你快要死了”。 可关键是,他们这几个都好手好脚的,也没谁看起来快死了啊。 沈仲屿在旁笑道:“他就算来自鬼域,也要讲些礼节不是?” 虞沛看他一眼,神情微妙。 这句话可不是在讲什么礼节,且八九不离十就是冲他说的。 尺殊将飘在屋中的鬼息散尽。 “此事过错在我,天色已晚,山间妖魔出行,还请诸位在此处歇息一晚,以便疗伤。待明日,我再亲自送诸位离开。” 他将视线移向烛玉。 “阁下并非御灵宗弟子。” 主角团三人也都齐刷刷看向他。 对啊。 这人跟了他们一路,可不光底细,连名字都还不知道。 “我并非哪派弟子,唤我烛玉便是。” 烛玉? 烛…… 尺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直至看见他腰间的盘龙玉,才记起什么。 “和绛海域烛氏一脉?”他问。 烛玉应是。 竟真是龙族。 尺殊神情未变,心底却讶然。 他与龙族打过交道,此族自视甚高,鲜少与人类来往,又如何会和几个御灵宗的弟子同行。 “我知晓了。”他没有多问的意思,“你也留下罢,明日再下山。” * 夜里,虞沛趴在蜡烛跟前,翻开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在上写下“尺殊”二字。 系统:“小殿下,尺殊有可能是那重生者吗?” “应该不是。”虞沛在名字旁打了个问号,“我问过闻云鹤,他说他能进山,是受日巡使的指引。” 系统分析:“所以是那重生者做了什么,导致看守云涟山的人从天域的几个路人甲换成了尺殊,又影响到了现在的剧情?” “嗯。”虞沛道,“只可惜暂时还打听不到尺殊来守山的缘由。” 尺殊对她仍有设防,断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她。 “有没有可能是他重生了,想到宿盏会复活,所以才主动请缨镇守云涟山啊?”系统猜测。 “逻辑上没问题,但你瞧见了,他根本就不认识‘虞沛’。在原剧情之外,女二和他也没什么交集,所以他在我这儿的嫌疑,还不到10%。” 系统:“可到底还有10%呢。” “因为我只知道小说写出来的内容嘛,或许他们在剧情之外打过交道呢。”她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每一步都需走得万分小心,“再者,也不排除他在演戏的可能。” 话音刚落,虞沛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搁了笔,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熟练服下。 系统担忧道:“小殿下,头又疼了吗?” “嗯。”虞沛揉了揉太阳xue,“今天的灵力用得有些多了。” 从能走动开始,她就跟着鲛族一块儿修炼。 她修炼的速度太快,而身体又难以承受过于强大的灵力,平时只能用抑灵器抑制住大部分灵力。 但即便有抑灵器抑制,若使用太多,也还是会引起副作用。 “小殿下,”系统忽唤她,“攻略系统又发布新的任务了!” “这么快?” 【恭喜攻略者顺利完成与怪物心脏初次接触的任务,目前积攒互动值:3.】 【下一个任务:怪物的力量在子时最为虚弱,请攻略者趁此机会,在两刻钟内收集一缕宿盏的邪息,倒计时将于3秒钟后开启。】 听到这话,虞沛倏地起身。 两刻钟。 她住在云涟阁西宅,去石阁至少要五分钟。 时间很紧。 召出水雾肯定不行了。 以白雾的状态的确能潜进石阁,却没法收集邪息。 虞沛收好册子,望向窗外的沉沉黑夜。 潜入石阁倒不是问题。 石阁周围威压是强,但她还承受得住。只要再加一枚抑灵器,也不会被人察觉到灵息。 问题在那毛团子身上。 它太闹腾了,尺殊又住在石阁附近,如果阁内闹出什么动静,免不了会引起他的注意。 虞沛正忖度着该怎么支开尺殊,忽有人在外叩门。 声响沉闷,又混着呜呜丫丫的阴风,险将她吓了一跳。 开了门一瞧—— 烛玉就立在门口,快高她一头的个子将门堵了个严实。 少年人双眸见笑,像是这暗夜里的一簇火花,明亮又不羁。 什么嘛! 她还以为是鬼。 虞沛挑眼看他:“你来做什么?” 语气不算差——她还记着龙君骂她那事,可也知晓烛玉是烛玉,他爹是他爹,倒不至于把对他爹的不快撒到他头上。 只要他没和他爹一样排抵人族,那他俩就还算是朋友。 “找你。”烛玉应道。 “找我?”虞沛警觉,“找我做什么?” “水雾说,你叫人绑了。”烛玉简言道。他倚着门,马尾尖儿搭在右肩上,微往上翘着,活像一角月牙儿。 叫人绑了? 虞沛盯着那角月牙儿,没忍住笑出声:“水雾多半时候都糊里糊涂的,你也信它的话。” “便是十句中九句不靠谱,也怕它有一句成真。”烛玉稍躬着背,逗她,“——你来云涟山又是为了什么,还要弄副假脸贴着,莫非你才是那行凶的山匪,怕叫人认出来?” “是。”虞沛乜他,“要我是山匪,也先拿你开刀。” 烛玉哼笑:“出来一趟倒有长进,已有胆子谋财害命了。” 虞沛本想呛他能有什么财值得谋的,但转瞬,她忽想起什么。 “烛玉,你和那守山的尺殊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