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 第79节
并将纤云宫放到绝对不能得罪的行列中。 马车跟着碧斐,一路到了严府的后门。 碧斐进了屋,很快打点妥当,将守后门的人都差走,然后将车上的皇后迎下来。 皇后看着熟悉的院门,神情恍惚:“真没想到,本宫还有回来的时候。” 蓬絮坐在车辕上,对着她摆手:“奴婢就送到这里了,娘娘说您来严府的事情之后必然会败露,就不必费心回宫了。” 皇后没有言语,目送她驾车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子。 前承恩公严光回府后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后续cao作要怎么改。 皇帝因他早朝事的行为发怒,那后续的一些趁机踩皇后的cao作还是不要由严氏来做较好。 要交给谁,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谁?”他警惕地问。 “奴婢碧斐,娘娘有话想要告诉您。” 严光自知提出废后一事后,他与皇后就再也无法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但此刻是在严宅之内,碧斐又是他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所以比起更加警惕,他选择舒缓心情,听听碧斐的汇报。 他将门打开。 却蓦然看到了碧斐身后的皇后。 严光睁大眼睛:“你怎么在……” 皇后微微一笑:“父亲声音小些,要是我这个时候在严府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您说是吗?” 严光目光沉沉,支走门外守着的人,转身让她们二人进去,又严严实实地关上门。 “你有什么想要与为父说的?” 对于他兴师问罪的口吻,皇后出乎自己意料地没有生气。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自己过往的一生。 狼狈不堪的少年,混乱疯狂的青年。 她失去过太多,也曾得到过很多,更是亲手毁掉过许多东西。 但是这样跌宕起伏的一生,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她依然被困在过去。 对着这张痛恨到刻入骨髓的脸,皇后恍然想起另外一个自己很痛恨的人。 然后发现自己对华妃的恨意和嫉妒都已经远去。 于是她发觉了,华妃在离开前看她那一眼的含义。 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而是理解了一切,对她无法挣脱命运的淡淡悲伤。 就像是她这段时间常拜的佛。 “没什么好说的。”皇后道,“没有意义了,我们只需要做个了断。” 她喊了一声碧斐。 碧斐以惊人的速度和力气,将严光制住,然后把准备好的麻药灌进他嘴里。 皇后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到脸盆前,按住他的头,将他的脸浸到水中。 “带父亲去池边太过引人注目,只好这么委屈父亲了。”皇后遗憾地说着。 严光奋力地挣扎,却用不上任何力气。 渐渐地,他再也不能动弹。 皇后维持着动作,发呆了半天,转身走出去。 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当年溺水的池塘。 有人注意到她,赶紧去给严夫人报信。 严夫人匆忙赶来,只见皇后露出久违的温软笑容:“母亲,您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您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严夫人脸色大变,赶紧带着人去找严光。 皇后得以清静地走进冬日的池水中。 她竟觉得比那年春日的水要暖和许多。 第61章 皇帝还没有跟内阁的人商讨出什么结果来, 就听说严光死了。 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就听说杀人的是皇后。 还没有想通皇后怎么杀的严光,他就听到了皇后溺水垂死的消息。 “皇后为什么会出现在严府?!”他忍不住拉高声调。 赵海德忍不住一抖, 小声说:“皇后娘娘,是坐着纤云宫的马车出宫的。” “华妃掺和这个事情干什么?啊?” 皇帝真的是难以理解。 在他看来,废后之后要再立后,他只会选秦玉逢。 她明明只需要耐心等待,不在这件事里发表任何意见, 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要顶着朝廷的压力和心中的忌惮立她为后,本就十分艰难。 她却在这关头做出这种事情。 “呃……皇后娘娘主动请她去的凤藻宫,当时屏退外人, 只有皇后身边的碧斐在场,她们说了些什么, 奴才没有打探出来。” 皇帝深吸一口气:“碧斐呢?皇后现在昏迷着, 那就审她啊。” 赵海德:“禁军找到她的时候, 她已经服毒咽气了, 之后又发现了碧云的尸体, 她们二人的住所内, 所有的纸张绢帛都被烧光, 只剩一些常设。” 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场面,说是临时起意, 傻子都不相信。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皇后的谋划,还是华妃的计划, 他们不得而知。 皇帝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现在唯一知情的人, 就只有华妃是吧?” “是。” “她现在在何处?” “凤藻宫。”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摆驾凤藻宫。 严家死了主人,严家的人恨毒了皇后, 又觉得皇后不能死在严家,所以最后还是把她捞了起来。 碧斐去报了官,在混乱中悄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皇后在严府被抢救,之后又被拉回皇宫继续抢救。 秦玉逢坐床前,看皇后撕心裂肺地咳嗽。 皇后的心疾之症果然很轻微,这样折腾还能吊着一口气。 她想。 但也很清楚,皇后活不过今天。 对方已存死志。 皇帝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本欲立刻发作秦玉逢,却被皇后一句“圣上”叫住,不得不暂时压下愤怒,坐到床边听皇后要说什么。 皇后的行为他当然也很生气。 但太医已经说了,皇后现在回天乏术,只是硬撑着一口气,随时都可能死。 无论他跟皇后之间再如何冷漠,都不能否认,皇后曾帮他良多。 这桩婚姻是两厢情愿的交易,亦是将他们捆绑多年的绳索。 皇后将死前言语,他还是愿意听的。 咳嗽停止,宫女将皇后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使她的唇上再无一丝血色。 皇后的半睁的眼睛却是清明许多。 她抓着皇帝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是臣妾强逼华妃……让她将我送去严府的,父亲想要我死,我也不想要他活着。” 皇帝冷声说:“没有人要你死。” “失去一切狼狈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皇后勾了勾唇,然而实在是笑不出来,便没有勉强自己。 “臣妾……我或许早就死了,那年从池塘里爬上来的,不是严寄瑶,是一只厉鬼。”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提不起恨意,就像所有的激烈的情感都随着严光的死去脱离她的躯体。 “这些年,我一直在恨。我恨掌握权利,必须服从对方的男人,所以从未向您低过头,也对您的好不放在心上,只余利用。” “我也恨健康的,受到宠爱的女人,所以打压她们,作践她们,见不得她们好过。” “臣妾罪孽深重,该往地狱受罚的。来生……入畜生道。” 临死前,皇后突然真心地相信起佛道与轮回之说。 或许对她来说,当动物要比当人来轻松许多。 能死在废后之前,已是她此生最好的结局。 想到此处,皇后缓缓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