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三才!
冬。 怪物一拳砸进巴比伦神柱,顿时有十七八块砖随之碎裂。 它的两颗头颅注视着那些破损的世界,仿佛看到了被自己毁灭的世界。 两张脸上同时浮现出暴虐的快意,又迅速化为心疼: “啊……你们都是仪式的基础,是呼唤我们降临的资粮,打碎你们其实会让我伤心的。” 话音未落。 所有砖块顿时恢复如新。 怪物怔了怔,两张脸同时露出阴沉之色。 “‘众法则的坟墓’套牌中的一张,有这样的修复力量……看来要快一点去干掉那个家伙。” 怪物收回手,继续朝上攀爬。 数不尽的文明透过砖块表面,释放出自己所拥有的最强攻击。 然而怪物只是被打得浑身偶尔震颤几下。 它毫发未伤—— 甚至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正在这个时候,武小德飞坠而至。 “锵!” 长剑轻轻一弹,飞落在他手中。 无边的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以至于整个巨柱上的攻击都停住了。 那些文明纷纷看着这一幕。 ——决定一切的一幕。 一切化作寂静。 长剑朝着怪物遥遥一指。 武小德吐字道: “斩。” 冰晶小字飞快地从虚空中一闪而过: “你使用了‘世界树的遗嗣’。” “你的剑术:‘长月疏影’被强制提升了一个等级。” “当前剑术提升为:” “秘剑:洪流。” “——轮回剑术。” 细细碎碎的剑气从剑身沸涌而出,聚为重重叠叠的剑芒,量级不断起跳,顷刻便构建出一条奔流大江。 轰—— 汹涌潮水倾泻而下,全然撞击在怪物身上。 怪物死命扒住巨柱之壁,却还是被连续不断的斩击打得朝下滑去。 它身上开始出现斑驳的剑伤。 鲜血飞溅不停。 怪物不禁厉吼道: “啊啊啊啊啊——好狠的剑术,但是想杀我还早——” 武小德面无表情,长剑迎风而斩。 连续再斩! 一轮圆月凭空出现,从怪物的头一直轮转至尾,全身斩了个遍。 ——秘剑·月斩! 怪物身上顿时撕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脖颈一直到大腿,看上去几乎被噼成两半。 怪物张口就爆发尖嚎:“这是什么剑术,你绝对不可能——”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剑。 从它的一颗头颅刺进去,同时却有另一道剑影,从另一颗头颅刺出来。 ——秘剑·燕归! “追着我杀很爽是吗?” 武小德咬牙切齿说着,双手握剑,用力一震。 轰! ! 三道剑招的剑气同时爆发出来。 怪物整个身躯被“洪流”、“月斩”、“燕归”三道秘剑的剑气裹住,瞬间化为稀烂的rou齑,破开虚空,不知散落到何处去了。 卡牌“世界树的遗嗣”完成了三次技能提升,顿时化为灰色,回到亡灵之书上。 ——它需要七天时间,才可以再次冷却。 不过好在怪物已经消失了。 武小德喘了几口气,朝虚空看了一眼。 没有提示符。 也不知道怪物死没死。 虽然斩成了rou齑,但那可是超越众生之上的玩意儿。 算了。 不管死没死,反正我爽了。 这样连续三招,估计也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趁着这会儿,要快一点夺取第六张卡牌! 武小德身形一振,风驰电掣一般,全速朝着巴比伦神柱上端飞去。 …… 另一边。 辽阔无边的血色汪洋之中。 一条小小的筏子在风波里任意穿行。 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手持钓竿,端坐不动。 忽然。 血海之下冲起一股剑气,轰开海面,在天空中扬起纷飞的血雨。 那些细碎到极致的血rou漫天飞舞,最终落回海面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 血rou竟然彻底的融入了海水之中,在短短几秒之间,便让整个血色汪洋化作了深红色的蠕动血rou。 ——某种大如须弥山一样的邪物就要诞生了! 筏子终于无法漂泊,最终在蠕动不休的血rou上停住。 直到这时,斗笠下才响起一道澹澹的声音: “原本有一条鱼快上钩,我都想好要煎着吃,却被搞成这样。” 似乎是回应他—— 无穷无边的血rou深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戴着斗笠的男子感兴趣地说: “哦?你非但不道歉,甚至还想吃我?” 他以极其缓慢的动作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以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 这是剑诀的姿势。 但他的动作太过于缓慢,以至于看上去仿佛是在玩耍。 “永灭。” 他懒洋洋地说道。 天空深处仿佛有一道剑影闪过,紧接着—— 浩渺如世界一般庞大的深寒剑芒从天而落,直接覆盖了整个世界,足足持续了数十秒。 所有血rou碎裂成粉,重归于血水,汇聚成海。 血海再成。 小筏子恢复了自由,在波涛里肆意穿行。 然而男子却已经没了兴致。 他收起鱼竿,伸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轻声道: “既然有你血rou,那么也许我们可以见一面。” 长剑轻轻举起。 剑嵴上响起一道打着哈欠的女声,以睡意朦胧的语气说道: “要让它回归到那滴血落下之前么?” “嗯,来吧。” 男子隔空斩出一剑。 剑出—— 狂风骤起,卷起浪涛成山,山峦如怒,忽而化作一道人形。 ——却是一名头上插着兰花、身穿雪色长袍的佩刀少年。 男子上下扫他两眼,故作惊疑道: “你还没死?” “你死我都不会死,”少年落在血海水面上,笑吟吟地说下去:“话说当年在虚空中,小爷也曾教过你不少东西,快叫声师父来听。” 男子不甘示弱道: “我怎么记得是我亲手教了你不少东西,引你入道的?论师承,你该叫我一声师父。” “该你叫师父。”少年道。 “你才该叫师父。”男子道。 “叫师父。” “快叫师父。” “无聊。” “不知道谁无聊,还要借虫子的血rou还魂来我这里聒噪,哼。” 说起这个,少年便岔开了话题: “不过是些虫子,它们吃我的身体,正好让我获得它们的力量。” “等你彻底被它们邪化,我就杀了你。”男子接话道。 少年叉着腰,得意道: “你等到天荒地老也没机会动手——我最近正在不可知的奇诡邪界深处遨游,见过许多更强大更邪异的东西,对邪性之力又多了一些心得。” 男子双眸中第一次流露出nongnong的羡慕之意。 这少年,是真正的天上天下第一人,什么东西一上手,立刻就把它的一切弄得清清楚楚,任何术法看一眼就知其真谛,打架也是花样百出,绝对没有一招重复的。 也许。 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去那不可知之地一探究竟。 ——不过自己也行。 男子伸手扶着斗笠,开口道:“不如你替我坐镇这里,看守血海封印,换我去玩玩如何?” “想得美!” 少年神情中的玩笑之意消失一空,却多了些肃然: “只有你能镇守这里,你我一守一攻,方才勉强维持局面,千万不可有半分差池,否则众生再也没有翻身之力。”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男子问。 “没错。” 少年忍不住伸手握了握腰间的刀,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季意。 他轻声道: “那些完全不可力敌的奇诡邪物正在sao动,它们大概知晓了你,也清楚了当年的那一战。” “这可不是好消息。”男子微眯着双眼道。 “所幸我们也不是完全的被动防御,起码还有一个人,正在寻找希望。”少年道。 他低头望向血海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血水,看到了什么。 戴着斗笠的男子也垂下头,朝血海深处望去。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