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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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姝闻言不由叹了口气。 她从未想过,窈窈情窦初开的对象竟然会是谢韫。 他是云端之上的人,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可她也说不出劝桑窈放弃这种话来。 桑窈年岁已有十七,又生的惹眼,就算如此,她也很难凭借美貌高嫁,日后说不定就是某大族公子的侧室,或是高官续弦。 如果想让桑家壮大,这是桑窈逃脱不了的命运,当今世家女儿皆是如此。 但话虽如此,她还是想替桑窈争取一番,遂而道:“窈窈,过几日宫内太子千岁宴,世家子弟都会过来,你也可随同父亲一起进宫。” 谢韫自然也会过来。 桑窈本不爱参加宫里的宴会,但她是个胆小的人,总不愿做那个特殊的,故而别人去了她也会跟着去,生怕旁人觉得她不给面子。 桑窈哦了一声,“我知道了jiejie。” 她并没有在宫内待太久,日中时分就带着燃冬出了寂月宫。 燃冬跟在桑窈身侧,总觉得小姐今日心不在焉的,说是伤心似乎不大对,说是开心吧,似乎还带点愁思。 她犹疑着开口道:“小姐,可是遇见什么事了,不如说与奴婢听听?” 桑窈平日不会瞒燃冬什么事,但今日这事实在难以启齿,她也纠结半天,还是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表露了自己的疑惑。 “我昨日看了个话本子……” 燃冬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桑窈属实是疑惑,道:“里面有个男人,看着光风霁月,他特别喜欢一位小姐,但平日两人没什么交集,那个男人遂而常常幻想自己同那位小姐在各种地方行那档子事,什么马车,书房,窗台,甚至还有野树林,一刻都不停歇。你说男人都这样子吗?不管外表看起来多正经都一样。” 燃冬:“……小姐你看的是什么话本子?” 桑窈道:“我忘了。” 燃冬道:“那自然不是啊?谁会成天想这档子事,奴婢瞧看那个男人八成是个衣冠禽兽。” 桑窈又道:“但那个男人平日都不近女色,身边无妻妾也无通房,不像个禽兽啊。” 燃冬又认真想了想,然后道:“那兴许是那他太喜欢那位小姐又不敢表露,以至于太过压抑思之成魔?” 成了色魔,燃冬在心里默默补充。 桑窈愕然:“这……倒也有可能。” “但我想不明白,那位小姐看起来也就那样啊。” 她对自己总是没什么自信,有点心虚道:“就是长相一般,身段也不太好,家境也就那样,吵架吵不过别人显得不太威风,琴棋书画其实还行但跟别家小姐比就显得额……” 这样可不行,桑窈又开始给自己尴尬找补:“但也不是那么糟糕,最起码那位小姐……” 沉默半天,桑窈道:“有点聪明,吃的也不多。” 燃冬笑了笑,并未多想,他道:“小姐,您不懂。” “世间情爱,从来无甚道理。” 她高深莫测道:“爱你绝色容颜兴许是见色起意,但若爱你平庸,那才真的是爱啊。” 回到桑府后,桑窈就没有怎么出去过。 桑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族中同辈倒是不少,她原本就是个不爱跟交际的人,且跟那群人关系并不好,这回捡到了个烫手山芋,自然就更没心思了。 原先,她待在房间里捏着那手册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将它藏起来,后来她又没忍住再次翻开,仔细读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感慨,那厮虽总想着与她鸳鸯被里挽春风,但这编故事的笔触却出乎意料的细腻,非常之引人入胜。 直到肩膀被人一拍,“在看什么呢?” 桑窈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惊慌,啪的一下阖上了手册,她一回头,看见了她二jiejie桑茵玥的脸。 她仍心有余悸,惊慌道:“你你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桑茵玥是她的堂姐,桑窈并不怎么喜欢她。 概因好几天前,宫内的五殿下曾主动同她说过几句话,她这位堂姐就在旁边看着。 这原也没什么,结果后来桑茵玥就到处去跟让人说她喜欢五殿下,这本就是无稽之谈,现在倒好,别人都在暗地里说她痴心妄想。 桑茵玥瞥了眼桑窈手里的东西,道:“我道你这两日怎么躲在房里不出来,原来是偷看这不三不四的下流野史来了。” 被说中一半,桑窈将手册背到自己身后,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道:“你来干什么?” 桑茵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会可是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 桑茵玥道:“还不是来恭喜你,要飞上枝头了。” “五殿下还真看上了你,如今有纳你为妾的意思,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可别说出去了,自己偷着乐吧!” 第7章 藕粉 桑窈拧着眉,不高兴道:“你在胡说什么?” 桑茵玥幼时就爱戏弄她,后来她爹升官,桑茵玥虽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欺辱她,但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她跟那个五殿下交集不多。 那次他主动来跟她搭话,所言也都合乎礼仪,不曾暗示什么。 她只是不太喜欢那位五殿下看她的眼神,总觉得黏黏腻腻的往她身上扫,所以听桑茵玥此言她下意识抵触。 “胡说不胡说你且看着,桑窈,五殿下可是皇子,你别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桑窈越听越烦,不想理她。 桑茵玥又道:“听闻你过两日要去参加宫里的千岁宴,你带我一起去。” 桑窈:“这个我做不了主。” 桑茵玥不满道:“同是桑家人,你自己有了好着落,这就不管家里人了?” “而且我就是想去见识见识,不给你添麻烦。” 桑窈垮着脸,烦,懒得理她。 桑茵玥掰了下桑窈的肩膀,威胁道:“小呆子,你若是不允,我就告诉我爹去,让我爹去找你爹,你爹最听我爹话了。” 桑窈闻言气的回头看她,怒道:“不许叫我小呆子!” 她小时候因为从娘胎带出来的弱症,让她在三四岁的时候没有同龄的小娃娃反应灵敏,桑茵玥就爱叫她小呆子,后来她的病治好了,这个二jiejie还不改口。 “你去找好了,我爹才不会答应!我就不带你!” 她知道自己嘴皮子没别人利索,说完这句后就把桑茵玥推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不喜欢桑茵玥其实并不仅仅是因这一件事。 在她幼时,父亲还只是太学书阁内一个小小的修书使,没实权,更没前途。 那时候父亲在族中排第二,往上是天资聪颖的大伯,任职大理寺,往下是才学兼备的小叔,身居翰林院,前途无量。 那时候他们遭遇的苛待与白眼并不少,她因为性子软又有病症,所以常常被戏弄。 记得有一次她因为被桑茵玥推了一把从阁楼摔下,直接摔破了脑袋,父亲气的带着她去找大伯要说法,结果说法没要到,反而被数落了一顿,他们说父亲是懦弱无能的废物,在府里带着孩子白吃白喝。 那时的桑窈年纪还小,不知道这话是怎样的利刃。只知道一向挺拔的父亲弯了背,气的脸色通红双唇颤抖,直到最后,父亲都未曾抬起头来。 如今父亲官至四品,深受重用,处处帮衬家里,再没人提起之前。 但桑窈记得那天,记得父亲的羞愧,无助与失望。 她喜欢不起来这个家。 两日后,云销雨霁,天晴如洗。 桑窈挑了件衬这好天气的藕粉襦裙,乘着马车进了宫。 宫内锦衣接踵,处处罗绮飘香,桑窈见了好几个熟面孔。 她们围在一起低声嬉笑,偶尔会有几人跟桑窈打招呼。 桑窈一去人多的地方就总觉得束手束脚,她也不太会同人寒暄,客客气气回了礼后就自己寻了人不多的角落站着。 宫内一年要办十来次宴会,她因为父亲还有jiejie的缘故每次都要来参加,也早已习惯这些。 待会开宴,她只要坐在父亲身边埋头吃东西就好,什么也不用管。 “咦,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瞧你说的,太子殿下的千岁宴如何能不来?” 不远处贵女们的说话声传入桑窈耳畔,她不欲偷听别人对话,正打算再悄悄挪远些时,又听见他们在说:“是为殿下而来吗,我瞧你是为了那位吧。” 另一名女子被说中心思,娇怯道:“胡说什么……” “不过我父亲说他今日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方才路过太极殿时瞧见他了……身如谪仙,这心似乎也如谪仙。” “你们说谢公子当真就没有七情六欲吗?” 桑窈大致清楚这说的是谁了。 她不由腹诽,这家伙七情六欲多着呢。 “快看快看!他来了!” 桑窈闻言心中不由一凛,下意识的追随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金日耀目,绿树婆娑。 他踩着黑色的鹿皮靴穿过人群,面容冷淡,斯文又凌厉,身上透出凛然寒意,日光落在他俊美苍白的脸庞,却没有使之温和半分。 轻易就给人薄情又寡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