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啊,是简府的公子啊,幸会幸会。我叫蔡咏诗。” 甘小栗看简行严一副痴醉的样子,连忙张开手去遮拦:“这可是我小蔡姐!” 蔡咏诗隔着铁栏拍了拍甘小栗的背,把篮子里的食物一样一样送了过去,“我在你们老板娘那里听到你被宪警抓了,说想来看看你。吃的是高老板帮忙准备的,他让我告诉你,他一定想办法让英国人放你出去。” “小蔡姐……”甘小栗又红了眼眶。 “别难过,先填饱肚子。你什么也没做,会没事的。”蔡咏诗安慰到,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简行严,“外面疯传,那个蓝灯笼的死跟简少爷有关,我看了一点也不相信了。” 简行严哪懂帮会用词,摇着头说:“什么灯笼?我不知道,总之我没杀人。” 他俩说着话,甘小栗在旁边可没闲着,他把高老板准备的食物塞了满嘴,边嚼边附和:“没错,他是无辜的。” 蔡咏诗又将手伸进铁栏内摸了摸甘小栗的头,用逗小猫一般的声音安抚到:“别噎着,慢慢吃,慢慢吃,出去了jiejie再请你吃大餐。” 看到他俩这么亲昵,刚刚还在蔡咏诗勉七鹅群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看最新完结rou文清水文强强行耍帅的简行严心生嫉妒,眼前两个都是他的心中所向,一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甘小栗伸手递了点吃的过来,他用右手接着,也狼吞虎咽地扫个精光。 蔡咏诗拾起篮子,道了别,她转出拘留室的时候,甘小栗从门缝里看见小蔡姐朝一直守在门边的英国宪警低低头,笑了一下,笑得明艳酣淳,像蜜像酒。 甘小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蔡咏诗,仅仅是门缝里的一小眼就把他看呆了。 “该死的王富贵!这次怎么不见他来送鸡腿给我吃!”简行严吃饱了,想起王富贵心中恨恨的,于是他让甘小栗回到木床边双手重新托起自己的脑袋,这样自己才好换个角度盯着甘小栗的脸。 此时正在别处的王富贵经不起少爷念叨,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正在跟韦丹谈条件的简旌不满地侧目,王富贵把头一低,在老板旁边把腰杆挺得更直,比起跟着老板来宪警队的队长“扯皮”,他宁可去楼下拘留室给少爷送鸡腿。 韦丹的办公室里乌烟瘴气,这儿跟英国人自称的一切传统优良特质都没有关系,乱糟糟像是个修车铺子,墙上叮呤咣啷地挂着各种金属的奖章,报纸书籍堆得到处都是,办公桌上放了几个咖啡杯里面是发霉的咖啡和烟头。韦丹把手上即将熄灭的香烟按到一只杯子里,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对着一把小圆镜,漫不经心的修起胡子来。 简旌坐在对面,看起来有些烦躁。 韦丹说:“我们的小伙子为了破案,心急了点,我替他们向你赔个不是。不过这次不比上次,说放他走就放他走,这次是真的死了人,我要是放了他,死者那边怎么办?你也知道你们中国人的帮会了,最讲情义,丧门坚为了自己兄弟肯定不会放过你儿子。不如在我这里,丧门坚动不了他,安全一些。” 简旌不做声,在心里骂到:你们这帮英国佬,自以为在南洋是老大,活该你们在欧洲战场忙得焦头烂额! “我呢,接到调令过阵子要动身去印度,也不知道还能照应你儿子多久。” “印度?”简旌吃了一惊,他和韦丹的交情其实只是泛泛,但毕竟也是一点一点耕耘过的人脉资源,宪警队一把手换人这样的大事为什么没人提前告诉他? 很快韦丹给了他答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调令来得突然。在南洋这么多年大家相处愉快,现在说走就走,我很舍不得你们这些朋友。要是我一走,你儿子的案子还没完,也不知道新来的队长会怎么解决。所以呢,我比你还想尽快了结这桩事,一来是你我交情在这里,二来我也不想麻烦下一任。”韦丹情真意切地叹了一口气。 简旌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尽管还是开心不起来,心中大石却放下了一块——原来英国人抓简行严并不是为了自己走私的事。 韦丹继续往下说:“我们在现场找到一把手枪,上面有他的指纹。因为没有人证,现场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证据,这恐怕是唯一能指认他的。手枪就在我这张桌子的抽屉里,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物件……” 敲诈犯,简旌想。 韦丹的话,中心无非是“给我好处,我就放人,拖到新任,有你好看。” 简旌打拼这么多年,从国内到南洋,什么风浪没见过,一个宪警队长提出的要求难不倒他。唯独想到儿子简行严现在不得自由,而且还遭了一顿毒打,心中有些牵挂。他再看不上简行严这个儿子,那也是他的亲儿子——哪怕是跟前的王富贵呢,也不容受别人欺负。 他从韦丹的办公室出来,走到宪警队的门口,撞见《槟榔晨报》的记者肖海还在那儿徘徊。 这一头,福尔摩斯·肖一看到简旌,眼睛放光,立刻跟了过来,不及王富贵阻拦,赶紧掏出证件自报家门。 王富贵说:“走开,走开!” “简老板,请问您是为了令公子的事情而来吗?您认为他杀人了吗?” 简旌黑着脸,步子迈得飞快,恨不得一脚迈进车里,又把汽车插上翅膀。 肖海追着继续问:“令公子几次被宪警抓,是因为您和英国人闹翻了吗?会影响您在章亭会馆的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