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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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泄气地将手臂垂下,头也跟着垂下。 天台的风不算特别大,楼下的景色入眼十分清晰,花坛里花团锦簇,学校里笔直林立的水杉绿荫如盖,直临天穹。 陶楂突然想从天台上跳下去,但从这里跳下去没办法把马藏文给砸死。 那还是算了吧。 抬起头时,陶楂已经是泪眼朦胧。 “吱呀~”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有人来了。 陶楂没有立即回头,他低下头,迫使眼眶里的眼泪掉下去之后,才扭头用干干净净的眸子看向来人,看清来人时,陶楂一愣。 “林寐哥哥?”眼泪不见了,可嗓子变不了人,他嗓子发颤,看见熟人,又下意识开始委屈。 可这是林寐,自己这么软弱的样子被看见了,陶楂觉得丢脸。 陶楂低头默不作声开始穿外套。 林寐绕到了陶楂跟前。 “赵老师找到我,跟我说了你科目上面的薄弱点,让我有时间能帮你看看,”林寐越走越近。陶楂脸上没有泪痕,但眼眶湿润,他继续说:“我刚才正好有时间,想找你聊聊这件事情,你不上课,怎么来这里?” 林寐在教室里就看见陶楂他们班在上体育课,陶楂上课上得一脸心不在焉,课没上完就背对班级入了教学楼。 但林寐去教室找,也没看见,不用想也知道来天台了——天台是一中学生的秘密基地,在学生中,不是秘密。 恐怕只有老师不知晓,大家众志成城地瞒天过海。 陶楂将肩膀缩起来,马藏文让他觉得自己瘦弱的身板变得非常有存在感,林寐那么聪明,肯定也觉得他个子矮身板小。 “吹吹风啊。”陶楂含糊其辞。 半天没有听见林寐的声音,陶楂疑惑地抬起头,恰好撞上林寐平静含笑的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相差了一岁多一点,陶楂却总是觉得林寐比自己成熟许多。讨厌死了。 “喳喳,你又在哭吗?”林寐微微倾下腰来,跟陶楂对视。 喳喳是陶楂的小名,只有鹦鹉巷的人才会这么叫。 这么叫陶楂的林寐登时就让陶楂感受到其他同学身上没有的亲切感。 陶楂皱皱鼻子,“什么叫又啊?” 林寐说:“之前cao场遇见你,你也是在哭。” 陶楂又低下头,他鼻子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哼得抑扬顿挫,拖得绵软悠长。 过了半晌,陶楂左手从衣袖里探出来,蜷缩着手指抓住林寐的衣角,抬头用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林寐,可怜又希冀地请求,“林寐哥哥,你说,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说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最聪明的。” 林寐垂眼看着陶楂发红的鼻尖,陶楂眸子像两汪清冽的泉,充满了依赖与信任,雪白的脸使他看起来破碎感十足。对方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请求跟撒娇耍赖无异。 不过林寐反应很快,他觉出陶楂的反常,慢悠悠打量的轻松神态敛起,“有人欺负你了?” 第7章 陶楂把马藏文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了林寐听。 他想,林寐应该也会觉得不太舒服吧,毕竟林寐也没有马藏文那么健壮膨大的肌rou。 林寐扭头看向楼下,淡淡问道:“哪个是他?” 陶楂松开林寐衣角,用手指了指cao场,“头最大的那一个。” “……” 这样形容好像不太好找,陶楂又说道:“黄色球服,11。” 陶楂给了确切的指向过后,林寐一眼就看见了在cao场上吆三喝四满头汗水的马藏文。 确实显眼,一个班的人,他个头看起来最大,但倒没有像陶楂说的那样有很强壮的肌rou。 “头确实不小。”林寐发出轻声的感叹。 陶楂愣了两秒钟,欢乐似游鱼似的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你也跟我一样的看法啊,我就说嘛,他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他起身趴在栏杆上朝下看,马藏文在太阳底下黑得反光,他抓着衣摆擦汗,隆起的肚子一颤一颤,身材压根就不是很好嘛。 陶楂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把刚刚自己要求林寐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趁此机会,他还想跟林寐说点其他的事情。 一件让他从早上焦虑到现在的事情。 “林寐哥哥,那个我想问你一下,”陶楂担心林寐觉得自己是在刺探他的学习秘籍,不告诉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傻白甜一点,“你早上说的自己’玩过了’是什么意思啊?” 林寐落眸瞧着眼底下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天台没有遮挡物,夏末日光无所顾忌洒在少年脸上,好似一眼就能望进对方的眼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童话里那些漂亮得毫无瑕疵的精灵。 但陶楂本性是否也跟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他不置可否——不过林寐不反感陶楂的表里不一,鹦鹉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点儿。陶楂是比较可爱的那一个。 林寐:“你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就晚了。”陶楂语气有些着急。林寐是怎么回事,背着他到底学了多少。 “晚了?”林寐略微不解。 看林寐的表情,陶楂瞬间就明白过来,是自己理解错了。 跟学习无关,是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