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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72节

    随从继续语重心长,“殿下,您若是要迎娶公主……这,这个人的形象,还是应当做好,总不能让皇帝陛下认为这未来的女婿,就是个满身酒气的莽夫啊,都说显朝的姑娘一个个都娇滴滴的,公主就更是金枝玉叶了,她怕第一眼见了你,就要开始落泪,想着日后要在西秦过苦日子了……”

    怎么就苦日子了?……

    夏侯景听着阿叒今日一连串的话,张口闭口便是公主公主,更是心里不爽。

    “行啊,我倒是想看看,皇室的公主们都是有多么娇贵的,吃不来这苦!”

    作者有话说:

    作者:咳咳咳,这是你说的,火葬场安排!

    时隔多年的男二终于上线了

    第64章

    西秦三殿下进京的消息倒是传得极快, 才入城的一盏茶功夫,便惹得不少百姓前去一睹风采。

    夏侯景在马车外沿,悬着数十颗真金打造的金丸, 随着车架的行驶,丸内的小球来回碰撞发出清脆敲击声,金丸耀眼的光泽也在余晖的晕染下, 显得分外柔和。

    人人都啧啧称奇,这位西秦三殿下究竟是多么放荡不羁的人, 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惹眼过街, 丝毫没有外来使臣该有的谦逊识礼。

    尤其是, 当这位三殿下在京中的盛尘馆驿停顿歇下后, 馆驿的相干之人便更是嗤之以鼻, 在无人处窃窃私语。

    一人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这三殿下的模样与发色都属实罕见, 倒是很像前一次随行而来的一位男子。”

    另一人立即狠狠地在他脑门重敲了两下,“想来三殿下上次就造访此处了, 你我最好都把嘴闭严了,你没瞧见他适才一身的酒气, 毫无仪态可言。”

    他意识到有些过激, 按住友人的肩进一步道:“听闻三殿下在西秦王室里便是个不好惹的主,曾经他宫里的一个婢女在宫外被个醉汉调戏, 不堪受辱自尽,那三殿下居然拿着刀,就到那人家中, 把他一刀一刀活剐了!”

    “有这等事!”友人惊呼。

    谣传自然有时不可全信, 可谣传得越是离谱, 便越能说明, 应当是有一些真实可靠的消息在其中,不会空xue来风。

    原本便只是西秦王室里一桩十分细小的事情,传来显朝的官员耳中,也变了味道。

    夏侯景最是护短,自然身边的人都是在意的,更不要说他对婢女们平素本就多加照顾,因此此时在西秦王室里,茶余饭后谈起便很快拂过,不过仍旧无法规避,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

    公主府。

    姜知妤回府时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又饿又倦的她连忙便被半夏带进了府。

    如猛虎扑食一般,姜知妤手中的碗很快便见了空,食欲极佳的她又唤她们来添了一碗饭。

    半夏看着姜知妤今日入宫一趟,回来似乎心情好了许多,便忍不住问道:“公主今日如此神秘,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知妤面色微僵,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筷,眼里瞬间笼罩起了一团水雾。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到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如今舅舅被收押在牢狱中,薛家适才也下旨前去查封,朝堂上的纷争她不懂,只知道眼下这一件事该是有了一个了解。

    这一世,她的所有执念,莫过于要护住父皇与皇兄,仅此而已。

    可前一世舅舅与母后的结局是什么呢?楚修辰最后又是如何呢?既然楚修辰有意不告诉她,那便是再难问出了结果来。

    她只知晓,许兆元最后令人唏嘘的结局。

    见姜知妤心事重重,桑枝在一旁一边继续盛了一碗鸡汤,一边道:“对了公主,你今日不在的时候,城中人群喧闹了好一阵。”

    姜知妤知道舅舅的事如今该是人尽皆知,如今也说不上很是讶异,“是舅舅的事?我倒是在宫里都听说了。”

    说到这,她便没了胃口。

    半夏连忙否认:“不是呀,公主,你不知道吗,西秦的三殿下进京了!”

    西秦?

    姜知妤有些怔住。

    三殿下,怎么又来了一个三殿下?

    当日她在营帐中,曾经听闻皇后说起,西秦国的大殿下似乎想求娶公主,以此巩固两国间的关系。

    只不过后来却没消息了,姜知妤也是许久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很早就离开了显朝,回了西秦。

    而如今,他们怎么会又卷土重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

    如今与匈奴正式交战在即,在政事上,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或是财务城池美人,也可以是边境百姓的安宁。

    姜知妤虽是如今从宫中搬到了府上,可到底也是尊贵无比的嫡公主,西秦三殿下如若求娶,必然也会先从她开始。

    “这个三殿下……”姜知妤沉吟片刻,“来崇安的目的,是想两国联姻吧?”

    万明帝如今膝下便只有她与姜汐宁两个女儿待字闺中,姜湛对姜知妤大概心中早就有了定夺下来的驸马人选。

    只不过,早就被姜知妤一口否决了。

    “奴婢……”

    半夏想了想,不敢在姜知妤面前瞎说,只道:“公主便不要担心那么多啦,奴婢瞧着公主这几日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不少,可不要想的太深啦!”

    如若当真是为了和亲一事而来,想来姜湛定然也是难于抉择,可合格的君主便不会将精力重点投入在小家中,而是格局长远,为了整个江山社稷,肝脑涂地。

    那位三殿下姓甚名谁,是否早有婚配?所来意图何在,这一些姜知妤还得好好探听一番。

    左右不过这几日的事,她迟早都会知道。

    姜知妤抬眸,脸上不带喜怒,转颜平静道:“如何便看出我心情好了?”

    半夏与桑枝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让对方回复这个问题。

    这还用回答吗?

    太明显了。

    最后姜知妤还是放过了两人,忽然想起些事,便嘱托她们去一起库房挑挑东西。

    姜知妤库房里稀奇珍宝不少,宫里妃嫔又或者是皇帝太后,都给她赏了不少好东西。

    只不过姜知妤对这方面属实不太感兴趣,也做不出来掷千金当豪奢等离谱有失身份的事情,收拾了部分带出了宫,其余的则留在宫中。

    楚修辰因她受了伤,姜知妤自然也不会那般无情,说给他送些补品那便不会赖着,再说了,他送自己膏药没几日,自己礼尚往来,也很正常。

    只不过之前姜知妤很少到库房这种密不透风又昏暗的屋子里去,进屋的瞬间,还是有些被里头陈腐的味道呛了几口。

    半夏与桑枝则拿着册子一页一页翻阅着所收录的物品清单,种类繁多,找起来实属不易。

    好在她搬到府上时日不长,储存的木箱表面也只有浅浅的一层灰,姜知妤找来了钥匙开了箱查看。

    “我记得,前些时日,哪一个夫人给我送了长白山参来着。”

    见姜知妤找的着急,翻得四周物品凌乱不堪,桑枝连忙放下册子凑上前,“公主,你要山参的话,让我和半夏吩咐人去找就好了,不用亲自到库房来寻的。 ”

    姜知妤见一个箱子里没有,便又背过身继续开了几个匣子寻找。

    “桑枝你不懂,公主不是说楚将军受了伤嘛,若不现在送过去,恐怕将军的伤都要痊愈了。”半夏在一旁打着哈哈。

    姜知妤背对着两人,一时无言。

    原本该动怒的话却迟迟未曾说出口。

    耳廓不知何时悄然爬上一抹热意。

    其实连婢女都比她清楚明白,其实自己应当,还是很在意楚修辰的。

    他为她受伤时,她会难过,会落泪,也会因为楚修辰几句卖惨的话生出怜悯来。

    山参未曾先被发现,有些恍然失神的姜知妤倒是打开了一个小匣子。

    匣子外观平平无奇,而匣子里头装着的却是一枚极其精巧的玉佩,光洁柔润,脱俗雅韵。

    这枚寓意吉庆有余的双鲤嬉戏的玉佩,花纹样式其实很是普通。

    可,这枚玉佩的料石,却是姜知妤所知道的,绝不会认错。

    这正是当时,许兆元赠予自己的同一块料石所刻,两枚玉佩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分毫不差。

    姜知妤开始细细回忆着儿时自己所见的场景,才一点点将手中这枚玉佩的纹路核对上,似乎自己当年瞧见的那位小公子所佩,并非双兽戏珠,而是如今手上这枚。

    也就是说,当年救自己的那位小公子,应当与许兆元并无关系。

    少女豆蔻年纪里的情愫悸动,或许正是来自于那一位公子,一抹留白,留存脑海,如诗如画。

    那些年她没少听半夏给她讲话本子上的恩怨情债,偶尔她也会勤奋好学一番,将诗文里的句子认真品析。

    有美人兮,玉佩琼琚,吾梦见之……今故期思。她一遍遍在心里构思着自己未来那位意中人,该是如何的样子,大概就像昔日救下自己的那位公子那般。

    只是她也未曾料到,这枚玉佩,兜兜转转下,居然重新到了自己手中。

    “这枚玉佩,是何人所赠?”

    半夏连长白山参那金贵的药材都没找到,自然对这朴实无华的小木匣子没什么印象,无奈地摇头回复不知。

    或许那位公子就在京中,这玉佩也可能是某次随贺礼时特地送来的,不过她都未曾查看留意罢了。

    毕竟,虽说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可这料石的质地色泽,实属上品,皇宫里也难寻出几块如此正的玉石来。

    不过想来赠礼的公子也不太在意自己少了一枚玉佩,且这玉佩究竟在她这收了多久尚未可知,也不必再那般迫切探知。

    毕竟,她的心意不可能永远留存在那玉佩主人身上,时过境迁,总是会变的。

    姜知妤只好先收起,等着明日再去询问一番。

    好歹,自己当年花朝节上,顺走了他一个斗篷,还了,大概这执念也就消下去了。

    主仆三人仍旧在库房寻着山参,门外一个婢女忽然在外头启唇询问:“公主,府外……有人求见……”

    姜知妤手心还握着一卷不知何名家大师所绘的卷轴,听到此处,指尖不由得锁紧了一下。

    她也未曾与王宗贵女有所往来,平素也不会主动邀约他人来。

    “是何人?”姜知妤缓了缓心神道。

    “奴婢……奴婢瞧着那些人人高马大的,只说说途径公主府,特地前来拜谒,说是西秦的三殿下。”

    姜知妤想起当日流落邕州时,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西秦男子手段是如何凶残,又是如何粗鄙将她掳走,便极度扫兴。

    更多的是,身心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