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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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抬眸,冰冷的眸子里,充斥着疯狂的杀意,他清冷的嗓音轻轻落下,如同淡漠的嘲讽。 “这才是,放肆。” … “嗬——” 惊蛰猛地弹坐起来,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他抹了把脸,只摸到一头一脸的冷汗。 ……刚才,他做了噩梦。 梦里是无数只小虫子在四处乱爬,一边爬一边还朝着他嗡嗡叫,什么母亲啊王啊全都是那些骇人的话语,拼命追在他的身后,吓得惊蛰一直在跑。 好不容易在前面看到了容九的身影,如同天降救星,惊蛰朝着容九飞快跑去、 容九似乎是听到了惊蛰的声音,回过头来—— 那张本该昳丽漂亮的脸上,赫然长着一张虫脸,狰狞的脸庞裂开了口器,两条扭曲的触须蠕动着,朝着他飞射过来。 这惊恐丑陋的一幕,愣是把惊蛰给吓疯了,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 可这人哪怕醒了过来,脑子里全是那个虫脸人身的容九。 “惊蛰。” 清清冷冷的一句呼唤,把惊蛰吓得一个哆嗦,飞快地扯住被褥。在梦里他正是看到了容九之后,惊喜得叫了他一句,容九也是一边叫着他惊蛰,一边抬起来的脸…… 惊蛰鼓足勇气,这才战战兢兢地看向床边的人。男人似乎换了件衣服,看起来颜色偏暗沉,不过美人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 眼下,因着惊蛰奇怪的动作,这位美人正蹙眉,似乎是没明白,惊蛰这玩的是哪一出。 惊蛰捂着心口软倒下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是正常的容九,要是再来一个虫脸,他可真是遭不住了。 容九那么完美漂亮的脸庞,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被那么丑的虫子取代! ……虫子? 惊蛰躺在床上,像是具尸体,一些破碎的记忆开始迟缓出现。 被紧握住的腰,乱晃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呻吟声,碰撞的痛感,诡异的摩擦…… 皮rou的刺痛肿胀感,非常奇怪。 就好像……还夹着什么异样的东西,被撞得难以并拢。 等下,摩擦? 惊蛰沉默了一会,缓缓拉起了被褥,将自己的全身都盖住,而后才往下摸。 他先是摸到了丝滑的布料。 不是昨天的衣服。 而后,是那条裤子……摸起来有点湿哒哒,却还是原来的衣服…… 奇怪…… 惊蛰的心里浮现某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轻轻撩过的羽毛,不甚明显,却又有些痕迹。 “你没帮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换掉吗?”惊蛰忍着羞耻,勉强将这话问出口。 他怎么隐隐约约有种……自己后来是被扒光的错觉……内侧的肿痛感,难道不是……摩擦……撞出来的吗? 为什么裤子还是原来的裤子? 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真的曾经……他的秘密,难道没暴露…… “只要一碰,惊蛰就又哭又叫,所以没换。”容九平静地说道,“我现在给你换?” 惊蛰的脑袋立刻和拨浪鼓一样疯狂摇起来:“不必,多谢,我自己来!” 他接过容九递来的衣服,在被子里挣扎着换好后,整个人已经气弱地躺平。 他是条出气多进气少的死鱼。 惊蛰默默地想,在被容九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还任由着那蘑菇蹭到rou肿,哪怕就没那啥,人都快被摧残疯了。 他是真的怕极了容九的欲望。 这是被憋久了还是怎么的,竟还有一种不得其法的粗暴感,让惊蛰好生可怜。 “我想……喝水。” 惊蛰弱弱地说道。 很快,容九就为惊蛰取来了水,口渴得要命的他抱着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来,一双漆黑的眼珠微动,就不由得朝着容九的下半身看去。 然后,惊蛰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是不是,很久……没和人……”能记起来的片段,都有点暴戾过头,惊蛰都怕自己被他碾碎。 容九挑眉,似是在思索他话里的意思,而后慢吞吞地说道:“没有其他人。” 啊? 惊蛰呆呆地看着容九。 “你是第一个。”容九仿佛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你想我精湛技艺,日后能好好服侍你,那也只能从你身上,多多练习出来。” 平静,冷淡的话语,却愣是让惊蛰的心颤抖起来。 他的眼角还带着潮湿的红,那是多次压抑的哭泣后残留下来的痕迹,容九贪婪得很,但凡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任何一点液体,都会被他吞吃干净。 ……那是,服侍吗? 容九那是要把他拆了! ……他能感觉到男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黏糊而狂热,那种可怕的浪潮并未远离。 时时刻刻,都在觊觎着,要将他拆吃入腹。 惊蛰哆嗦了起来:“我真的,不能……” 再继续下去,容九是真的会剥光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没有经历的人……竟然这么,生猛的吗? 惊蛰想哭,他也是啊,但怎么一点冲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容九:那是x冷淡。 惊蛰:那你是x纵欲。 容九:没有。 惊蛰:哪里没有! 容九:没进去,就没有(淡定) 惊蛰:…… 第38章 宁宏儒自诩还算得上是个谨慎微小的人,在皇帝离开乾明宫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寝宫的布置。 首先,点上安神香,让惊蛰睡得更沉稳些,免得宫人来回惊动了他。而后,那些太过暴露的装饰,都要一并除去。 但凡留下一点痕迹,都会叫人警觉。 在将最重要的细节都布置妥当后,他编出了一套完美无缺的理由。 以宁宏儒的口才,想要将惊蛰给糊弄过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可惜,景元帝没给他发挥的余地。 这一去一回,速度来得忒是快。 景元帝去时,还算得上姿容优雅,回来,却已经是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 那般血淋淋的景象,从台阶淌到殿前,弥漫着的血气,笼罩着整座乾明宫,如同景元帝带来的威慑,久久不曾散去。 那血气太过浓烈,景元帝在浴汤里泡了许久,才勉强散去那些腥臭的气息。他抓着发尾嗅闻了片刻,让宁宏儒取了兰香来。 平日里,景元帝是不喜欢自己身上有过多的气味。 淡淡的兰香,将有些凌冽的血气压下,变作另一种缠绵的气息。 宁宏儒:“那位还没醒。” 景元帝点了点头,伸出胳膊,示意宁宏儒重新包扎起来。 宁宏儒捧着那只血rou模糊的胳膊,轻声道:“陛下,可要让宗元信来?” 他当然能够做到,只是宗元信擅长这个,肯定比宁宏儒做得好。 “不必。”景元帝淡淡说道,“聒噪。” 宁宏儒低头,为陛下清理伤口。 宗元信某种程度上,和茅子世算得上一类人,本事是有,性格却有独特。 有时,的确是会招人烦。 景元帝闭着眼,任由身后的宫人擦拭头发。 外头正下着湿哒哒的雨,沐浴后的头发,是无法很快干透,是宫人们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擦干的。 而后,又依着陛下的意思,在梳子抹上兰香,一点一点地梳开。那味道,也随之浓郁起来。 景元帝有些不喜地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陛下,伤口,还是莫要反复沾水为妙。”宁宏儒忍了又忍,还是低声道,“容易腐烂。” “割掉便是。” 景元帝起身,半干的长发落在身后,他赤裸着脚踩在地毯上,几步走到铜镜前。 端看他选择的衣裳,宁宏儒就知道,陛下又要去看那位。 宁宏儒低头:“殿内的布置已经稍作调整,陛下,直殿监那边,可要安排一二。” 景元帝看了过去,就见这位太监总管欠身:“蛊虫四散,逃窜的一个方向,便是西南角,不少宫人遭到了袭击,也有人被蛊虫所害。”而在遭灾的宫人里,唯独直殿司很是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