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放棄

    『喂！妳不醒著，我怎能暢暢快快的玩？』

    陌生的男人把子孫根塞進李心的口中，其他人亦跟著壓倒在她身上。

    欲救無援的她，只能任由淚與體液充斥整個軀體。

    好可怕！

    為何在她身上要發生這樣的事？

    就因為她對祈芯做了同樣的事嗎？

    為什麼────！

    被自己的惡夢給嚇醒，李心從床上坐著發呆。

    慢慢地擁抱住自己的身體，她想起了要脅唐浩翰侵犯祈芯的事。

    良知侵蝕著她的恨，汗水控制不住地從臉頰流下；她的手在抖震，她的身體在顫慄。

    走下床，李心急急走進浴室。

    望著鏡中的自己，她覺得自己的臉變得十分醜陋。

    她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

    明明自己也是個女人，明明自己也會害怕那樣的事，但……她仍然堅持要讓事情發生！

    為了得到蔣正濤，她做出了什麼樣的壞事來了？

    「啊────」

    開著水，她不斷沖刷著自己：「這麼髒的我……這麼髒的我……」已經不知臉上的是淚還是水，李心浸在充滿冷水的浴缸中，任由冷水沖刷著她。

    她一直洗、一直洗……直到看見洗手盆上的東西，才停下所有動作。

    從睡房聽到李心的喊叫，睡眼惺忪的唐浩翰連忙趕到她的寢室來。環視了四周，浴室傳來的水聲，衝擊著他的心臟：「心？妳是不是在裡面？」

    看著血一滴一滴從手上流下，李心覺得已經再沒有臉見任何人了。

    得不到李心的回應，唐浩翰加重了叩門的力度。

    「妳在裡面對不對？心！」

    因害怕而失控，不理門後人的感受，唐浩翰一腳踢開那道分隔的門板。看著血從她的手腕流下，他的心臟像被人抓空一樣；握住她受傷的手，理智地將她抱起。

    「人來！拿藥箱上來！」把李心抱到床上，唐浩翰連忙用床單包裹著她的手。

    他的心好痛。她為何要這樣傷害自己？

    急急跑進房裡，助手拿著藥箱道：「唐先生，藥箱。」

    「嗯。」接過藥箱，唐浩翰拿出止血的藥水，然後拉開床單檢視著她手上的傷：「幸好傷口不是很深，妳忍著點。」

    臉無血色的李心，任由他替自己消毒和包紮傷口。

    「好了。」收好藥水和紗布，唐浩翰把藥箱和染血的床單交給助手：「東西拿下去，床單丟了就好。」

    接過東西，助手靠近他問：「小姐沒什麼事吧？」

    微微一笑，唐浩翰向他打了個放心的暗號：「沒事的。」

    「好吧。」

    看著李心蒼白的臉，唐浩翰坐在床沿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妳要這樣傷害自己？」

    望向他，李心的淚又流下來：「我夢到自已被人強暴……」

    驚訝的表情表露在唐浩翰的臉上，他沒想到李心竟會有內疚的時候。

    李心苦笑著：「我後悔了……我竟然對祈芯做了這麼過份的事……浩翰，我是不是很醜惡？我傷害了祈芯，傷害了正濤……我也傷害了你。」

    「別這麼想……」握緊她的手，唐浩翰輕輕擁著她。

    用力搖著頭，李心推卻著他的擁抱。

    「聽我說！」

    突然大聲叫喊，唐浩翰以聲音制止她的掙扎：「祈芯沒有被我侵犯，我沒有依妳的吩咐做那件事，她還是好好的，所以妳不用這麼內疚。」

    「可是，我還是讓她流產了，不是嗎？」

    臉上突如而來的水，讓李心驚愕地往上望。

    唐浩翰的淚跟她沒兩樣，他的難過比她多好幾倍！

    她怎麼能讓他為自己難過的呢？

    「浩翰……對不起……」撫著他的淚，李心反身抱著他。

    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她抓緊，似是她會消失一樣。唐浩翰真想就這樣把她揉進身體裡，那麼……她就不會離開他：「我不想失去妳……如果妳要離開這個世界，我會跟妳一起走。」

    深深靠在他的懷裡，李心靜靜聽著他的告白。

    「妳知道，在我的心裡妳一直佔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但我亦很明白，蔣正濤才是妳最喜歡的人。那年……我不顧一切佔有妳，那時的傷害讓妳不再相信我，但我仍然要對妳說，我愛妳。心，我永遠永遠都會愛妳……就算明天妳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我對妳的愛都會留在我的心裡。」

    「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值不值得是我來衡量的，總之祈芯那件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蔣正濤也不會查出什麼來。記著，妳沒有對不起誰，妳只是爭取著自己的幸福，明天妳會是最美麗的新娘，別再為了這件事而影響到自己，好嗎？」

    李心真的為了唐浩翰而心痛。

    她何得何能讓他對自己這麼好？

    現在，她還要堅持與蔣正濤一生一世嗎？

    還是她要考慮放棄這段令她不能自控的感情？

    ☆        ☆        ☆

    接近晨曦的時份，在唐浩翰的寢室發出了很微弱的聲響。

    「唐先生，你真的要走嗎？」站在他的身旁，助手看著他收拾行李。

    早於發生昨晚的事前，唐浩翰已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來忘記他與李心之間曾經發生的事。因為他最愛的人，今天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這是他最不能接受，卻又無奈要接受的事。

    本來他仍有點遲疑，但既然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那他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離開的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任何人提過，最清楚的人就只有他的得力助手而已。望著助手憂心的眼神，唐浩翰停下手上的動作道：「這些年來都活在壓力裡，我已經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如果能夠離開，我為何不早點走呢？」

    「可是唐先生捨得小姐嗎？雖然你沒有說過，但我還是看得出小姐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助手戰戰兢兢的問。

    「她今天就要成為太子的人了，我還可以期待什麼？」

    「但……」

    「往後的事就拜託你了，如果小姐有問起我，就說我放假去旅行吧！」拉上拉鍊，唐浩翰拿著行李準備離開。

    「唐先生！」追了出去，助手看著他急步往樓下跑去。

    把行李交給司機，唐浩翰隨即坐上準備的車裡：「開車！」

    他要離開。

    就讓記憶永遠鎖在心裡。

    站在窗台上，李心露出憂傷的神情默默望著車上的身影。

    有人說，當一個人充滿煩惱的時候，他的背影就會顯得特別憂愁。

    昨晚的事一直令她無法入睡，她的心明明只有蔣正濤的存在，但是當唐浩翰跟她表白的時候，她卻沒法不接受那份感情擾亂著自己的情緒。

    「我有愛浩翰的心嗎？」

    李心撫心自問，其實她很清楚這份感情無法輕易抹掉。

    在唐浩翰離開之後，他的助手來到寢室前叩著：「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要開始妝扮準備了。」

    嘆了口氣，李心打開房門道：「給我去辦一件事，快。」

    或許，她要做點不再讓自己後悔的事才行。

    否則這輩子，她都要永遠活在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