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程名振

第一百一十五章 程名振

    李承乾回到东宫先找到李恪,让他给李佑写信,告诉李佑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不造反都是父皇的儿子。

    信里明确告诉李佑,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托病回长安,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父皇看见他病了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都消了。

    李承乾一面把信发出去,一面也做着准备,要清理掉原来李承乾留下的刺客。

    刚把李恪送出去,丘神绩就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丘神绩还像第一次见李承乾时一样木着脸。

    李承乾知道丘神绩来此必然是长安城里什么事情,便朝老鬼看一眼,老鬼会意一摆手殿里的小内侍都悄悄出去了。

    李承乾见殿里没有了闲杂人等,便问道“丘卿家可是有什么事”

    丘神绩闻言底沉着声音道“回太子殿下,程名振已经进京三天了,他的儿子程务挺也随同他一起来了。”

    李承乾闻言心里一喜道“他们为什么没来见孤王啊”

    “程名振似乎没打算来见太子殿下,他前日一到京城就去吏部投了文书,这两天一直在驿馆里等待朝廷诏令,没有要来东宫的意思。”

    李承乾闻言怔了怔,这个程名振不可不知道是自己举荐的他,怎么进京不先来东宫拜马头

    过一会儿才想明白,程名振的性格反应本来就比人要慢半拍,而且特别耿直,根本想不到要来拜马头。

    最后只能释然一笑,但是想到程名振进京是要做民部尚书参知政事的,李世民应该很快就召见他才对,因问道“陛下为什么也没有召见他”

    丘神绩闻言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即逝,还是让李承乾看见了,不禁好奇问道“这里面有什么新奇缘故吗”

    “呃,程名振去吏部投书时没有给小吏赏钱。”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道“派个人去传程务挺明日来东宫,让仁贵跟他比比弓马骑射,顺便告诉程名振明日是二月初十让他去太极宫上朝。

    吏部的事告诉郝处俊,让他设法让舅舅知道。”

    “遵旨!”老鬼在旁边领旨出去安排。

    李承乾看丘神绩没有要退出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情”

    “今日中午关中大族齐聚于志宁家,不知道谋划些什么事”

    李承乾听了冷笑一声道“无非是背后骂孤王罢了。”李承乾现在对这些关中大族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现在上面有李世民的支持,还握着平章院的实权,下面他已经联系上雍州境内的各州县的底层民众。那些原本靠连接上下才能保有其地位的关中大族,现在在他面前就是一群纸老虎。

    不过经历了李泰叛乱事件他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吩咐道“继续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与军方的勾结就放着他们,孤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遵旨,臣告退!”丘神绩听着行礼就要退出去。

    李承乾忽然想起什么要交给他办,忙道“慢着。”

    丘神绩忙神态恭敬地站住等李承乾吩咐。

    “太子殿下都按您说的吩咐下去了。”安排完事情的老鬼走进丽政殿。

    李承乾看一眼老鬼便对丘神绩道“丘卿家先去吧!这件事先交给老鬼办吧!”

    “臣遵旨!”丘神绩退出。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老鬼闻言忙躬身询问。

    “你去找鸽子在东宫养,然后训练它们送信。”李承乾早想弄个广泛的情报系统了,刚才看见丘神绩才想才饲养鸽子。

    老鬼闻言谄笑道“太子殿下又说笑话,那鸽子都是炖汤的怎么能送信呢”

    李承乾近几天才明白老鬼每次这样质疑他,都是有意逗他说话,所以当下没好气地道“这是正事,你先去把鸽子养起来,孤王再告诉你如何训练。”

    老鬼闻言笑嘻嘻地道“遵旨!”

    李承乾见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回到承恩殿去陪太子妃苏氏,苏氏这几日身子不好,所以李承乾有空都去多陪陪她。

    第二天是二月初十的一次小朝会,近来李承乾听李世民的吩咐,有什么事或是提前跟李世民打招呼或者让杨师道在殿上说,所以他上朝一般都乖乖地坐在李世民边上。

    文武百官行礼毕,朝会开始,于志宁正要上奏李承乾贪于财货开设粮行与民争利。

    却见从班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四品官,看他的袍服乃是一个外州刺史,不知是进京来述职还是做什么的。

    于志宁见有人先出来了只得暂立班中,但一看见高高地坐上面的李承乾心里就充满了鄙视。

    程名振走到殿中躬身一拜,声若洪钟地道“臣程名振参见陛下。”

    李世民听见来人是程名振便认真打量起来,只见程名振长着一张普通的国字脸,除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以外,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便淡淡地道“程卿何时到的长安”

    程名振依旧声若洪钟道“臣是二月初六到的长安城。”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一想不对,便问道“程卿进京已经四天了,怎么不见进宫来见”

    “臣于二月初六投递文书于吏部,这几天一直在驿馆等侯陛下宣召,只是一直不曾见有宫人前来。

    昨日下午东宫来人让臣今日入朝参驾,臣这才进宫上朝的。”程名振一板一眼的说完,满朝文武都觉得不舒服,心里暗道哪来的这么个粗鄙村夫,一句“回陛下”都不会说,一点御前的礼数都不懂。

    李世民听出他言语间的失礼,但他自负天子胸襟,自然不会当面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只是对程名振说三天前在吏部投了文书却一直进不了宫,有些怀疑以为是李承乾从中搞的鬼,便转头朝李承乾看去。

    李承乾见李世民看过来,便苦笑着低声道“儿臣也是昨日才得知程卿家进京,此事舅舅应该知道的清楚一些,父皇不如问一问舅舅。”

    李世民闻言将信将疑转过头问长孙无忌道“辅机为什么吏部一直没有奏报程卿家进京的事”

    长孙无忌昨天听平章院的人说了程名振的文书被吏部书吏扣着还不信,以为是李承乾在给他下套,当即派心腹去吏部查证。

    查证清楚后就行文给侯君集要求侯君集严惩吏部的书吏,只是他对李承乾举荐程名振顶了他的相位有心结,所以没有及时禀报给李世民。

    此时听见李世民问他知道是李承乾想借他的嘴称赞程名振,心里冷笑,脸上都堆着笑走出班列,笑向李世民道“此事说来也是咱们这位程大人的不是,他去吏部投书竟然没有给书吏赏钱,所以程大人的文书就被压住了。”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自是对吏部的书吏不满,侯君集和苏勋见此就要出列请罪,却被长孙无忌摇手止住。

    只见长孙无忌依旧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据臣所知程大人去吏部时身上穿一件破袍子,也没带个下人,吏部的小吏眼皮子浅以为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不懂礼数,因此没有在意他的文书。

    臣知道程大人乃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查证清楚已经行文吏部严惩当日接文书的书吏了。”

    满殿君臣听长孙无忌当面说程名振是山野村夫不识礼数,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程名振可是太子殿下举荐的宰相,这么打脸合适吗

    李承乾闻言也是大怒,心道好你个长孙无忌如此阴险歹毒,只是他知道程名振自有应对之道所以没有吭声。

    倒是李世民觉得过意不去,以眼神示意长孙无忌退下后,安抚程名振道“程卿家朴素检节浅薄儿没有见识,卿家不必介怀。”

    “臣遵旨。”程名振道。

    “朕曾听说卿家善于领兵且曾在幽州多年,不知卿对高句丽如何看”李世民这是开始考校程名振了。

    程名振闻言也不思索直接答道“以臣观之高句丽实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其国小民寡易破尔……。”

    他还没有说完,诸遂良就站来出了大声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发兵百万,以至于亡国尚不能灭之,程大人何敢轻言易破”

    李世民听程名振说高句丽是大唐的心腹大患,遇到知音一般正想听他如何破高句丽时却被诸遂良打断,因大声道“诸遂良!且让程卿把话说完。”

    诸遂良闻声慌忙跪下请罪道“臣万死!”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殿上大臣都看得目瞪口呆,诸遂良是崇教殿大学士值平章院是李承乾的心腹,这个程名振也是李承乾举荐的宰相,他们两个怎么先咬起来了呢

    只有程名振见诸遂良退下,朝诸遂良一抱拳道“诸大人说到隋炀帝因为征高句丽而亡,这是错误的,隋炀帝亡于他对百姓残暴不仁,若是隋炀帝以仁义待百姓不但不会亡国,高句丽也早就灭了。”程名振说着又对李世民一抱拳道“陛下臣之所以说高句丽易破在于其立国基础与大唐一样,都有城池粮田。

    若是草原诸部虽然与我大唐铁骑一触即溃,但是他们却可以远遁千里,待休养生息后再来寇边,难以诛除。

    而高句丽只要灭他一次,我大唐设州立县抚治其民,自是再无兴起的可能。”程名振说完朝上一揖。

    “好!程卿家果然是将相之才,朕必重用之。”这些话实在说到李世民心坎里了。

    李世民说罢笑眯眯地看着程名振,等程名振谢恩然后好给他封官,程名振却原路退回班列了,李世民的笑容瞬间定格。

    这就尴尬了,但是李世民要用程名振不能严惩,只能自己给自己转圜,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佯怒道“关东的一个山村野夫,得到一个刺史的职位,便认为是富贵之极了!你竟然敢在朕面前言语粗鲁,毫无礼数,还不拜谢!”

    程名振闻言抬头看见李世民满面怒容,忙走出班列从容拜倒谢罪道“臣本来就是个粗疏之人,又未曾亲身恭奉过陛下的垂问,刚才只想着如何对答,所以忘了拜谢。”

    李世民看着程名振举止自如,应答清楚,感叹道“当日房玄龄在朕身边二十多年,每次看见朕斥责别人,他都脸色惶恐不能自持。

    程名振平生未曾见过朕一面,朕当面责怪他,竟会毫无惧色,言语没有差错,真是个奇人啊!”

    于是李世民转怒为喜大声道“太子一力举荐你做宰相,朕还怕他所荐非人,今日见卿家真是有古大臣之风。”说着一顿接着大声道“程名振接旨,职管纳官,任参机事,上非德而不受,下非才而不处。咨尔洺州刺使程名振,识局周敏,理怀通悟……是用命尔为参知政事检校民部尚书,……。

    满殿文武见此都是无语,我们平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反而不如这么一个粗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