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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秋听后,眼神一凝,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再开口说话时,嘴里溢出了鲜血,捂着胸口轻咳两声,笑道“事到如今,我是无法报仇了,只能靠背后那位大人,云天辰,你迟早都会给我陪葬,整个云家都会给我陪葬!” 杜长秋脸上那抹阴狠的笑逐渐扩大,嘴角的鲜血更是衬得他如饮血的魔物般,眼里只有疯狂的恨意。 那抹笑又逐渐的收敛,杜长秋变得安静,整个人瘫倒在地,可那双眼被填满了恨意,无法合上。 “公子,他吃了毒药,死了。”不寒检查后道。 云天辰还怔在原地,依旧一脸冷意,他料到杜长秋会死,也猜到杜长秋或许与前朝之事有瓜葛,却未猜到,杜长秋与云家的渊源,杜长秋所说的,他会寻个机会向他爹问清楚。 “嗯,将尸体抬出去。”云天辰沉声道。 化音刚落,帐中突然窜进一人来,疾走到杜长秋身旁,蹙眉看着杜长秋的尸体,一个劲的叹气摇头,敲着心口叹道“可惜可惜,为何你要做出如此狠毒之事?为师心寒,亦心痛啊!” 来人正是军医苏吕,杜长秋是他的学生,他自然心痛不已。 云天辰见到紧跟着苏吕走进帐中的镇安将军,并未感到惊讶,似乎早就知道镇安将军会来,站起身来抱拳道“将军,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 赵寂笑道“你当时在我面前提起此人,我便是留了个心眼,今日入夜去了趟苏军医处,苏军医差点就被此人害死了,还好发现得及时,此子心思歹毒,连他老师都不放过,是死有余辜。” 云天辰点头道“嗯,此人擅长用毒,属下也中了他下的毒,不过好在及时发现,将军也让苏军医诊治一番,此毒累积在体内,恐有一日毒发身亡。” “如此甚好,你将此人的尸体处理了,处理完后,来我营帐。” 赵寂沉声道。 “属下遵命。”云天辰抱拳道。 赵寂点了点头便与苏军医离开了营帐,苏军医摇着头叹着气,他是生杜长秋的气,他一直将杜长秋视如己出,谁知道养在身旁这么久,居然是个毒瘤。 云天辰目送着两人离开,又将视线转回杜长秋的尸身上,他刚才瞥见一样东西,很是眼熟,是杜长秋倒在地面时掉落而出的,似乎是一块扶桑花红玉玉佩。 云天辰将玉佩拾了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将玉佩收了起来。 不寒见他家公子站在原地出神,问道“公子,杜长秋的尸体,你想如何处理?” “放在小棺中,带到最近的坟地埋了吧,若是以后能知道杜家以往的住址,便将他迁回原籍。”云天辰说道。 云天辰这么做,也算是对已经覆灭的杜家一点敬意。 处理完此事,已经是午夜后,军中除了巡夜的,都已入睡,云天辰独自去了镇安将军的营帐。 营帐中,赵寂端坐在桌前,示意云天辰坐下说话。 坐下后,云天辰问道“将军叫属下来有何事?” “这有一封信,你看看。” 赵寂将一封信放在云天辰跟前,一脸严肃道。 云天辰蹙眉看着这封信,信上字迹他很熟悉,是他爹写的信。 整封信的意思就是,皇上知道巫乐天逃回赫连一族盛怒,也知道巫乐天与他之间的关系,若不是他在浒阳城大败反叛军,皇上指不定会降罪于他。 还是韩权回来得是时候,劝戒了一番皇上,说如今战事连连,非常需要得力的战将,这才暂时平息此事,不过如今白乌关战事吃紧,或许他爹会亲自前去白乌关收拾那批反叛军。 “如今白乌关迫在眉睫,你爹打算亲自出马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赵寂沉声问道。 云天辰垂眸点了点头道“知道,大战在即,反叛军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测。” “若是银朔如今有新一代战将崛起,能匹敌当年你爹,你爹也不用亲自出马了,他去到白乌关也是凶多吉少,若是银朔痛失护国将军,这无疑是告诉虎视眈眈的敌人,银朔密防已破,是时候进攻了。”赵寂道。 云天辰轻轻点了点头,他深知镇安将军的这番话说得没错,他爹自然让他刮目相看,可如今也快步入晚年,若上战场,再硬朗的身子也会撑不了多久。 “属下懂了,将军早些休息,属下先告退。” 云天辰拿着他爹的信离开了营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将手中的信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今夜是无法入眠了,云天辰从榻上翻身起来,感受到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他掀开帐帘才发现,帐外飘着细雪。 云天辰身裹白色中衣,也未披件外衣就朝着离天关城楼走去,城楼上,能望见极寒之地起伏的雪山,也能望见红白县星星点点的灯火。 站在城楼上,临风而立,任由东风刮骨,纵使两鬓都结了霜,他还是看着洬州方向,一动未动,此刻的寒意,更能让他清醒,让他知道如今的银朔是什么境地。 “阿呜,离天关下雪了....是否还能等到来年雪停与你相见...”云天辰轻声喃喃道。 ☆、【前尘事无数,待何人来述】 洬州,长野岭 长野岭被冰雪覆盖,越是深入腹地越是危险,除了无数的冰裂缝还有平日里不常见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