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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宿舍门都不让锁的,要是被严黑脸知道了照样罚他们。 本来醉醺醺的,突然听到震天的敲门声一下子把酒都给吓醒了。 “什么事儿?”陈老实喊了一嗓子。 大伙儿也很有默契,把酒碗藏起来撤下桌子上的卤菜,放上一些笔墨之类的东西。 外头的人道:“自然是有事儿。” 几个人互相看看心里慌的不行,连忙把窗户都打开,想去一去屋里酒菜的味道。刚打开窗户就感觉一阵穿堂的凉风从头上飘过。 几个人磨磨蹭蹭的最终还是开了房门。 外头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打开门,一进来倒没觉得什么,道:“你们在屋里干嘛呢,怎么敲这么半天门都敲不开。” 刘林一看来的也是隔壁的书生不是严黑脸,心里就放下一半道:“就是看个话本。” 来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在屋里关着门看话本,必定是那种露骨的东西吧,这种事儿都是免不了的大家都喜欢,只是别人让人发现了就是。 方书净道:“叫我们什么事儿?” 来人道:“差点忘了,是要告诉你们赶紧准备一下,有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大家纷纷来了好奇。 来人道:“老皇帝驾崩,新皇帝要举办恩科。就在本月十五号。” “什么?”刘林他们这下酒是真的醒了。道:“消息准么。” “当然听说这消息已经到了县城,县太爷揭榜发过来一张千真万确的事儿,现在所有人都在前厅。”来人说着。 方书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不慌不忙但其他的人都变了脸色。出来念书的人都是为了科举,这是最重要的事儿,事出突然大家都没什么准备。立刻跟着去了前厅,回家的书生们大部分都回来了。他们来的晚又喝了酒,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来宣布此事的是严黑脸。 他在书院一直都是刚正不阿,有他在这事儿的可信度陡然增加了几个档次。 严黑脸道:“这告示就在我的手中。这一次恩科是加试,八月份的考试照样有。考举人的话得去省里参加,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大家刚过完年学问都有些退步,书院的意思是,这一次全部要考童生和秀才的参加。其余要参加考举人的还等八月份那一次。当然要是大家想下场试一试。可以自己想办法去省里参加考试书院不拦着,也可以提供举保人。要去参加的去找骆先生登记。” 这消息一出,在场人的讨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山林书院地处偏僻,要是去省里最快的水陆七天就能到。现在四号,距离十五号的考试还有时间但也非常的紧,不像是靠秀才就在县城里考。从书院到县城雇个马车就能到! 但新皇恩科这事儿不常有。他们既然知道了又不想错过机会,哪怕失败了也能积累点经验,万一运气好被录取了就不用在等八月份了。 书院里的聪明人很多这次事出突然,虽然他们的时间上非常紧迫,但这也是一次机会,因为大家都没预料到,这个皇榜是才贴出来的。他们没准备好其余的书生也没准备好,凭的就是以前的真才实学。 他们未必没有搏一搏的本钱。 简单的权衡之后,有人有自己的想法,对身边也有同样想法的人道:“要不,我们包一条船吧。” “好。”有同窗在,也好有个照应。 这次考试赌性很大,大部分外地的考生都来不及去省城参加考试,竞争小的话,说不定平日乙等的卷子也能出甲等的分数。 有人要去参加,也有人表示要等一等。 方书净看着刘林他们:“你们参加不参加?” 刘林道:“不了。”他对自己的认识很准确,虽然他在甲班但不是拔尖的,这段时间回家放松逍遥来着,无心学习这么久,冷不丁要考试还这么折腾只会更差。这次虽说是个机会,但他想了想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踏踏实实的按照原计划参加。 陈老实也不参加。 陆风有点意动,但却道:“我也不参加了。”说出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生生的被自己给放弃了。 陆风的原因很实在,今年雪灾很多人为了吃饱饭成了拦路打劫的土匪和水贼,现在刚过完年,这些进京赶考的书生就成了肥羊。万一要是倒霉遇到了,花些钱财是小,万一那些是狠人怕是命都要丧在路上,还是七八月份的时候最安全。 他可不想有危险。 最后的结果是,考举人的足足有二十多人,甲班的人有七个参加了,包三条船从运河上走。 既然决定去考,根本来不及摸书本,匆匆去拿了书院给的举荐信就出发了。书院虽然不叫他们去,但还不放心他们走,让宋师兄跟他们一块去。宋师兄已经彻底不考科举了。他可以沟通跑腿,而且大伙儿身边得有个这样的人。 其余的考童生和考秀才的全员参加。 随时就可以收拾东西先去县城里了,要提前去看考点租客栈,适应适应省的临时考试心里压力太大水土不服。 今儿头一次回书院却空了一大半。其余没去考的人也被这种气氛弄的很紧张。虽然人没去考试,但是学习的劲头一下子上来了,很多人已经自发的去班级里看书,抄书。 方书净的酒是五年的陈酿后反劲儿,等他们回屋想跟大伙儿一块去读书,可是太困了,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像刘林这些人还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实在做不到,醉倒在房间里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下次可不喝酒了,耽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