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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奇的是,胡铁花早上起来,依旧很有活力,仿佛昨夜那个大声吵闹的醉汉根本不是本人。 “你真有精神,”池清叙坐在大堂里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起不来。” “你不知道,小胡若是没酒喝,才真的要没精神了。”楚留香笑着说,还顺便拍了拍胡铁花的肩膀。 为了袁家的宴席,他早已将昨天被池清叙划破的衣服换了下来,还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连头发丝都泛着干净的光泽。 三人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碟素菜和三碗稀饭,口味十分清淡。 正聊着,一旁倒茶的小二看见了楚留香等人,便热情地招呼道:“客官这就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们要多玩几天呢。” 楚留香放下筷子,礼貌地谢绝:“我们还有些事,不然一定在这边多待几日。” “也是,”小二点头道,“那我先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他说完吉利话,圆圆的脸上就展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意,定睛看去显得格外真诚。 忙着喝粥的池清叙,还没来得及从困倦中完全清醒过来,她脑子像被灌了一碗浆糊,沉重无比。 她听到“早生贵子”四个字,便瞪起圆圆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早生贵子?你说谁?” 小二被少女问得一头雾水,他慌张地挠了挠头,小声回答道:“自然是您和您的夫君了…” 仿佛还怕不够准确,小二又伸出手,颤抖地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楚留香。 “这位,不是您的新婚夫君吗?” “……” 这一瞬间,池清叙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流到了头顶,从起床以来一直阴魂不散的困意,被这句吉祥话一扫而空。 “你说什么?!”池清叙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问道,“谁跟你说,我和他是夫妻的?” 小二被吓得不敢说话,他慌张地躲闪着少女的目光和怒气,赶紧提着茶水和抹布,脚步飞快地逃离了大堂。 池清叙虽然没问出结果,但心里七七八八也了解了点事情的原委。 “看来我枕头底下那把剪刀,应该先来把你的嘴剪下来!” 说完,她狠狠白了楚留香一眼,便气哼哼地坐下,开始认真地吃起了早饭。 不管斗嘴还是动手都不是楚留香的对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登徒子给自己道歉求饶。 想到这儿,池清叙觉得憋屈极了。 简单用完早饭,三人便坐着马车前往袁家。 马车是楚留香雇来的,他大约看出池清叙昨夜并没有睡好,眼下的乌青都快挂到下巴,想来也是没有力气赶路的。 果不其然,池清叙吃饱喝足,进了马车后就闭上了眼睛,睡得极沉。 “小胡,”楚留香坐在一旁,小声地唤道,“等下,就让清叙跟着你吧。” 见他正要高声说话,楚留香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用眼神示意少女已经睡熟了。 池清叙的身体已经卧在了马车宽阔的座椅上,她双眼紧闭,眉毛舒展,脸颊因为温度和睡眠,散发出了蜜桃般毛茸茸又娇嫩的气息。 胡铁花忙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你怕她会出事吗?” 楚留香掏出扇子,慢悠悠地扇着风,他担忧地点点头。 “和我走太近的女孩子,都会遭遇不测的,我还没有抓到凶手,就不能掉以轻心。” 他说着,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 胡铁花沉默着,无奈地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 他很少见到楚留香如此苦闷难受,若不是有池清叙一起,只怕他还要更消沉。 “依我看啊,这是桃花劫,像我,就不会招惹到这么麻烦的女人。” 仿佛想调节下气氛,胡铁花得意洋洋地说道。 若论女人缘,他肯定不及楚留香,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楚留香将身子向后轻松地一靠,清澈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不少调皮的笑意。 “我猜你还不知道,袁家的成亲宴席,高亚男也要去的。” 还在幸灾乐祸的胡铁花,顿时僵直成了一块硬邦邦的青石板,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她也未必是来追你的,毕竟袁听云是点苍的弟子,而她是华山派的大师姐。” 胡铁花越听越头晕,他脸色青白,赶紧弯下腰抱着头,像一只躲避飞鹰的倒霉兔子。 “还有一件事,【落英剑】谢长卿,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他是点苍的第七代掌门。”胡铁花已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和我提这个人。” “他的重孙谢予青,便是点苍五剑中的【袭影剑】,他风度翩翩,是极儒雅的正人君子。” 胡铁花更是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追问道:“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这时,楚留香的口气变得十分轻描淡写,他声音极轻,像是在说一件不需要注意的小事。 “第一,谢予青也会去到袁家,第二,我听说他似乎对高亚男一见钟情,想娶她为妻。” 这话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把胡铁花的脑袋结结实实地开了个瓢。 他胸脯一起一伏,罕见地气急败坏起来。 只见胡铁花“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不留心,头顶便“咚”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马车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