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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美瑕略有触动,她感谢云家二老对孩子的养育之恩,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桑,mama知道你和爷爷奶奶感情好……可爸爸mama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愿意改回原来的姓氏吗?” 云桑愣了一下,半晌后摇头。 这即是变相的拒绝了,付美瑕虽然失望,但还是开口道:“没关系,mama尊重你的想法!”改不改还不都是她的孩子,孩子念旧情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刚回家就迫不及待改姓氏,传出去云桑也要被人诟病几句。 付美瑕能理解,可云桑的拒绝落在江晏淮眼里,他却觉得这才接回来的弟弟全身土里土气的不说,还不识好歹! 江听摇了摇头,也觉得云桑真是有够愚蠢,不愧在深山老林长大的,不知道A市江家低调外表下的分量,能够认祖归宗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代表极为优渥又不愁吃穿的生活,区区改个名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江家家族枝繁叶茂,能为同族人提供庇护,你一个姓云的,凭什么杵在里边? 殊不知,云桑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对比了一下,发现江桑多难听啊,还是云桑好听些。 第5章 据说我是豪门小可怜5 回A市的日子很平静,江家老宅位置很好,旧时曾是一个大人物金屋藏娇的公馆,风格中西合璧,比不上“黄金屋”流芳百世,但也极有历史底蕴。时代动乱后,被迫拍卖的地契辗转落到了江家老爷子的手中,几代人就这样住了下来。 江老爷子年过七旬,厌烦了城市的繁华,搬到了乡下宁静住宅,成日逗鸟赏花钓鱼,老宅子的主人便归属了江博涵这一房。 一大早佣人们在忙碌,管家在负责茵茵绿草坪的例行洒水工作,司机也早已在门口待命,准备接几位少爷去上学。 在深褐木制旋转楼梯站定的云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微敛的眼神很淡,眉目如徐徐展开的一幅山水绘墨,他没有穿外套,干净洁白的衬衫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时,像极了旧时民国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当然了,这也就是像而已。 江晏淮哼了一声,他也穿着相似的校服衬衫,只是气质截然不同。云桑穿得整整齐齐,而他大大咧咧的敞着领口,如果不是身材高瘦、英俊的眉眼压着,别人定要认为他是哪里来的小流氓。 云桑回来的日子算是滋润,毕竟当父母在情感上对你感到亏欠时,物质上的给予总不会吝啬。 付美瑕带着补偿的心思,经常在饭桌上为云桑夹大鱼大rou、燕窝鲍鱼,小小一个碗都要堆成小山。云桑来者不拒,很快就养起来了,瘦削的脸颊稍微丰盈了一层,暗黄的气色也稍稍褪去,跟江博涵年轻时更加相像。 也就开始有了几分欺骗性。 只要没人特地张扬,根本没人能看出云桑其实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他对自己的出身并不介意,但身边人却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似乎生怕戳伤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付美瑕对小儿子的弥补,便稍稍忽略了其他两个孩子。 养子江听面上宽容又理解地笑了笑,深夜却在自己房间默默落泪,泪水打湿了枕头,江晏淮撞见几次后,对云桑的不满已累积到了一个阶段。 江晏淮姿态随意地靠在真皮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精装原文书,懒洋洋地念道:“Tomwenttothegreatpaladsawtheprince.Hehadnicesilkclothesandjewelshangingfromtheclothes……‘I wanttowearclotheslikeyou.’saidTom(汤姆来到宏伟的宫殿前,他看到了王子,对方身上穿着漂亮的绸缎衣服,衣服上还挂着珠宝首饰……汤姆说,我想如您一样穿体面衣服)” 见到云桑望了过来,他脸上咧开了一个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帅气笑容,有几分挑衅:“云桑,我在看英文书,你能听懂吗?” 江晏淮是个很聪明的人,不仅喜好明知故问还喜欢戳人痛脚,他明知道云桑长在大山,但还是有此一问。他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这个小弟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中总克制不住想要挑事的冲动。 这本书中文译名叫《王子与贫儿》,讲的是小乞丐汤姆和好心的王子爱德华互换衣物,结果命运也随之颠倒的故事,穿上体面衣服的汤姆摇身一变成了王子,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贫穷,从此在宫廷内享尽荣华富贵。 你本低贱,但当你穿上王子的衣服,你就成了王子,具有欺弄人心的外表,是一个外国讽刺故事。 在好好一个其乐融融的早晨,大儿子没事这样卖弄,想想就不正常,这摆明了是要映射涵云桑。付美瑕结婚后,就成了专职富家太太,但她也不是文盲,稍稍一听就明白了,手呼地一下扇了过去。 对准的是江晏淮的脑门,扇得他一个踉跄,他不会对自己老妈瞪眼,于是对云桑怒目而视。 付美瑕生气,大儿子成绩吊车尾,那三脚猫的英文水平,也只能在辍学的小儿子云桑身上耍耍威风了。她还不知道,那几句装逼话,大儿子也说不利索,还是养子江听手把手教的。 昨天晚上,江听一看这故事,立马就领会了江晏淮的用意。 他对此乐见其中,但还是一边拉着江晏淮说“哥你别这样,我自己哭跟云桑又没关系”,一边又看似无法拒绝,勉为其难地教江晏淮如何更好地讽刺人。 云桑吃着早餐,他听得懂,但他懒得理会这个兄长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个故事的结局,王子和乞儿还是各归其位,稍微挖掘一下,就能轻易得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的结论,这大哥到底是讽刺江听还是他,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