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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听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对,我就是在和鬼说话,你别往他那边看,他会咬人。” 突然变成鬼,并且会咬人的傅斯乾:“……” 文流华迟疑地点点头,果真再没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只专心致志地盯着风听寒,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傀儡娃娃。 风听寒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死的?” 文流华怔了几秒,似乎有些不解:“神仙哥哥,我没有死啊。” 风听寒余光瞥向傅斯乾,见那人朝他下意识朝他望过来,心中熨帖不已,轻轻勾了勾唇角。 “神仙哥哥,你笑得真好看。”文流华一双杏眼圆圆的,看起来天真又可爱,“不过你为什么要对着鬼笑呢,不怕他咬你吗?” 风听寒:“他不咬我。”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虚影飘过,手腕上多了个脑袋。 神魂咬人确实和鬼差不多,感觉不出来,但是看起来很诡异啊! 风听寒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乱立什么Flag,不知道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吗? 傅斯乾语重心长地教诲道:“说话做事切不可盲目自信。” 再次重复了几遍“尊师重道关爱傻逼”,风听寒决定把气撒在所有事情的源头身上,他将文荣的尸体移开,近乎绝情地对文流华说:“你已经死了,你低下头看看,那是你的尸体。” 小姑娘浑身一颤,纠结良久才慢慢低下头,刚看到地上的尸体,就吓得往后摔去。 淡色的魂魄在空中剧烈抖动起来,半晌才恢复平静,她无助地仰着头,杏眼里一片迷茫的水雾:“神仙哥哥,我死了吗?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那样?” 从魂魄就能看出,文流华长得很漂亮,杏眼圆脸,娇小可爱,托着腮笑起来隐隐还能看到一对酒窝。 可她的身体却和文荣一样,腐烂的脸上盘踞着阴邪的花朵,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她的血rou,右眼已被花朵的根系捣毁,依稀能看出一点将要干涸的黄白脓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傅斯乾默默移开了眼。 风听寒面若止水,一字一句缓慢而笃定,将难以接受的真实摊开在她面前:“你已经死了,照尸体推测,应该死了好几年了,你还记得文荣吗?” “文荣?荣哥哥……”像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文流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荣哥哥说要送我一件礼物,是世间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傅斯乾瞥了眼风听寒,这人在鹿微山说要送自己一个小玩意,现在还没看到影子呢。 “你还记得文荣送了你什么礼物吗?” “是啊,荣哥哥送了我什么礼物呢?”文流华看着身下的尸体,满眼疑惑,“我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呢?荣哥哥呢,荣哥哥在哪里?我要荣哥哥。” 文流华抱着头蹲下身,风听寒微沉了眉,隔空覆上文流华头顶。 自他手下流出丝丝缕缕灵力,逐渐化为细长的锁链,伸进文流华的魂魄里。 不一会儿,风听寒猛地一抬手,将锁链连同另一端的东西一齐拽了出来。 那是一根细如毫发的长针,长近十公分,从魂魄中拔出后还不停地冒着黑气。 风听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强劲的灵力直接将长针碾碎。 文流华清透的双眼突然浸满仇恨,直接朝一旁文荣的尸体扑过去,凶狠地吼道:“文荣,文荣个卑鄙小人,无耻下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与刚才娇娇糯糯喊着要找荣哥哥的小姑娘不同,此时的文流华魂魄中暴涨着怨怼,恨不得拉着她的荣哥哥一起下地狱,这股仇怨之气强烈,说是厉鬼也不为过。 真实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了,好一出变脸大戏,傅斯乾恨不得为这位文小姐鼓个掌,她要是有实体,估计能从那尸体上咬下一块rou来。 风听寒用灵力将文流华托起:“文荣做了什么?你不是叫他荣哥哥吗?” “他不配,他就是一个烂了心肝的畜生!我爹爹好心收养他,他却恩将仇报,与妖物为伍害死我爹爹,还骗我与他成亲,侵吞我家家产。”文流华杏眼怒瞪,话语中透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荣哥哥?呵呵,我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我要他尸骨无存,不得好死。” 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此时已化身索命的恶鬼,若不是被招魂印所束缚,恐怕现在就会不管不顾地下手,狠狠将仇人撕碎。 风听寒抚平袖间的褶皱,指着文荣脸上的花,若有所思道:“妖物?” 文流华微微颤抖,看着那尸体上的花,魂魄上的黑气又暴涨几分:“妖邪花木「三千世」,我曾无意中听那畜生提到过,此花以血rou为食,有达成人心愿的魔力。浮生似大梦,轮回「三千世」,痴念为骨,执念成灰,妄念作光,入此境者不破境。” 第52章 朱门误流华4 傅斯乾思索着她的话, 按照文流华的意思,他之前经历的就是「三千世」的浮生大梦。 在梦中,风听寒是他的痴念, 封止渊是他的执念, 那白衣雪发的男子合该就是他的妄念。 他觉得有点扯, 前两个还好说, 最后一个劳什子妄念, 他根本连人都不认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联想到其他事情, 比如风听寒在浮生梦里看到了谁。 思及此, 傅斯乾心里一动, 他把风听寒视为痴念,必然也盼着对方把他捧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