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黑色商务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电台行程从早上九点录制到现在，主持人又问了几个事先在台本上没有沟通过的敏感问题，此刻成员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透出倦意，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刷着手机。 都没有精心做造型，身穿私服，少了舞台上华丽的距离感，倒更像是身边普普通通的二十代青年。 车里安静，能听到世勋在低低的笑。 灿烈忍不住问：“笑什么？” 世勋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聊天记录：“俊勉哥说他有些紧张。” 灿烈扫了眼聊天记录，也跟着笑:“还是第一次见俊勉哥这样。” 世勋认同地点点头：“是啊，看样子是真的喜欢，不是冲动。” 与此同时，被讨论的主人公正纠结晚上穿什么，艺人私服一向跟时尚资源挂钩，因此衣帽间里的衣服，除了少部分是按照自己品位购入的，剩下大多是造型师搭配好，然后成套送过来的。 深灰色架子上，袖扣，腕表，鞋，按照分类摆放地整整齐齐，墙边内嵌的立橱里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全是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 最后他选了衬衫西裤，配了块低调的腕表，温润得体。 第一次约会，他不想让阿善觉得他不重视，从衣着到腕表，都是精心挑选，还喷了淡香型的男士香水。 衣帽间的灯比其他地方更亮，金俊勉看向镜子里映出的人影，嘴角扬起笑意。。 阿善拉着行李箱从航站楼里出来，听着电话那头的描述，最后在公路对面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车，是辆奔驰gl，黑色外观，十分低调。 深秋的夜里，风有些大，她盘好的头发被吹乱，伸手将碎发别到耳边，然后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又矜贵的脸。 阿善先开的口，轻声细语：”你开一下后备箱，我放行李箱。” 他按了一下控制键，后备箱缓缓打开，声线温和：“我来吧。”说着，就要下车帮她放行李。 阿善笑着拒绝：“你别下来，容易被拍到。” 虽然这里相对黑暗隐蔽，但机场人流量大，还是小心为好，如果在相互了解阶段，就被拍到，无论是对身为exo队长的金俊勉来说，还是对攻略刚刚步入正轨的阿善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她是攻略者，适配任务对象的职业特点，有两点是必须要做到的，一是独立，二是信任。 老实说，阿善刚飞的时候，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生，工作久了，多重的行李箱都不在话下，只要乘客带的上飞机，她就能给扛上行李架，更别提她这飞行箱，里面只装了些证件和换洗衣物，不沉，天天坐机组车，上舷梯，拎上拎下，早都习惯了。 金俊勉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绅士，但还是听阿善的话，乖乖坐了回去，她说的对，如果现在被拍到，大家都会陷入争议，自己，exo ，还有她。 他自出道以来就生活在大众的视线之中，可她不应该承受这些，不应该被恶意的视线刺伤，不应该被随意评判，他有责任保护好她。 放好行李箱，阿善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几度，刚才被冷风吹了一会儿，鼻头有些发红，现在觉得暖和些。 她整理好碎发，金俊勉开口询问：“刚落地，很疲惫吧？” 阿善柔柔一笑：“也还好，在纽约休息了两天才返程的，就是需要倒时差，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她一顿，又接着说：”这样，可以和你待的久一些。” 金俊勉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过头，避开阿善视线，脸对着车窗，车里没开灯，看不清他红了的耳朵。 阿善问：“我们去哪儿？” 他征求她意见：“去汽车影院看电影可以吗？” “好。” 最近汽车影院是趋势，防疫要求，不允许聚集，电影院关闭，驾驶私家车，在车里观看露天电影，成为了年轻人娱乐消遣的新选择。 为了观影效果，现场不允许开车灯，环境昏暗，私密性强，也不用实名制买票，很适合他们俩。 车顺着宽阔公路一直开，窗外缓缓闪过斑驳夜景，汉江水面反射着诱人的光，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金俊勉的心也跟着陷了下去，不真切的像是错觉。 等红灯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悄悄的抬头看一眼阿善，天气冷了，薄荷绿的衬衫制服外面多了件白色外套，顺着丝巾往上，是微垂的脖颈，纤细白皙，线条很漂亮，几缕发丝滑落在脸颊边，配上淡妆，平添了几分温软。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三十一“ 汽车影院在江南区，一共四个场，每场连着播放两个电影，播放的电影和院线同步。 阿善和金俊勉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只能看深夜场，场地很大，检票后，车子驶进入口，沿指示牌，开到指定放映区域，车子停的满，他们只能在后排角落的位置，不过倒是正适合，安全稳妥。 是新上映的爱情片，调好频，电影声音在车内同步，金俊勉很贴心，早早就车里准备好了奶油芝士饼，和冰美式，两人一边看，一边吃，气氛安静又美好。 因为熄了火，车里温度降低，阿善还穿着包臀裙，腿露在外面，金俊勉怕她冷，转过头，探出身子，从后座拿出条叠得板板正正的毛毯：“盖上点吧，冷。” 阿善接过，不小心触及他指尖，看着熟悉的毯子，唇边不禁漾起笑意。 看样子，他还真是喜欢她们公司提供的毯子。 毯子很柔软，薄厚适度，她认真的问:”要一起盖吗？你的手很凉。” 金俊勉也没扭捏：”好。“ 但……他盖着这个毯子，容易睡着。 盖住腿，确实暖和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阿善都在认真的看电影，再侧过头看金俊勉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露天的大屏幕时亮时暗，隐约的光打在他脸上，眉眼温和，五官标准，精致耐看。 电影结束，其他车子纷纷离开，保安来清场，阿善不得已，把他叫醒。 第一次约会，却睡着了，难免窘迫，他低低的说了声抱歉，送她回家的路上，也有些无措，一路无言。 这里离阿善的公寓并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地下车库 阿善把毯子叠好，还给他，声音清透：”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谢谢你。“ 金俊勉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睡着的，也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抱歉。“ 她看着他笑，软绵绵的：”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有些忐忑：”那…我们还可以继续见面吗？“ 阿善点头：”当然，只不过…” 他轻声问：“只不过什么？“ 她没立即回答，而是缓缓靠近金俊勉，最后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只要她仰头，就能亲到他的脸和下巴。 或许是怕他觉得堂皇，阿善在准备开始动作的前一刻，耐心地解释：”只不过，我们见面的时间少，所以感觉要加快一下进度，看你好像没什么想法的样子，所以就由我来吧。“ 金俊勉满脸通红，愣愣地盯着阿善看，他的脸发烫，头脑好像也不清醒了，没办法思考，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她又往他身边挪动一分，缓缓伸出手抚上了他的侧脸，仰头，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 金俊勉的心砰砰直跳，原来被吻是这个感觉？他走了一秒神，唇上依旧残留着微凉的触感。 他应该是很高兴。 阿善拉着行李箱，都已经进电梯了，系统甚至还在播报上升的好感度，最后稳定在了四十。 第10章 抑郁 好感度六十 阿善和金俊勉的交往是自然而然的，他心里明白，也真挚地思考过，虽然还不到爱的程度，但喜欢是毫无疑问的。 他想，比起不清不楚的暧昧，让她没有安全感，更应该明确好这段关系的定位，，他是以结婚为目的，跟她正式交往的，想要在相互了解中，慢慢培养感情。 阿善十分认可他的恋爱观，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表白，两人都不是恋爱脑，即使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也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工作，朋友，而不是让对方完全成了自己生活的重心，思想很契合。 航班计划和行程表对照，都空闲的日子，就是他们约会的时间，为了保护这段恋情，金俊勉很谨慎，一般都会先开着车，去成员们家附近绕两圈，或者先和熟人见面，再去机场接她。 他怕恋情刚开始的阶段，就邀请阿善去家里，她会觉得堂皇，所以约会基本上都是在车里，过程中经常会有一个人睡着。 要么是阿善刚落地，倒时差太疲惫了，要么是金俊勉行程太满，没怎么休息。 不过他好像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趣，每次约会，系统都会实时在阿善脑海里播报上涨的好感度。 他越来越喜欢她。 整个十月份，阿善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国外，月初飞巴黎时，和珍言在同一个乘务组，一个月没见，她变得有些憔悴，准备餐食时，偶尔也会恍惚，状态不是很好，根本不像她在短信里说的那样没什么事。 阿善想找她单独说几句话，她却总是避开，不想接触太多。 再听到珍言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停飞了，她什么都没和阿善说，没有倾诉，没有抱怨，阿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休假那天，看到公司官网公示，才知道，上面说是因为身体原因，具体没明说。 可大韩航空公司内部，却流言四起，说是珍言得了抑郁症，情绪不稳定，才被停飞的。 阿善担心，给她拨了好几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只能拜托徐机长从人事部那里，要来了珍言的住址，在公司，尊卑等级划分严重，也分三六九等。 如果说空乘在金字塔底，那飞行员就是在中层，像徐机长这种年轻有为的国际核心航班的首席飞行员就是在塔尖，仅次于公司高层的位置。 他说话，肯定是比阿善来的好用，自己去，人事部的同事多半是一句保护职员隐私就给挡回来了，拜托他，要有效率的多。 拿到地址，阿善直奔珍言家，徐机长说要开车送她去，她婉言拒绝，但他搬出他也担心同事的理由，就让人没法再说不了。 到了珍言家，徐机长没下车，两个女生聊天，他在不方便，更何况，他和珍言并不熟，贸贸然的就到人家里去，也不符合礼仪。 阿善按照地址，上了电梯，找到对应的房号，轻轻敲门。 大概半分钟，门内响起脚步声，但她没开，隔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传来珍言的声音：“崔善，你怎么来了？“ 阿善声音轻轻的：”给你打电话，始终没人接，有些担心。“ “谢谢你，我没事，你回去吧。“ “好，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否安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不想说，我理解，但是希望你会可以适当地找信任的人倾诉，会好很多。“ 阿善说完，并没有多留，抬步下了楼。 回到车上，却收到珍言发来的消息。 ”崔善，我好像真的生病了，像她们说的一样，你能帮帮我吗？“ 她在求助…… 也许流言是真的。 阿善紧紧握住手机，她很庆幸，她今天来了这里。 她回复：“珍言，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返回楼上，这次珍言给阿善开了门，她依然把自己打扮的明艳精致，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亲近的人，就是知道，她少了分鲜活生机，多了分敏感防备。 阿善考虑到珍言的状态，让徐机长先回去了，他也很细心，什么都没问，开车走了。 两人打车去的医院，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