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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转眼珠,东珊瞎扯道:“说你话多,害得她耳根子不清净。” 闻言,傅玉眸光顿黯,“不会吧?我恢复记忆之后并未再像先前那般话痨,更没有摸丫鬟的手,她还是嫌弃我?” 随口一说罢了,他居然当真了,心知再扯下去怕是无法澄清,东珊及时刹车,改口道: “逗你玩儿呢!七嫂没说你不好,她与我说,已然感知到你的好,往后会与你好好过日子。” 虽然是好话,但傅玉有了防备,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打量着东珊,他满目质疑,“真的?不会这句也是骗我的吧?” “千真万确,不骗你,你若不信,回头尽管问她。” 可怜傅玉有心无胆啊!“这话我怎么好意思问她?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 有些话,不消问出口,也该有所感知,“你且想想,自你恢复记忆之后,七嫂待你如何?” 仔细一回想,傅玉的唇角不自觉的弯起,“好像和失忆那段时日没多大区别,并未冷落于我。” “这不就证明七嫂已然愿意接受你了吗?” 实则恢复记忆这半个月里,他很想与茗舒谈一谈,却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刻意提起这个话头,生怕一拿到明面儿上去说,眼前的这一切美好便似梦境一般消散,她又会记起旧恨,再不愿理会他。 是以他一直强忍着没提,茗舒也不曾与他说过什么,以致于他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始终难得安稳。 想着东珊和老九一样聪慧,茗舒似乎很喜欢她,兴许会与她说些什么,他才想到跟东珊打探。 听到真话后,他竟有些难以置信,既觉欣慰,又担心东珊是在哄他。正想再细问,却见茗舒已然出来,面色通红,估摸着方才呛得难受。 傅玉起身上前,问她感觉如何,茗舒摇头勉笑,只道无妨,让他先回去。 不放心的傅玉又特地嘱咐巧素,定得照顾好夫人,午宴不能乱吃,否则她的胃受不住,交代过罢,他才离开南月苑。 待他走后,巧素笑打趣,“七爷心细如尘,都快把奴婢的活儿给干完了,在家总是抢着伺候夫人,再这样下去,奴婢无事可做,便连月俸都不好意思拿了。” 看来啰嗦并非女人的天性,男人一旦懂得关心之后,真比女人还细心,“所以说有身孕的女人都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呢!” 茗舒被她们说得羞红了脸,便将话头往东珊身上扯,“你也快了,到时候傅恒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提及身孕,东珊面笑心疑,头一个月两人时常斗嘴就不提了,上个月两人的感情很和睦,傅恒可是勤勉耕耘,怎料八月初她又来了月事,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这些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便都藏在了腹中。 姑嫂几人继续闲聊,说起淑媛的婚期,淑媛笑意渐消,对这婚事并无任何期待, “我只想在家多待些时日,实在不想成婚去婆家。” 自碟中拈了颗又大又圆的枣子,东珊尝了一口,脆甜爽口,便招呼大伙儿都尝尝,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才发现成亲后的日子倒也挺自在,习惯成自然嘛!” 茗舒挑了一颗,拿帕子擦干上头的水珠,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罢,才接口道:“那是因为九弟对你好,你住在这南月苑才会有家的感觉。” 好像的确如此,初来承恩公府时,东珊很不习惯,见婆婆和嫂嫂们皆会恐慌,而今她居然敢跟嫂嫂们顶嘴,说到底还是依仗着傅恒对她的宠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有靠山,有人相护,这胆子才越来越大。若然不得丈夫疼宠,只怕她做什么都得掂量着来。 一想起那些个传闻,淑媛便觉后半辈子无望,“九哥他没什么不良嗜好,认定了嫂嫂,便会一心一意的相待,萨喇善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儿并无真心,实非良人,我若嫁过去,怕也是独守空房,得不到关怀。” 谈及婚事,茗舒经历坎坷,感慨万千,“咱们女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皆是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摆正心态,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来也就不至于太失望。” 东珊一向乐观,遂劝淑媛想开些,“甭管萨喇善婚前如何,但看他婚后的表现,兴许成了亲他便会收敛呢? 到时候你大可与他约法三章,要纳妾,可以,但若去青楼找女人,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那里的姑娘不干净,若再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回来,岂不是害苦了你?” 这样直白的话,淑媛哪里说得出口?单是听着便红了脸,更不敢与萨喇善叫板,“他可是皇室宗亲,向来逍遥惯了,又怎会听我的话?” 她这态度首先就不对啊!“他是皇亲又如何?你可是皇后的meimei,论与皇帝的亲疏,自是你比他更占优势,实该他畏惧你才是。你得摆出凶悍的架子来,他才会怕你,似现在这般温声细语的,自然没有威慑力。” 女人太过柔弱,的确容易被欺负,茗舒也赞同东珊的话,“淑媛的性子过于柔和,理当多跟东珊学一学御夫之术,将来才能治得住夫君。” 奈何淑媛打小就是这般温顺,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并不曾为自己过考虑什么,感觉自个儿就是一颗棋子,被人随意摆放,而她也没什么想法,并未想过要反抗或是改变些什么。 而今东珊的一番话震耳发聩,令淑媛开始反思,倘若她学着改变,也许这条人生路会有不同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