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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父皇,听说四哥家里的二小子前几天得了一个嫡子,实在是可喜可贺。咱们家又多了一匹千里马。”九王先出头。 上皇微笑的捋了几下胡须。“是极是极,添丁进口总是喜事。”脸上的褶子笑的真心实意。 大家一看,老爷子爱听啊,也犯不着皇帝的事儿,都抖起精神准备八卦一下儿孙们。 这股子歪风就这么刮了起来,起初是各自夸各自家的孩子,但是十三王和十四王如今还是两个光棍,别说孩子了,媳妇就没有,就想法子搅局。 说着说着说到了福源身上,福源如今的地位尴尬,他爹是太子,但是皇帝有儿子。宗室的人不敢对这事多嘴,就胡乱哈哈的略过去,只说好孩子云云。 司徒越看了看站在承岳身后的福源,“自然是好孩子,咱们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福源也大了,该说个媳妇了。要是诸位兄弟家里知道哪家的淑女可堪算作良配......” 众人就开始起哄。 司徒越转过头去对福源说“如今你也长这么大了,想当初你刚生下来,你父王抱着你来见朕,就那么一点点大,如今也该找媳妇了,找了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再出了学宫领了差事,才算是大人,才叫成家立业了。” 上皇也是颇为欣慰。承岳自然听的懂司徒越话里的意思,眼眶微润,他挨着司徒越坐在一起,就摸索到司徒越的手,用力的握着,司徒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福源在他们身后,立即弯腰谢了司徒越。 诸丹困得把小嘴长的大大的,打了哈欠。闭着眼摸到司徒越的怀里,拱着就要睡觉。 话题一转,司徒越的一个堂弟就问,“皇兄的长女,恣和公主,如今也是豆蔻年华了,皇兄心中可有了东床人选?” 诸丹听见“恣和公主”就连忙把脑袋支起来,听了之后,不明白的问“什么是东床人选?难道睡东床还要选人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司徒越心想要完蛋,咱们爷俩文盲的帽子摘不掉了。 “东床啊,就是女婿,女婿你知道吗?是你jiejie的夫君。” 诸丹一瞬间没了睡意,“谁说我jiejie要找夫君,我jiejie是我们家的。不找夫君。” 四王就抹着眼角的泪,笑着说“傻孩子,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你jiejie啊,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到时候啊,带着小外甥回来叫你舅舅。不过,皇上,该早点挑选了,如今勋贵之家,出息的男孩少,英伟的更是少见,一家有男也是百家求啊。” 五王也接了话题,“我们家只有一个女孩,也是想给她找个好婆家,想要婆母仁慈的,又想找男孩子出息的,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也是发愁,如今啊,日子过得也就这样,千挑万选,也是苦甜各一半。” 上皇更是勾起心里的伤疤。赵灵妃已经死了,赵家的人在外边的也死绝了,但是长公主生下的那个孩子也是赵家血脉,上皇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女儿连着死了两任丈夫,如今房门都不愿意踏出一步,心疼的还是他这个做爹的。 诸丹还知道一点规矩,没当着大家的面儿闹起来,回到崇政殿,就撅着小嘴,对着赵皇后诉说委屈,“才不要jiejie嫁出去呢。jiejie嫁出去了,要是人家欺负她了怎么办,她又面又笨......” 赵皇后抱着他好一顿揉搓,稀罕的不得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以后啊,要是他夫君对她不好了,就指望你替她出口气了。” 大年初二,赵皇后娘家的人进宫请安,这次进宫的是赵皇后的祖父母,带着国舅赵行,司徒越全程在中宫陪着赵皇后,期间,赵皇后无视了她祖母几次暗示,到了中午吃过饭,司徒越让侍卫送走了祖孙三个。 “哎,无非是想着让叔叔伯伯们能进京。”赵皇后换下见客的大衣服,换上请便的家居服,歪在炕上,这几日,连续忙下来,她身子骨支撑不住了。司徒越坐在边缘,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睡着了,才去了崇政殿。 秦夫人进宫了。 “这是老宅子里的树上结的果子,晒成了柿饼,想着您爱吃,就拿了来。”秦夫人把白色棉布袋子里的柿饼倒出来,程掬用白瓷盘子盛了,端到司徒越面前。 “嗯,还是这个味,说真的,朕几年了都没吃过柿饼了。”司徒越连着把一盘子柿饼吃完,放下盘子,很不经意的问“您还记得可儿成亲之前吗?宁国府上门索要庚帖这回事。”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也是在老宅子里的事儿了。过了这么多年,您怎么想起这个了?” “无事,只是回想到当初了。” 司徒越捏着柿饼回想着十几年发生的事儿,起初的时候,她只是不想嫁人,不想变成在后院里忙忙碌碌的一个内宅妇人,她就想要到处闯一闯。所以,为了搅浑诸王夺嫡这一摊子浑水,她成了荣郡王。 成了郡王之后,她觉得不能碌碌无为,和那些天天混吃等死的宗室子弟区别开,她用尽方法在朝廷做事,听到过风言风语,数次被搅到舌战的旋涡里面。被刺杀过,被营救过。 她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做一个郡王,并不想做一个皇帝。但是,她不甘于平庸,自古以来,平庸的皇帝那么的多,雄才大略的也不少,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成为一个泯然众位皇帝的皇帝。 野心勃勃,特立独行,这是上辈子留给她的最大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