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被偏执锦衣卫盯上后在线阅读 - 第15节

第15节

    她浅浅一笑,像是听不懂林夫人话中讽刺般:“多谢夫人夸奖。”

    林夫人白了一眼,转头向太后提起容璇:“容璇这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不如娘娘您就把她说给臣妾当儿媳妇吧?臣妾保证待她比待亲闺女还亲!”

    “那感情好,哀家也有这个意思。”太后瞥了一眼萧宝绥,“萧丫头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萧宝绥笑了笑:“宝绥是一小小宫女,不敢插嘴。”

    太后眼眸微眯,面上露出些许不悦:还真如旁人所说,从不称自己为奴婢。

    “你与清棣那孩子自幼一起长大情分不浅,又不是外人。家常闲话,哀家又不会吃了你。”

    萧宝绥抿唇,不禁腹诽了一句:说的比唱的好听,若是她生在戏园子定是个当红的角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弯着眉眼笑吟吟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哪里有什么情分?不过是从前两家长辈走得近些,见过几次面罢了。”

    语落,果然就瞧见太后面色一凝。

    林夫人听萧宝绥提起以前两家交往甚密脸色微变,怕太后不悦连忙陪着笑脸转移话题:“娘娘宫里的香真是好闻。”

    转眼,两人又聊起香料来。太后有心晾着她,林夫人也不敢再提什么,生怕太后迁怒侯府。

    萧宝绥站在殿中无人再理,她倒也乐得自在。

    “瞧瞧,哀家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萧丫头还在这陪着。”太后看向萧宝绥,笑得很慈祥,“时辰不早了,萧丫头代哀家送送林夫人吧?”

    “喏。”萧宝绥没有推辞,同林夫人一起退了出去。

    “我儿将来是要娶容姑娘的,你死了那条心吧。”林夫人瞥向一旁低着眼眸的萧宝绥,轻蔑地嗤笑一声。

    萧宝绥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您放心罢。”

    “你……”林夫人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少女有些诧异:不对啊!她应该苦苦哀求,叫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让清棣娶她才是!我儿这么优秀,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祖父生前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做人要有傲骨,连骨气都没有就不配为人。”她缓缓一笑,“瑟瑟不敢忘怀。”

    当年在狱中,太后传下懿旨有意为萧家留个后。祖父曾写了封信托陆家照拂她一二,不曾想陆家将信原封退回,避得老远。她这才入了宫做了宫女。

    萧宝绥现下虽是落架的凤凰,但也绝不会回头让人笑话。

    林夫人脸色铁青,拂袖离去。

    萧宝绥望着那个背影,不禁有些感叹:从前她见了我笑得像多花,不住嘴地夸……幸亏没嫁。

    她摇摇头,转身回了尚服局。

    远处,一个身着大红色飞鱼服的男人牵着头狮子,懒洋洋地凝视着萧宝绥。

    楚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了揉狮子头,紧抿的唇终于扬起个浅浅的弧度:“还好她没事,不然此刻你应该在寿康宫里撒欢儿呢。”

    刺头嗷呜叫了一声,像是有些不满。

    “行了,瞧见那个欺负宝儿的丑东西没有?”楚悖乖戾一笑,“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嗷!”刺头抖搂两下毛,兴奋地蹬着蹄子往林夫人的方向跑去,宫门瞬间乱成一团。

    不出半个时辰,昌平侯府的林夫人在宫里溺了裤子的事传遍了整个东京城。

    *

    夜色渐浓,萧宝绥习惯性地倚在榻上等。手里拿了本书,懒洋洋的也没翻几页。

    她望着窗,不禁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家中,她的屋子是地龙烧得最旺的。她贪凉,总偷偷把窗子开条缝儿透气,有一次忘记关窗受了凉,父亲气的把她屋子里的窗子都上了锁。

    萧宝绥抿唇坐起身子:若是把窗子都锁上,他是不是就进不来了?

    她把书放到一边下了塌,鬼使神差地翻出一把雕花小锁走到窗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锁挂上,面前的窗忽地被人拉开:“宝儿在窗边儿等我?”

    “我……”萧宝绥愕然,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目光下移,落在她手里捧着的那把锁上。他眸子微深,语气阴沉:“想锁窗?”

    第15章 白芍

    “我……”萧宝绥愕然,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目光下移,落在她手里捧着的那把锁上。他眸子微深,语气阴沉:“想锁窗?”

    “没……”她脑子木的没法儿转,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楚悖伸手,指尖儿从她掌心掠过,拿起那把锁瞧了瞧:“凭这把锁也想锁住我?”

    萧宝绥嘴唇嗡动,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圆,后颈骤然覆上只冰冷的大手。她一怔,身子陡然被人带着前倾。

    “我若是想进,这世上没我进不去的地方。”他扣着她的后脑,笑得灿烂。

    “没不让你进。”萧宝绥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慌张间脑子竟活泛了些,“这锁是要送你的。”

    “送我?”楚悖颇有兴致地挑眉。

    “是呀!”她歪头一笑,将锁挂在他腰带上,“民间传闻,女子将锁头送给心上人,就能锁住他的心。”

    rou麻情话出口,萧宝绥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仍是弯着眉眼甜笑,把锁扣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钥匙我已给扔了!”

    楚悖看着她娇俏玲珑的眸子,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

    “阿瞒哥哥你说,凭这把锁能锁住你吗?”萧宝绥点了点锁头,笑眯眯道。

    他被那双洒满星辰的眼眸一晃,细细摩挲着她的后颈:“你想锁就能锁。”

    萧宝绥笑意更盛,唇角梨涡精致可爱:“那我要锁一辈子。”

    “好。不过……”楚悖咧唇一笑,眸中浮起丝光亮,“你若是提前松了,我便杀了你,把你的骨灰带在身上,让你永永远远都在我身边。”

    “我的东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萧宝绥眉尾微挑:……他怎么总想杀了我!

    “那你若是松了我,我也杀了你!”她抿唇一笑,碰了碰他腰间那把精致冰冷的绣春刀,“然后自刎,叫人把咱们两个埋在一起,你下辈子也别想跑。”

    楚悖凝视着那双晶莹的眼珠儿,心头微微一震:“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死?”

    萧宝绥点点头,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眉眼:“不过……没到最坏的时候,我们要好好活着。”

    “不。”萧宝绥顿了顿,忽然摇头。

    “后悔了?”

    “不是后悔。”她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是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好,好好活着。”楚悖揉了揉她鸦青色的长发,漆黑眸子微闪,“不过,你若是松了我,我还是得杀了你。”

    萧宝绥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无语凝噎,默默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得!又绕回去了……

    “今晚夜色不错。”她将话题绕开,抬头望了望朦胧月色。

    “那便出来看,隔着这四四方方的小格子看有什么趣?”

    楚悖双手掐着她的腰,微一用力就把人给带了出来。

    萧宝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站在了窗外,身边拢着冷风,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了?”他看了她一眼,解下披风罩在她身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蝴蝶结系的挺好看。”她伸手点了点绳结,学着母亲吃醋的样子抿着唇,眯着眼眸看向他。

    毕竟男人好像挺喜欢女孩子偶尔吃吃醋。

    “不止这个……”楚悖摩挲着她的耳垂儿,缓缓道,“梳头画眉做胭脂,我样样儿都会。”

    萧宝绥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像个游离秦楼楚馆的纨绔!

    “宝儿是不是更醋了?”他咧着唇笑。

    “没有!”她哼了一声,心底涌出的那抹不舒服感格外清晰。

    楚悖偏头看着她,忽然开口道:“宝儿想不想看月亮?”

    “这不是在看着吗?”萧宝绥诧异回头,还没看清楚他的表情,整个人忽然就腾空而起。

    “这么小一个,无趣。”他嫌弃地撇撇嘴,兴冲冲道,“带你去看大的。”

    萧宝绥战战兢兢地缩在他的怀里,抬眼瞧了瞧优越的下颌线。看着他隐约透着兴奋的眸子,她脑子里不禁浮现起一个念头:他不会是要把我扔下去……送我去见月亮吧?

    须臾,她眼前出现一座高塔。萧宝绥看见那座塔一愣:“舒和塔?”

    舒和塔是先帝为给宠妃祈福所建,太后恨之入骨。后来宠妃与先帝接连去世,当今圣上少年登基,太后垂帘掌权,人们知晓这是太后心上的一根刺,久而久之就没人来了。

    “不会是……”要坐在塔尖上看吧?

    她话只说了一半,只见眼前层叠略过,眨眼的功夫儿,自己已经站在了塔的最顶端。

    银月如放大了数倍的玉盘,清清冷冷地悬在她眼前。夜空如墨,皎月似泉,看的人心荡出一股开阔。

    萧宝绥痴痴地望着,毫无意识地抬起手。皎洁月光覆在她的指尖,她忽然缩了缩手,仿佛是触碰到了月的凉气般。

    “如何?”耳边拂过一缕冰冷气息,萧宝绥回过神来,偏头看向身侧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

    “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的月亮。”她笑弯了一双眼睛,瞳仁儿闪着莹亮光泽。

    “你若是喜欢,以后带你去扬州的岳峰塔上看。”

    “岳峰塔?那可是青阑寺重地,本门僧人都不可随意靠近,更别提登上去了!”萧宝绥一怔,觉得他实在是大胆。

    “佛门重地又如何?只要我想,便是九天神佛、百地阴灵都要为我让路。”楚悖笑了一声,眸中满是狂悖。

    她望着他眼里的簌簌抖动的小火苗,隐约中看到了一丝莫名的凄凉。

    萧宝绥垂下眼眸,不禁苦笑:锦衣卫是从刀口血路上挣命,他为了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垂苦挣扎,在生死线上徘徊之时,也没见有仁善的神佛显神通,他也没必要像个信徒般恭恭敬敬。

    反正……遭雷劈的不是她。

    她拢了拢披风,抬头瞥了他一眼。根据他的种种行为来看,萧宝绥觉得若是将来有一天他真的遭雷劈,他定会在雷劈下来之前抱住她,大家一起玩完……

    算了,还是得恭敬些!

    夜里寂静,她正想着如何稍微改一改他那种悖逆的性子,忽然听见一声惨叫。

    “阿瞒哥哥……”萧宝绥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就见他凛着眉眼,带她掠到塔下。

    声音是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有些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