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 什麼也不是
反常。 才短短的周休二日，徐子沁的行為竟變得十分反常，這是張永葳和汪以橙一致的看法：總是獨自一個人發呆傻笑，而且有美女從身旁走過，徐子沁竟瞄都不瞄一下，這樣的徐子沁完全就不對勁了啊。 甚至── 「欸，子沁妳最近有下載什麼正點的動作片嗎？」 「沒有欸，別看那種東西了，看書吧！」 這讓張永葳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那種東西？！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妳徐子沁會看書？！不是說學問乃身外之物？！不是說今年不作弊、明年當學弟？！這些妳都只是說說而已嗎？！妳的原則呢？！ 午飯時間，學生餐廳的人潮還是像往常般洶湧，徐子沁一行人早已坐在位子上享用自己的餐點。 徐子沁低頭津津有味地大口吃著自己的雙份奶油蘑菇義大利麵，而張永葳和汪以橙正在互相使眼色。察覺異常的徐子沁抬起頭，就看到坐對面的兩個活寶正對彼此做著奇怪的鬼臉。 「我說…你們倆這是在做啥？」徐子沁滿臉黑線，「演默劇？」 「呃…呵呵…」最後，汪以橙用手肘頂了頂張永葳，下巴又朝徐子沁的方向點了點，張永葳只好無奈開口，「子沁妳…今天不太一樣欸…」 「我？」有嗎？ 「說真的，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啊？妳不會這麼不講義氣，不告訴我們吧？」 就看徐子沁愣了一下，然後像想到什麼一樣傻笑起來。 「唉喲！別只一個勁的傻笑好嗎！」汪以橙站起身，越過桌子輕敲了一下徐子沁的頭。 「哈哈…好啦…」徐子沁一臉幸福樣，「其實我現在…在談戀愛！」 「戀愛？！」張永葳和汪以橙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上禮拜不是才在那邊苦著臉說自己失戀，才過兩天假日而已，這會兒就戀愛了？ 「真的假的？」難得見到汪以橙如此八卦，「幾年級？哪個科系？」 徐子沁搖了搖頭，「不是我們學校的！」 「不是我們學校的？那是別校的囉？」張永葳滿臉好奇，「是t大？s大？還是n大？」 「她不是大學生！」 「不是大學生？高中生？」見徐子沁又搖頭，汪以橙瞪大雙眼，驚呼一聲，「徐子沁妳不是人，國中以下的妳也不放過喔！」 「媽呀…才不是！她已經出社會了好嗎！」對於汪以橙的反應，徐子沁哭笑不得。 「出社會了？妳徐子沁哪有機會遇到出社會的女生…啊！」這回輪到張永葳瞪大雙眼，「我靠，徐子沁妳搞師生戀喔？」他記得歷史系的女教授全是老女人欸，徐子沁原來喜好重口味？ ……… 一隻烏鴉從天上飛過。 「真是…你們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徐子沁汗顏，她的兩位死黨真是想像力異常豐富，令她哭笑不得啊！ 「那妳直接告訴我們是誰就好了嘛！」張永葳搥著桌面，大聲嚷嚷道。 「好啦，小聲點你這大嗓門！」徐子沁瞪了眼張永葳，隨即又露出花癡般的傻笑，變臉速度之快，「是…語竹jiejie啦！」 「什麼？！」張永葳以及汪以橙非常有默契地同時發出驚呼。 「喂！你們小聲一點！」徐子沁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倆人小聲些，坐隔壁桌的都在看了。 「…妳說的是那個我認識的語竹姐嗎？跟我的暴力老姊是閨蜜的那個語竹姐？小時候欺壓妳、害妳恨得牙癢癢的那個語竹姐？」張永葳不敢置信的看著徐子沁，彷彿徐子沁只是在耍他罷了，「妳騙我吧？」 「我騙你幹嘛？真的是語竹jiejie啊！」說完，徐子沁轉頭看向一旁面有難色的汪以橙，「以橙，怎麼了？」 「哈哈…我不知道妳跟語竹姐居然是一對，我跟張永葳放學回家會路過一家五星級飯店妳是知道的，我們常常看到一個開凱迪拉克、很英俊的男人載著語竹jiejie進去，我以為…」汪以橙一面觀察徐子沁的表情變化，一面小心翼翼地說，「我以為他們是情侶來著…」 開凱迪拉克、很英俊的男人…不是“好招搖”的趙宇豪還會是誰？ 飯店？當然了，他們可能是去那裡吃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去飯店吃？市區內的高檔餐廳比比皆是啊！ 徐子沁覺得思緒有些亂。 「對了，說到那家五星級飯店，我和家人去過喔，可是東西難吃死了，但聽說啊，房間很有情調、床又舒服，情侶超愛去那開房間的！」張永葳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了句。 徐子沁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被槌子重擊過，有些發昏，她已不知道要作什麼表情了。 「呃…子沁，我不是說語竹姐跟人去開房間啊…」看到徐子沁黑著一張臉，張永葳趕緊補了一句，卻不知這句話根本是火上加油。 好吵…吵死了！徐子沁不想再聽張永葳在那囉哩巴嗦的，她憤然起身，背起背包、頭也不回的往樓梯間走，完全不理會後頭那倆人的叫喊。 下午的課徐子沁索性全翹掉了，沒有到車庫牽腳踏車便離開學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閒晃。 『聽說房間很有情調、床又舒服，情侶超愛去那開房間的！』 他媽的…張永葳天生嘴賤，自己不是不知道，但自己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在意他說的話！ 想起梁語竹溫柔的神情、柔軟的嗓音…是否她今天也跟趙宇豪在一起？ 煩！真的好煩啊！ 這時，看到了路邊有一間電子遊藝場，徐子沁摸了摸口袋中的零錢和紙鈔，想了一下便走進遊藝場。 就用『街頭霸王』來轉移心情吧，她要來挑戰最高分紀錄！ 天漸漸黑了，已過了晚飯時間。徐子沁接到自家老媽的電話，一開口就劈哩啪啦地，問自己為什麼還沒回家，她於是撒了謊，說自己在練習跆拳，一時忘了時間。 掛了電話，看看手腕上的錶，已是晚間七點半多，是時候回家了。 十多分鐘的路程裡，徐子沁不斷用line跟劉佳韻聊著天，聊的無非就是街舞、跆拳和學校趣事，以及劉佳韻的諧星男友，徐子沁並沒有把自己的感情問題告訴劉佳韻，畢竟梁語竹是女的，而劉佳韻還不知自己的性取向，所以這種事著實不能找她商量。 雖然徐子沁覺得，就算劉佳韻知道了自己的性向異於常人，也會不以為意地拍拍自己的頭說：「那又怎樣了？」 想到這，徐子沁原本陰鬱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 但也才維持一秒，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讓她笑不出來了──不知不覺徐子沁已走到家附近，而她看到在梁家大門前，一對男女擁抱著… 那實在是他媽的刺眼──不，不只刺眼，連心都被刺穿、搗碎了… 就看梁語竹整個人順從地依偎在那個趙宇豪的懷中，臉上還泛著紅暈，而那個該死的趙宇豪也緊緊摟住梁語竹，還在她耳邊低語，那景像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徐子沁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 『line～！』手上的手機傳來line的訊息音，徐子沁都忘了自己正在跟劉佳韻聊天。 這陣聲響也引來不遠處兩人的注意，不約而同轉過頭來望向徐子沁。看到一臉受傷的徐子沁，梁語竹愣了一下，原本紅潤的臉瞬間蒼白，趕緊從趙宇豪懷裡掙脫開，緊張的看著徐子沁。 「小沁…」輕聲叫喚，一臉想要解釋什麼的表情。 為什麼？ 徐子沁好想衝過去，抓住梁語竹的肩，問她：「為什麼？」 跟他天天到飯店溫存還不夠，還耍著她玩是嗎？ 但徐子沁並沒有這麼做，只是表情從受傷慢慢轉為冷漠。她冷冷看了梁語竹一眼，便轉身走進家門。 耳邊還依稀聽到梁語竹著急的輕喚，徐子沁沒有因此停下腳步，或許她希望梁語竹現在能衝過來拉住自己，向自己解釋一切都是誤會… 梁語竹並沒有追上來。 見到父母，徐子沁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躲進去房間裡，把自己關起來。她縮在房間的角落，手摀著胸口，默默的掉著淚。 腦海裡都是梁語竹在那男人懷裡、小鳥依人的模樣。徐子沁以為那是自己專屬的。 心好痛… 她失戀了…還是說，這也是一段還沒開始的戀情？ 對了，不管是她還是梁語竹，都沒向對方說過『喜歡』… 那她們是不是…連一對戀人都算不上？ 她們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