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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猎猎地响,吹起她白色的裙摆。 孟书言被放在地上,小小的人儿站在一边。 陈小兵掏出手枪对着水莲。 军人的枪不是用来伤人的,而是用来惩罚坏人的。没到万不得已时,他们不会开枪。只希望水莲不要做到让他们开枪的地步。 水莲。江景怀看了眼她手中伤痕累累的妮妮,小女孩说不上话,素白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是那么无助地望着他。 好像在说,救我。 心蓦地痛了一下。 过往恍惚。 他面沉如水,沉静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的话,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我说到做到。水莲强调,继而对江景怀笑,露出自认为很美丽的笑容: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你真高估我,我不过凡人一个。 水莲深深地看着他,可我就是喜欢。 妮妮!看到被水莲挟持在悬崖边上的妮妮,匆匆赶来的林政委大叫了一声。 他的到来刺激到了水莲,水莲更加警惕地僵直了身体。 mama。孟书言走到田桑桑脚边。 田桑桑见自己的儿子没事,手还没解开无法去抱他,只是蹲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便站起来和他一起看着前方的动静。 311 水莲终盒饭(2) 水莲,快放下妮妮,回头是岸。 水莲根本不理会林政委的劝告,而是定定看着江景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如果你儿子和妮妮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择救哪一个? 江景怀淡淡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是。水莲状似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救妮妮,你们都想救妮妮,你们不希望我带着妮妮跳下去。那好,想要救妮妮可以,拿你儿子来换。 水莲的话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炸在众人的心里。他们只觉得水莲的说法太荒唐了,拿一个孩子换另一个孩子。 江景怀:不可能。 那我们无话可说了。水莲的手用力地掐着妮妮的喉咙,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恶毒之光。妮妮顿时透不过气,小声地呜呜叫如同猫咪,仰着头困难地呼吸着。 水莲,不要再用力了!田桑桑站出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她:我代替我儿子去换妮妮,可以吗? 我不要你,只要你儿子。水莲无情地拒绝,摇头道:景怀,妮妮和你儿子,你选一个吧。 你住手。江景怀死死地盯着她的手,眼底暗潮翻涌:我答应你。 不过,我带我儿子过去。他补充。 好。水莲慢慢放下手里的动作。 他、他说什么?田桑桑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景怀,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放心,桑宝,我会保护好他。江景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相信我。 相信他,该相信他吗? 他干燥有力的手掌摸了她的脸一下,她整颗冰冷的心都暖了起来,跳动的血液开始安静。我信你一次。这一句话已是极限。毕竟,她没有大度到牺牲自己儿子来保全他人,她宁愿牺牲自己来救妮妮,可是水莲不允许。那就信他一次,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他能保护好他的,诚如他所说。 言言,跟爸爸走。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沉声问:害怕吗? 孟书言摇摇头。 林政委等人对视一眼,身体处于准备状态,只等着江景怀把妮妮救下,就快速控制住水莲,以确保孟书言的安全。 江景怀牵着孟书言,慢慢朝他们走去,一步一步,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水莲时,水莲却是忽然抱住妮妮,发了疯似的跳下悬崖。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不是把妮妮推到前方,拉着江景怀一起跳下去,而是和妮妮一起下悬崖。 江景怀漆黑的眼眸一沉,猛地放开手里的孟书言,立刻向前,一只手抓住水莲的手腕,竭力将水莲抛了上来。 就在这时,水莲冷笑了声,放开手里的妮妮。 妮妮! 艹! 刚才救水莲那一下已是万分惊险,现在又腾出手去救妮妮。所以此时,江景怀和妮妮都吊在半空中,他的一只手抓着妮妮的小手,一只手攀在悬崖处,摇摇欲坠。 水莲想干什么? 那把突然出现在她手里的枪已经告诉了众人答案。 是的,谁也没料到水莲会有枪!那把黑色的手枪,被她握在手里,扣动扳机,子弹离开了枪,暴露在空气中,而子弹飞去的方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向,正好是孟书言。 言言!田桑桑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心! 妮妮!景怀!方同舟等人的声音。 砰!枪响的同一时刻,陈小兵手里的枪也对准了水莲。她的额头被子弹贯穿,有鲜血在汩汩地流出。她的身体向后倒去,像是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轻飘飘地,下坠,下坠。偏偏她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江景怀和妮妮,巨大的力量拖着他们两人下落。 江景怀抱住妮妮瑟瑟发抖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风声呼啸中夹杂着他沙哑的声音:别怕,妮妮。 痛彻心扉的哀嚎在那只奶白色的小生物推开孟书言时戛然而止,鲜血模糊了视线。水莲已经不在,可她的问话仍在耳边。 如果你儿子和妮妮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择救哪一个? 只有风知道答案。田桑桑的心裂了一口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她知道答案的。他选了妮妮。不,或许他两者都没有选择,他选择了信仰。 这可怕的信仰,让人无法信服。 林政委和陈小兵等人向悬崖下看去,水莲等三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快,通知警局,全力搜救! 言言。田桑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家伙的脸煞白煞白的,眼神有些涣散,一会儿看悬崖,一会儿看地上的小奶茶。 mama。他小小声,眼泪落下。 叔叔。河岸边,妮妮惨白着小脸,轻轻推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江叔叔。水流声潺潺不绝,幽深的鸟鸣回荡在这寂静的山谷里。 他的胸口处在流血,衣服湿漉漉的,被血水染湿。 江景怀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多年前,记不清是多少年了,他的meimei,被边境的那群歹徒折磨致死的模样。现在,他的meimei在喊他。可是,他又被另一道女人的声音惊醒,那道声音很绝望,言言出事了! 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看到了他救下的小女孩,这个乖巧的小女孩,还好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