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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叹息一声,林淮无奈给阮娇娇盖上,真像个小孩子一样,睡梦中都不踏实,遮住了她的后背和肚子,才缓缓躺下休息。 “喂喂——” “哎。” 明明感觉没睡一会儿,要上工的广播又响起了。 这也是阮娇娇很是可恨的一点,每天早中晚,也太准时准点了,特别的尽职尽职责的提醒着人们上下工的时间。 然而,除了下工的时候,几乎是没人希望听见的它声音。 在床上皱眉,眼睛都没舍得睁开,来回滚了滚几圈,赖了会儿床,实在没办法,再不想还是要起来。 阮娇娇脑海里,经过一万次的挣扎,终于是起了。 林淮那边早起了,先倒了碗水,才拧干了毛巾,过来轻柔的给阮娇娇擦着脸,让正迷迷糊糊的人清醒点。 几乎是每天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水温也是刚刚的合适,大夏天,林淮都一直给阮娇娇倒的热水,自己用凉水。 阮娇娇特别喜欢,这种完完全全依赖着林淮的感觉,懒洋洋的坐起来,盘腿在床上,仰起头闭上眼,一脸娇憨的等着。 林淮很快仔仔细细的擦完,瞧见还某人还一动不动的,笑着直接将毛巾盖住那张得意的小脸。 阮娇娇突然呼吸不畅,慌忙一把扯开,睁大眼看着,气得她想将毛巾仍在作恶人脸上。 可看到林淮那张眉眼含笑的俊脸,阮娇娇又舍不得了,只好直拿眼瞪他,刚刚还想着人好的地方,全仍脑后了。 这么一折腾下来,清醒了的阮娇娇,又是充满了干劲,没再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了,赶紧去仓库。 阮娇娇这两天的任务,除了早些开门之外,又要开始整理账单了,弄完后,收粮那一拨接上,反正是一刻不得闲。 几个大人都出去了之后,家里只剩下两个小的,兄妹俩人没继续睡觉跟着起来,这年头确实懒人少,或多或少都有事。 林湉湉的任务是作业和晚饭,而林滦,家里想着孩子刚回来,少半天的工分没啥的,不急着马上让他去田里,先缓一阵。 倒是林滦自己,在家晃了一圈,没事干,感觉有点无聊了,拿出了自己的作业和书来看看,想着大哥还说晚上有事要讲,也不知道是啥。 待日头偏西,最先到家的是林父和林母,看到家里炊烟袅袅,很是欣慰,家里孩子都比较懂事,回来能有口热饭吃。 阮娇娇和林淮是最后到家,主要是最近田里的活比较多,人们都集中来还农具,她一个人的动作自然就慢了,还要等全部清点好了才能走。 一家人是难得到齐,坐满了八仙桌,林父累了一天,心里也很开心,孩子们全回家了。 举杯,都高兴的喝一点,林湉湉人小之外,连不胜酒力的阮娇娇,也喝了点粮食酒。 差不多吃完,没慌着散了,林淮这才讲起阮老爷子那边寄的信,和阮家姑姑提到的那件事,尽管这只是个推测,但对于林家来说,也是一次可与不求的好机会。 “哥,你说的是——” 说到有可能恢复高考的时候,林滦明显震惊到了。 那一个“真”字,卡在了喉咙上,有些不敢开口去求证一下,这么就以来,从来不敢想的事啊! 看到林淮点了点头,此刻,林滦才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 其实,十六七岁也是大小伙一个,在村里是可以撑起一个家了,林滦自己并不是没有一个今后的打算。 他想着至少今年高中毕业,有一个毕业证,不论是像哥哥那样,在镇上找一个事,等着机会上工农兵大学,还是别的都行。 实在是困难,再考虑着回家,他也有的是力气,做什么都好,是要开始为这个家里尽点心了。 可是,就在刚刚,他最崇敬的哥哥,告诉他,只要好好的准备,还有机会上大学。 那将是一个人人平等、真正凭本事的时候。 林滦瞬间脑子里冒出好多的声音,其中最真实,直击内心的一问。 是不想再读了吗? 怎么可能呢? 见过太多的同学,是因为家庭原因,要让给自己的弟弟meimei,真心喜欢想要读书,却不得不离开校园,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他是有幸在这个家里,得到这样的支持,一直读到了高中,因着大时代的当下,能够在继续读下去的机会太少。 林滦很感激自己的家人,他们能留下的人,也都特别珍惜自己能读书的时光。 不久的将来,未来还能更光明,他怎么能不激动? “好,能读书的就继续读,家里的事都不用担心,我和你爹都还能干得动活。” 林母看着平日寡言的二儿子,捏着拳头、面色涨红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喝醉了,想来是高兴坏了,忍不住出声说了一句。 这么大的好事,是该鼓励鼓励,看向老头子,林父没看这边,敲着自己的烟杆,准备点根烟,继续听大儿子说。 林淮接下来要讲的事,如同一声惊雷扔进了平静的湖面。 除了一早和他商量过的林父,其余人顿时酒醒了,可迟迟说不出话。 而阮娇娇听懂了每个字,组合起来的意思又不懂了,感觉脑子里浆糊一下,傻傻的看着林淮,不知作何反应。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