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不可能!”碧贵嫔急的上半身前倾,双眸紧紧的盯住院判,美眸之中写满了不可能,“我的胎儿是经过曹御医诊断的,怎么可能没有,更何况我这两个月的小日子都没有来……” 曹御医也是满心的不解,脸色十分的难看,望着院判问道:“大人,臣给碧贵嫔请脉两个月,根据她的脉象来看,绝对是怀孕了啊。” 对于下属怀疑自己的判断,院判也只是对着明帝道:“微臣仔细诊断过了,碧贵嫔的脉象似经血阻滞,而今日出现血流现象,则是血脉畅通之后的表现,至于脉象,微臣实在是诊断不出来。” 闻言碧贵嫔的眼睛陡然瞪大,心内发凉,瞳孔骤然猛缩,“不,不可能,陛下,臣妾要求请其他的御医过来诊断,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峰回路转,眼看事情变到这一步,实在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众人面色皆惊,谁能想到碧贵嫔没有胎像呢! 院判接着道:“微臣虽为院判,也不是主诊千金一科,为了慎重,陛下也可请杨御医一同来判定。” “将宫中所有当值太医,全部请来!”明帝脸色铁青,吐出的话语中隐隐含着震怒。 众人知道,比起刚才珍妃害碧贵嫔没有胎儿,碧贵嫔此罪更大,院判虽不是什么妇科圣手,可医术绝不是普通御医能相比的,这诊断十有*是不会错了。 琳琅阁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众妃嫔你望着,我望着你,俱是觉得心头如悬针,静悄悄连大气也不敢出的等着御医前来。这寂静之中,哀哀的戏曲之声,便显得格外的清晰,像是在为此处的这场大戏,配上一首绝妙的背景音乐。 不久,外面又来了四名御医,进来之后,便直接去给碧贵嫔把脉,完毕之后,四人中职位最高的杨御医站出来,道:“碧贵嫔的脉象虽然有一些奇怪,但是根据微臣与其他三位御医多年的经验诊断,碧贵嫔并不像是有孕,似是月信突至而血液集中而出,应该是月信不准。” “不,曹御医刚才不是诊断过了吗?我明明是流产的脉象啊,怎么会是月信突至,曹御医,你跟他们说啊!”说完,又朝着明帝道:“陛下,臣妾绝无谎言,这两个月月信未至,时常睡不着,呕吐,这明明都是怀孕的迹象!”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怀孕的,怎么会变成月信了,这不可能啊! 曹御医此时也是一头冷汗,碧贵嫔的脉象是他诊断的,此后又一直由他负责,若是错诊,有罪的何止是碧贵嫔,他连忙磕头,“陛下,微臣当初诊脉,确确实实是喜脉,刚才也确实是流产的脉象啊!” 早知道,他就不收碧贵嫔的钱,给她在今天喝了一些容易落胎的东西了,天知道这事情怎么会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他医术出了问题吗? 云卿看着曹御医,嘴角浮起一抹无人能察觉到的冷意,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从台上那蓄意的吵架开始,她便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借口出来,想要一查究竟。 那时候她已经没有看到章滢的影子,但是却看到有宫女拿着药材走过去,她跟着过去看了之后,发现那药材是用来流产后的人喝的,于是她便趁着这段时间,在里面做了一点手脚。 坏处没有,补气照补,只是能改变脉象,让流产变得像是月信来了而已。 若是碧贵嫔要找机会指认是章滢陷害她,那碧贵嫔这个真怀孕就会变成假怀孕! 果然,她刚动手没多久,琳琅阁就传出了声音。刚才她只不过把这一点告诉了章滢,她反应也很快,马上就想到了装怀孕这一招,顺其自然的引的院判去替碧贵嫔诊断。 如今就看碧贵嫔,怎么作茧自缚了! 明帝面无表情地望着碧贵嫔,嘴唇紧抿成一线,薄而无情,“你倒是好胆子。”这一次,他并未曾大怒,可语气越发清淡,就越发让人惶恐,吓得碧贵嫔全身颤抖,似乎被那目光盯着,就如同有刀悬在头顶。 假冒怀有龙裔,意欲嫁祸宠妃,欺骗圣上,诬赖妃嫔,这一条条罪名说出来,就连冷宫那地方,她想呆也去不了了! 她再不敢狡辩,从床上狼狈的爬下来,不,几乎可以说是半爬半滚,趴在明帝的脚下,泪流满面,“陛下,臣妾冤枉,实在是冤枉啊……” 明帝并不看她,目光深邃微思,确实抬头看着东太后,“太后,今日碧贵嫔的事儿你怎么看?” 皇后被幽禁,德妃病重,魏贵妃又是个不靠谱的,珍妃又是事中人,其他的妃子,嫔妾,明帝又不是信得过,宠爱的,而东太后则是在场中后宫地位最高的,自然要询问一番。 东太后冷眼将事情所发生的一切收在了眼底,见明帝的目光带着一抹微微的一样,淡然道:“经过院判和众御医诊断,碧贵嫔未曾怀胎。如此,珍妃蓄意陷害碧贵嫔腹中龙胎一事就不成立了,碧贵嫔心计之深,让哀家觉得汗颜,竟然处心积虑,不惜以假怀孕来陷害珍妃,手段卑劣,实在是不能轻饶。” 碧贵嫔闻言,抬头猛地盯住章滢,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一切,定然有她在里面做了手脚,不,她转到一旁的云卿,不,珍妃的手段没有这么高超,不然一开始就不会落入她的陷阱了,这一切定然是瑾王世子妃在其中插手了! 临到败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碧贵嫔眸子里恨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云卿半低着头,云鬓似雪,玉颈修长,长睫微微清颤,将那恨意隔绝在了眼眸之外,要害人,就要做好被人害的准备,又有什么好恨的呢? 此事已经审问了许久,明帝又怒又失去了耐心,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直接站了起来,眼眸毫无感情,“将姚氏拉出,绞死后送回姚家!” 姚,是碧贵嫔的姓。既然直接称呼姓氏,便是除了封号和封位,如今她不过是一名宫女都不如的下人了,而绞死后,送回姚家,便是连名带姓,都从皇家金册里划除! 而姚家,是绝对不敢收下这样一个宫中出来罪妃的尸体的,最后碧贵嫔的下场便是祖籍出名,尸骨无地可存! 然碧贵嫔却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露出一抹凄惨又决绝的表情,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眸极快的从东太后的所处的位置划过…… ------题外话------ 嗯,大家,说好的月票呢? ——特别鸣谢—— ☆、240 然碧贵嫔却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露出一抹凄惨又决绝的表情,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眸极快的从东太后的所处的位置划过,露出几欲噬人的目光,朝着章滢扑了过去,“珍妃,你先害我孩儿不成,竟然还要冤我,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章滢见她那副癫狂的样子,往后一退避开,然而明帝却快她一步,一脚将碧贵嫔踢到一边,紧紧将章滢护在怀中,令侍卫将碧贵嫔拖了下去,转身扶着章滢,已经不是开始那满脸怒意的模样,“珍儿,你还是不舒服吗?” 章滢脸色淡淡的,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手,眼波里的光芒轻而微伤,半垂着眼眸,浅浅地道:“谢陛下关心,臣妾无妨。” 明帝也不介意,很自然的就迎上去抓紧章滢的手臂,着紧又不失温柔的拉着她,“你不舒服,还是先到一旁坐着休息下吧。” 章滢抿着粉色的润唇,低声道:“臣妾现在还是有罪之身,陛下还没定夺,不敢坐下。” 魏贵妃见到明帝对章滢那迁就的模样,心中酸涩的冒泡,这么多人在场,也不知道收敛,她干笑了一声,“碧贵嫔欺骗陛下,没有怀孕,也不能说明珍妃没有伤害比贵妃啊,她哪里知道是真是假,一时气怒打了也是有的?” 章滢侧过头来,看着魏贵妃眼纹渐生,日渐显得尖酸的面容,嘴角含着一抹飘渺的笑意,声音淡讽: “魏贵妃,若碧贵嫔不是假怀孕,那她为何要故意在人前装腔作势,和我争吵,还故意将我引到了琳琅阁中,她本来就没有身孕,足月自然也生不下龙胎,便只有找个机会嫁祸于人。若是你这般猜测,她蓄意谋害于我,却还要让我来承担这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那这世间的一切还要清白两字做什么,反正无论查与不查,始终是没有的。” 魏贵妃被她一通说辞辩得嘴唇张张合合,明帝两道凌厉的目光已经朝着她射去,“魏贵妃,你今日一直就咬着珍妃不放,若不是御医证明了珍妃的清白,朕也要被你误导,错怪了珍妃!” 魏贵妃见明帝把之前的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委屈的面上都憋红了,这关她什么事,她左不过是在一旁说了几句,最后做决定的不还是陛下你自己么。现在要哄宠妃高兴了,就把一切事情都往其他人的身上推,着实过分。 可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暗自咬紧了牙根。 明帝训完了她,转而过来又拉着章滢,有些事情见好就收,过分耍性子反而惹得男人不喜,更何况是九五之尊,过了也就失去了那份乐趣。章滢嗔了明帝一眼,不甘不愿的任他拉着,只是眼睛还朝着其他看去,嘴角却微微翘起。 明帝瞧见她这模样,嘴角也露了一分笑意,拉着章滢对着四周人吩咐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各自准备参加年宴吧。” 既然章滢的事儿完了,那些妃嫔心中多少都觉得有些遗憾,本来可以看宫中第一宠妃倒台的事儿,结果人家一点事都没有,好在今儿个也倒了一个碧贵嫔,这些深宫女子也会觉得多少有点安慰了。 章滢侧头望着明帝,“臣妾也要回宫中去准备一下了,总不能这幅模样参加宴会吧。” 原本华贵的裙摆因为跪拜而起了褶皱,脸色也因为哭泣,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似乎更倾向于在寝宫内随意自然的模样,别有一番风韵。 但这确实是不适合在年宴上出现的,明帝点头,“其实你这样也不错,朕很喜欢。” “瞧陛下又说笑了,臣妾眼睛都肿起来了,哪里会好看。”章滢微撅了嘴,玉手抚着自己的脸蛋,那上面的指印还发红。 明帝此时哪里还记得刚才的不愉快,心疼地牵着她的手,“朕陪你一起回未央宫,都怪朕一时不小心,等会朕给你挑衣裳……” 魏贵妃心里那种怨恨就别提了,眸子里盛着的火焰几乎能将一室的冷意消除。 云卿瞧着章滢,默默的发笑,在人前秀恩爱,并不是章滢的一贯作风,不过今日这么做嘛,除了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好好气上一气外,还是在警告她们,就算是碧贵嫔拿着胎儿来做赌注,明帝到底还是偏爱她珍妃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容她一再拖延,下次这些人再出手,只怕要再三掂量掂量。 今天的赢家,最终还是章滢,明帝对她,定然比以前要更好。章滢不仅容貌美丽,性格又和元后相似,和家中的关系又并不好,从不多为自己,为家中求些什么,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满足一个权势巨大的男人对女子的宠爱了。更何况她与明帝相遇的方式,比起其他被选进宫的妃嫔来,更似真心真意,爱慕已久的,明帝只有越发的喜欢。 那些妃嫔眼红心嫉的看着明帝牵着章滢出去,一个个脸色那假意的笑都绷不住,抱怨了一会之后,也没有再聚集在一起,毕竟这个时间,还是要回到寝宫里去装扮一番,等会年宴上可不能输给其他妃嫔,如今没了碧贵嫔,争宠的机会又要大一些,谁不想成为后宫里受宠的那个啊。 云卿走了出来没多远,便瞧见有一白色的人影立在天籁阁不远处的古亭之下,身姿颀长,衣袂飘飞,慵懒的姿态透出不经意的凌厉贵气,天边渐渐暗下来的色泽有一层淡色的红,洒在天地之间那一抹白色上,宛若盛世华彩,便是远远瞧着那一抹身影也觉得风姿无限,瑰丽无双。 云卿快步走了过去,瞧着那令人着迷的一双幽魅华眸,“过来了。” “她们都走了,我在这儿等你一起去金殿。”御凤檀瞧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走来,狭眸微眯,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宠溺光芒,伸手拉起女子的手,包裹在掌心。 “在宫里呢。”云卿嗔了御凤檀一眼。 御凤檀挑了挑眉,表情认真道:“拉我娘子的手,便是陛下看到,也不能说我。” 是,拉手是没什么,就是会让人觉得太过不知收敛了呢。不过,御凤檀的手掌比起暖炉来,又要舒服的多,云卿自是任他拉着,两人并排,踩到刚下的洁白薄雪上,两只小巧的脚印,和两只大两号的脚印,并列相依。 而风中传来的是清脆柔婉的女声,“让你悄悄的寻个事情拖延时间,你怎么去点火了?” 男子低沉慵懒的声音混在风中,“只有点火最快最方便,他这么一来去,可要耗费不少时间,不是正好让你下的药发挥出来么?” “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跑去西太后那里,幸亏侍卫没查出来,不然你就完蛋了。”云卿的声音责怪里面又有一层担心。 御凤檀眯眼一笑,瞳仁里带着一抹笑意,磁性优美的声音里带着撒娇,“这不都是为了完成娘子你交代的任务嘛,只有西太后那里出事,他们才会火急火燎的赶去啊,弄点小火星什么的,难度还不大嘛!” 云卿白了一眼御凤檀,真是胆子比天大,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在京城里怎么过的这么乐哉哉的,现在还撒起娇来,也不怕过路的宫女内侍听到,多损他京卫营指挥使,瑾王世子,镇西大将军的面子啊。 御凤檀望着云卿的脸色,越发笑的开心,哈哈,看到自家小卿卿被他弄的无奈的样子,真是觉得有意思啊。 看出他眸中的促狭,云卿抿着唇,暗里在袖下拧了他一下,看到他吃痛的皱了皱眉,这才接着将刚才在琳琅阁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御凤檀挑了挑眉,“碧贵嫔没有子嗣,流产之后难保再能怀上,下的本钱太大了。” 云卿眸光冷凝,望着前方被积雪掩盖的一头张牙舞爪的神兽石像,“是啊,姚知州因为碧贵嫔的缘故才升的官,如今碧贵嫔获罪,陛下难免不会迁怒于他,碧贵嫔本就是受宠的妃嫔,若是生下孩子,是皇子,定然得封,若是公主,陛下也是喜欢的,姚家更进一步不是难事,她反而铤而走险,意欲以后半生的倚靠来拉下章滢,除非……” 她侧头,迎上御凤檀幽光莫测的狭眸,见他朱红的薄唇默契开启,“除非,还有人给了她更大的利益。” 那声音消散在空气之中,吐出的热气遇到冷空气,化作白雾,融在凤眸之中,迷离如烟,“当时,我看到碧贵嫔在最后的举动,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失败便等待审判,但是人性决定人在死前,会忍不住朝着自己的倚靠或者依恋的人看去,她临死前,望着的不是明帝,而是东太后。” “东太后?”御凤檀重复了一句,嗓音略疑。 云卿点头,“碧贵嫔明面上,是靠拢西太后的,西太后中风后,她还日日过去给西太后请安,也是凭着这点,让明帝又对她多了一层宠爱。当初我就在想,明明陛下隐瞒了烟彩郡主已死的消息,不许任何人告诉她,为何还是会让西太后知道了。 如今想来,若是那小宫女是碧贵嫔想办法放进去,故意说给西太后,致使西太后接受不了刺激倒下,以此换来东太后重新插手后宫事务的机会。毕竟,碧贵嫔日日陪着西太后,了解她的性格,所思,所想,和身体情况。” “如此说来,这后宫里,还藏着一条大蛇啊。”御凤檀轻挑了唇角,“既然这次陷害珍妃不成,日后她定然还会有手段。” “嗯。”金殿渐渐的近了,周围人也越来越频繁,云卿和御凤檀也收了这个话题,以免被人听去。 华灯初上,一轮细如柳眉的月儿挂在苍蓝的天空之中,散发清冷又凉薄的荧光照耀着下方歌舞升平的宴会。 明帝高坐在九龙盘踞的黄金御座之上,左边是东太后的御座,而右边本应该是魏贵妃的位置,而明帝让人给珍妃加了一个位置,在他的旁边,如此一来,任何人都看得出,珍妃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有多高。端着佳肴美酒的宫女摆放上的东西,每看到珍妃喜欢的,明帝总要与她说上两句,将那碟子让人端在她的桌前。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魏贵妃即便是坐在更靠近明帝的位置,也不过是个虚假的摆设。后宫之中,德妃重病,常日里是不能出来参加活动的,莹妃已死,剩下的两个早进宫的妃子,也是安静内敛,愈发衬得章滢宠爱如云。 众臣看到这一切,也不过是在心内叹了一声,以前章滢进宫直接被封为妃嫔,他们就多有反对之身,一样被明帝压在案底,当作无视,如今还能说什么呢,哪个天子没美人,只要珍妃没掀起什么大浪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云卿坐在位上,与安雪莹说着话儿,不时的低头一笑,说到开心的事情,那潋滟凤眸就会弯起,像是华艳的花瓣,带着惑人的弧度。 四皇子坐在位置上,他现在按照汶老太爷的吩咐,不能沾酒,所以面前只有一杯清淡的茶水,酒还是茶,于四皇子来说,此时都不,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停到了云卿身上。这一次,是明帝特别让他来参加年宴,也代表明帝因为他的“不举”,对当初玉嫔之事的怒气已经慢慢的消散。 但是这一切,四皇子并没有一点感激。他来参加宴会,不为讨好谁,而是他知道,沈云卿一定会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他很久没看到她了,不管心内的感情有多复杂,他也想来看一看。 云卿敏锐的察觉到两道炙热异样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转头望去,看到对面紫衣华服的四皇子,依旧是往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却比以前要瘦上些许,俊挺的面容五官更为立体,棱角也愈发的分明,一双鹰眸若寒星镶嵌,冷峻之中带着皇族的尊贵和威仪,若是撇开其他不看,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子。不过…… 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所有,必定是和性格连在一起的。 四皇子见她望来,嘴角动了一动,那动作似笑非笑的凝在唇边,给云卿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四皇子的眼睛望着她,似乎就像在看一件所有物一样,让她觉得心头有些怪异。 四皇子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水,越发的高深莫测。 就在殿中一片气氛和睦之中,优美的乐曲之声渐渐消下,原本在霓裳轻舞的舞姬如云彩一般的飘走,金殿之中换上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乐声。旋律优美而辽阔,婉转而动听,带着空旷之感,枉若在草原之中,其声袅袅,高亢悦耳。 而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女子突然一个个如同一朵朵热情奔放的火焰点燃在了金殿里,她们头上带着总蓝色彩线圆筒帽子,头上的青丝全部扎成了鞭子,串上美丽的珊瑚石,和下身长长的围裙上婀娜多姿,色彩绚丽的绸缎相互呼应,如同开屏的孔雀乍然出现在眼前,美丽多姿。 这样的舞蹈和大雍官员们经常欣赏到的柔美舞姿完全不同,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在其中。 这些女子不仅在舞蹈,也一起随着乐曲和声,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力,似乎能穿透天际。长长的白色水袖腾空甩出,脚步后撤前踏,扭腰回步,简单的动作中,她们变幻着舞蹈姿势,或如弯月印水,或似日出东山,仿若让人通过她们辽阔,随意又奔放的舞姿,看到茫茫山川和广阔的草原。 安雪莹望着这场中的舞蹈,目光中暗含惊奇,“这是什么舞蹈,以前从未见过,是新创出来的么?” 云卿却暗地里皱起了眉毛,她上一世曾经随着耿佑臣一起,看过一回这样的舞蹈,但是并没有眼前这般的盛大优美。然而其舞蹈的姿势和韵律却是相似的,便是身上所着的服侍,都是一样的,叫做孔雀服,只是眼前的更加精美,在雀尾用了大雍盛产的华丽绸缎,一舞一转之间。 她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个脸上带着七彩面具的女子身上,众人之中,唯独她一身软白长衣,虽清淡却有着劲力,甩袖之间颇为凌厉,旋转的姿势,既有此舞的高亢清越,又有大雍女子腰身的柔软,两种舞步结合起来,她的动作便有一种格外不同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