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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荒山野外露宿,想准备驱虫药草。 怕他流血受伤,又想准备金疮药膏。 那时,黎疏走进屋来,却发现她给他准备足足有半人高的行囊时,淡淡瞥了眼,不予理睬。 直到她征询过刘大娘和刘芳花之后才知道,黎疏外出什么都不带,只带银子和剑。 那时候她舒了口气,才轻轻觉得好笑。 自己真的没见识。 有银子什么买不到呢? 然而,她始终想为他做些什么。 最为擅长的是针线活,原本想给他制衣,可惜黎疏习惯刘大娘做的衣服。 她思来想去,便在寺庙里求了平安囊。 诚心斋戒三日,抄写经书,而后把经书焚化,放进囊内,贴身佩戴,可保平安。 黎疏很少带物品,身上连坠饰也没有,她便小心地把平安囊缝在袖口,一来加厚袖口耐磨,二来他是用剑的,贴近手比较好。 望见他穿上时,她竟十分满足。 即便他根本都不知道她锈了平安囊。 ……那时小心翼翼的爱慕连自己也惊讶。 现在想来,她真正享受的应该是爱人并为之付出的感觉,大概所有女性心中对喜欢的男性都会有这么一丁点母性情节,做饭,缝衣,准备周全,温柔以待。 身后有人来的动静。 于凉凉转过头,见黎疏站在身后不远处。 她不明白现在的黎疏为何要跟着她,明明以前他都对她不甚在意,不曾关注。 黎疏上前一步,于凉凉以为他会说什么,谁知他走到她身前,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她的脸。 错愕。 温柔的拇指,带着属于男性的粗糙,温凉,动作是缓慢的,却带着抚慰的意味。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黎疏低头,吻住了她。 从两瓣唇相触开始,于凉凉脑海便是一片空白。 他们前世是接过吻的。 第一次是在山洞里,她主动吻他。 第二次是在洞房之夜,她主动吻他。 第三次是她决定离开山庄,她主动吻他。 第四次是她离开黎疏,嫁给别人,再无意跟回黎疏,黎疏在把她带回山庄的晚上在床上吻了她。 可是都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对黎疏的吻都已经没了期待。 久到她当时流着泪。 用这个身体接吻还是第一次。 从小看电视的熏陶,让她想过自己会谈恋爱和接吻,却没有想过会是黎疏。 他的气息灼↑热起来。 而她轻轻推开了他。 上辈子的黎疏不曾喜欢过她,就像她在离开山庄前,才在门槛里发现了自己缝制的平安囊。 也许他从第一次出去就没带过。 而她却把自己的心意错放了很久,惦念了很久,偷偷开心了很久。 喜欢一个永远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人,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喜欢一个天性冷漠却觉得自己能把他焐热的人,只是自尊在作祟罢了; 上辈子,当她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全都给了他——身体、最美好的年华,天真和热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 这辈子也不打算再试。 她坚持得够久了,久到无愧于自己,久到连遗憾都没有——遗憾是不死心的人才会有的。 这个世界,黎疏可能变了。 但于凉凉没变。 她刚阖下眼。 未有片刻,黎疏再次覆上来,手强硬地托住她的后脑,以热切的姿态碾住她的唇,要把她嵌进墙壁。 ……他什么时候这么热情过? 以至于,于凉凉都想现在这个黎疏,真的是以前那个黎疏吗? 第8章 妥协吗? 不。 不管是以前的黎疏还是现在的黎疏,都是她不能碰触的人。 于凉凉用力推开他。 即便她并没有完全推动,黎疏感觉出她的力道,唇稍稍离开,仍然近距离望她。 “放开。”于凉凉说。 终于,黎疏松手。 于凉凉用手抹了抹唇,挥之不去的触感,熟稔的、亲近的、渴望的、记忆中的、无数次回想过的……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于凉凉少见的语气冰凉,她知道自己的身在颤抖,为了那种过分的亲密而颤抖,她明明已经克制自己,离得很远了,很远了。 “或者你觉得这种情况很浪漫吗?”于凉凉说,“我上次难道没有讲清楚?我不是要用故意拒绝你,来引起你的注意力的人,也对你没有兴趣,你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想法?” 她再次低头抹唇。 擦不掉。 明明亲自己的手背手心都没什么感觉,可跟别人接吻,尤其是异性……黎疏……真的……会让人莫名有种挥之不去的灼↑烫感。 黎疏:“我一直都对你有想法。” 于凉凉:“……” 抬了抬眼,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她已经问了好多次,为什么要跟踪她,为什么要在意她,为什么要吻她,可黎疏好像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许久,于凉凉轻声说:“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想法,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触碰是不礼貌的行为。” 黎疏:“嗯。” 他知道,可还是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