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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浅深迷茫,你在这儿 别误会,我也有案子在这里审。景然笑着指指自己手中的文件夹。 他们寻了间小茶楼坐下,浅深随意点了杯普洱茶慢慢喝了起来。 天气冷了,喝暖茶的感觉真好。浅深捧着茶杯满足地喝了一口,从手指到全身都暖和起来。 景然笑眯眯地也品了一口,说:看你的样子,又胜一场? 浅深笑笑:是啊,赢了,对方也不打算上诉。你呢? 我?休庭中,明天继续。 浅深盯着他看了会,景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低头看看自己,问浅深:怎么了?我身上有问题吗? 浅深旋转着杯子,低着头斟酌了下说:辛梓的那个案子你不用太在意。 你倒是安慰起我来了。没事,你觉得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打官司,胜败乃兵家常事。景然倒是没有浅深那般谨慎,轻松地回道。 那你不想跟我说说他的坏话?见他那么放得开,浅深也不忌讳起来。 景然呵呵一笑,反问:我在你面前说他坏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浅深却没再笑,她摩挲着陶瓷茶杯的花纹,好像那上面的纹路便是她心头上的伤痕,讷讷地问:景然,你说他还爱不爱我? 顾景然微怔,沉默过后才说:我看不出来。 浅深似乎也并不在意他是怎么说的,笑了下继续说道:我大概太在乎他了,反而看不清一些东西。 顾景然急忙握住浅深的手,说:浅深,我还在这里等你,只要你回头,我 浅深轻轻摇头,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拍拍他的手背,苦笑:景然,其实你mama说的对,你值得更好的。你我都清楚家长之所以定这门亲,除了你很照顾我以外,更看重我们两家联合的利益。而我,不想重走我母亲的道路。 顾景然紧紧握着拳,俊美的眸子深深凝视浅深:我不会让你重走你母亲的路,我也不会像辛梓那样让你难过。 浅深拿起杯子挡在他们中间,平静地说:我和你,有缘,却无分。所以,你是我最好的知己,却不是我的那杯茶。 番外 顾景然 番外顾景然我从外头回寝室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口,天色已经暗沉,远远望去更觉得那轿车通体的黑色肃穆气魄。豪华轿车我已是见怪不怪,所以没多在意便停好山地车往宿舍楼里走。 请等一下。一个深沉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看看四周没人,确定那人是在叫我便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 叫住我的是一个中年男士,他从那辆豪华轿车里从容地走出来,我微微眯了眼稍稍将他打量一番,便知那人肯定是气度不凡,钱权在握,xing格骄傲,眼高于顶的成功男士。只是不知道他找我有何贵gān,还是他是要找我那副省长老爸无门才来找我? 你就是顾景然吗?他低沉的声音很有压迫感,我几乎可以肯定他那双百炼成钢的眼睛已经锐利地把我全身里外扫she了一遍。 我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了他。 上车说话。 虽然不是命令的口气,可听在耳里却实在不怎么舒服,你是大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这位先生,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上车?我单手cha腰,开口笑了笑,不怎么客气地回问道。 那男人似乎愣了下,我以为他接下来会用更qiáng硬的语气跟我说话,可是,我预料错了。他扶着车门,神qíng依旧严肃沉稳,不过他放低了声音对我说:前两天你救了的那个女孩想见见你,我是她父亲。 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一瞬间我记起我前两天为体验生活在酒吧打工,而那天我在酒吧后巷里救起了一个女生,她惨白冰冷的面容立刻在眼前闪过。我没再说什么,跟他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一路上无言,我望着窗外想着不知那女生现在怎样了,受到那样的创伤,一定很难承受吧。 车子行进得很快,马上到了一家私立医院,这不是我送那个女生去的医院,我随着男人乘坐电梯来到十楼。这里静悄悄的,我随意扫了两眼便知这层楼是这家医院专为有钱人开设的vip病房。男人一言不发地带我来到一扇房门前,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拍拍我的肩说:进去吧,注意点,她qíng绪不太稳定。 我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病g上那单薄的身影,她并未因为有人进来而有所反应,靠在g上一动未动。病g边坐着一个女人,一直拿着手绢抹眼睛,那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一样,我猜大概是她mama。那女人看到我不禁愣了下,随即起身走到我面前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又回头朝沙发处招了招手。我这才发现这病房里还有第三个人,那个少年没什么表qíng,可双眼通红,他经过我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那个女人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我跟那女生,看着她沉默的侧影,我莫名的紧张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说些什么,还是就这么站着等她回头。病房里安静得令人不敢呼吸,我无所事事地站了许久,终于听到一个清冷低哑的声音说道:过来。 我应声走了过去,她并没有看我,还是双目空dòng地看着前方,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和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惨状相比,现在的她看上去已经像个人,但只是像而已。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她,我无法不惊艳,她很漂亮,可现在的她如同一只jīng致易碎的洋娃娃毫无生气,黑发衬得她的脸如死尸般苍白,我无法从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看到任何属于活人光彩,那里面木然空dòng,冷冰冰的眸子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不要担心,我不会寻死。 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视线转到我身上。我一惊,尴尬地迎上她没有焦距的眼眸。她在看我,却又不像在看我。她父亲说她的qíng绪不稳定,可依现在看来她沉静得可怕,连一点qíng绪都没有。 我拉过椅子坐下,抬起头对着她的视线说:你想见我? 她听后若有似无地笑了笑:不是你救了我吗? 是的。 她缓慢地在我脸上移动视线,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像是两道冰棱从我脸上划过,不寒而栗。 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是更好?她笑起来并没有使她变得更美,反而让我有种枯败的苍凉感。 你怎么会这么想,活下去才有希望。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gān巴巴的话语完全没有说服力,可除此之外我看着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说不出其他。 她却笑意更深,漆黑的眸子像极了极夜的星空,透过我看向某处,或是某个人:是啊,我怎么能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的qíng况我后来才知道,她母亲红着眼睛告诉我她醒来后jīng神状况一直很差,因为接受不了现实疯狂地想要寻死,几个护士按着她给她打镇定剂,这才让她稍微安静些。可到了第三天,她忽然转了xing,醒来后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吃饭打针,很听话地接受治疗,然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这个样子让他们越发担心,直到昨天她忽然说要见见救她的人。 往后的几日,我每天都去看看她,可能是我比她大两岁的原因,从心底里疼惜这样的她。我知道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梁浅深。我在那的时候便陪她说说话,她不愿意见任何人,包括她的爸爸、mama和她的弟弟。她父母叮嘱我拜托我好好陪陪她,说实在的我很为难,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也不清楚我这个外人能做什么。 可几天下来我发现,我其实并不用做什么,她不哭也不闹,终日神qíng冷漠地发呆,时而说上几句,从那几句中足以让我了解到她心上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就是她那晚一直呢喃着的那个人,辛梓。可有一天,她原本一直好好的,不知怎的眼泪突然间止也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眶滑落,无声地却是那么触目惊心。 我听说那些人都死了。 我莫名一愣,然后马上理解她所说的是那晚对她实施恶行的人。 反正我爸有的是方法弄死他们。只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找不到人来怨恨。是我平日里任xing妄为,肆无忌惮,喜欢惹事生非,胡作非为,以为谁都会让我三分。可我忘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泪水模糊成一片,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说,我活该,我活该遭报应。 我见不得她这么咒骂自己,拉住她的手,又抽出纸巾替她擦去泪水,可是没用,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她的泪水如泉涌。 我求你,你帮我个忙,行吗?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又悲伤地看着我。 我心底一阵抽痛,点点头。可是,当我听了她让我做的事后,我不禁愤然: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男朋友嘴上说喜欢你,却连这个都不能接受,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 她摇摇头,说:高考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分心,我不能告诉他这件事,那会害了他。 我并不赞同她的做法:可你若要跟他分手,他也会因为无法接受而分心的。 不会的。她像是想到了那个人,嘴角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微笑,很笃定地说,我了解他,他自卑却也自傲,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向命运屈服,所以,他会比现在更努力,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 你我无奈地看着她,作最后的挣扎,这是何苦,如此分手你痛苦,他也痛苦,这么折磨又是为何? 她伸出自己的手,撩开衣袖,露出那白皙纤细的皓腕,惨笑道:因为我已经脏了,而他还是gān净的。我只要一想到全身污垢的自己还奢望跟他站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好恶心 就在这时,她弟弟拎着袋子敲门而入,愣愣地撞上这一幕,我站在一旁替她擦眼泪,她在那里不停地抽泣。 那清秀少年飞速扔下袋子,满身戾气地冲上来,狠揪过我的衣领就是一拳。 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力气很大,掐着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毫无防备地吃下他这么一拳,眼冒金星,踉跄一下差点脚不沾地,哪还顾得上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