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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搞不懂王母娘娘为何要下凡采石头,但虎头村的村民却一直深信不疑,并对外宣称村子人杰地灵,连神仙都觉得风水好。 不过在叶安看来,这不过是因为长久以来黄河多次决口,把山活生生冲成平原而已。 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年,叶安也跟其他男孩儿差不多,酷爱上蹿下跳的户外运动。早在刚刚穿越之时就已经将四周转了个遍,虎头山他闭着眼睛都能走,遂也没多想,直接快步前行。 古代的黑夜极其恐怖,尤其是这种小乡村,毕竟人人都日落而息,连灯火都没有。寒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仿佛人在私语。饶是叶安如此粗线条的人,也禁不住心中发毛。 而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些许细微响动,叶安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没错,确实是!虽然后面的人很刻意,但现在万籁俱寂,连个蛙叫虫鸣都没有,再怎么也会弄出声响。 叶安冷汗下来了,虎头村就那么几户人,他基本都认识,只有叶家里虎头山近些,平时白日此地基本没人来,更不用说晚上了。而如今叶安手里还捧着二十贯钱,别忘了这可是《七侠五义》这样的武侠世界! 一瞬间“杀人越货”“曝尸荒野”这样的词不断在叶安脑海中闪现,他有些后悔因为怕麻烦没带元宝出来了!毕竟有那样的大块头,他们两个说不定还能一战,现在自己这副小鸡仔一样的身形能干什么!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叶婆对他那么好,自己死了她老人家怎么办!叶安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快行两步,然后躲到棵大树后面。 果然,身后的人继续紧跟不放,伴随这惨白的月光,叶安甚至看见地上扭曲的阴影。 他在心中倒数,一步、两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抡起装钱的包裹,狠狠砸向对方的头。 “砰”的一声,那人直接倒地。 叶安愣住,怎么这么容易就扑街了?正当犹豫要不要继续补刀之时,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来人。 只见那“劫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面容清俊,身长玉立。头戴黑色幞头,身上罩着件广袖紫衫,一般这种衣服都是文人雅士穿的,老百姓嫌妨碍干活都穿窄袖。而紫衫前后开叉,属于骑马必备,不仅如此,这人竟然还披着鹤氅,上面的羽毛熠熠生辉,简直要闪瞎叶安狗眼。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真不是叶安以貌取人,而是这人委实过于豪气冲天,估计从那大氅上拔根毛都比自己有钱。 叶安连忙低头查看伤势,还好只是砸中前额头,没流血……但是确实肿了个大包。心虚的轻轻晃了中年男子两下,那人痛苦的□□了一声,悠悠睁开眼。 心中松了口气,能醒就好,叶安关切问道:“这位公子,你可还好。” 估计是被砸狠了,男子怔了半天,方才回道:“这是在哪儿……怎么我头如此痛?” 叶安惭愧的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清楚,最后道:“您放心,等会儿我定带您去看郎中。” 谁知男子听后反倒没有责怪他,而是摆摆手:“罢了罢了,也是我不好,我的马跑了,天色还这么黑,人生地不熟的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人就想着跟着后面一起走出去,没料到吓坏你了。” 中年人语气温和,甚至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听他说话令人感到如沐春风,叶安不由对其好感大增,“哪里,明明是小子疑神疑鬼,公子要不然先与我回家,于我那儿休息一晚之后再做打算。” “这……”见青年犹豫,叶安不好强人所难,而是贴心道:“无妨,既然如此,我扶公子返回中牟县,在那里落脚也是一样的。” “小郎君误会了”青年苦笑:“不是在下不愿,刚刚我尝试起身,结果头晕目眩,没办法又坐了回去。” 叶安皱眉,估计这是有点轻微脑震荡了,如果自己现在去城里村里叫人,把他独自放在此地又委实不放心。遂提议:“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陪公子待到天亮,等你好些再说。” 青年推脱一番,最后拗不过只得应下。 好在叶安身上带着火石,从四周捡了些树枝给两人取取暖。借着火光,青年看见叶安,之后不由在心中赞叹一句“好相貌”。 美人总是有特殊优待的,他本身就没有责怪少年的意思,现在更是生硬的为其找了诸如“有担当”“心善”“思维敏捷”等优点,再看对方只觉得越瞧越喜欢。又联想到自己曾经跟婢女有个儿子,那还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不过出生就是个死胎,连名分都没有。当年太小,心中虽惋惜可也没觉得多伤感,现在看来,如果那孩子能活下来,也该这么大了吧。 叶安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大叔,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对方瞧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慈爱? 抖了抖鸡皮疙瘩,叶安连忙寻找话题:“还不知公子姓名,小子叶安,中牟县虎头村人,家就住这附近。” 青年被打断思绪,但也没有恼怒,而是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道:“我姓李,名受益,东京人士,这次是来拜祭祖先的。小郎君要是不嫌弃,叫我声李叔叔可好。” 叶安听着对方哄骗小孩儿一般的怪蜀黍语气,只想大喊,嫌弃!我很他妈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