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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不知情有可原,宝钗不是最是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又如何不懂这些个道理呢 宝玉给黛玉起了这么个字还是很久之前了,还可以说是小孩子间的戏言,偏宝钗进府之后总是提起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叫邢霜不得不怀疑这位宝姑娘的用心。 邢霜就想着且试它一试,结果便知。 邢霜就问宝玉,“也不知你给你宝jiejie起了什么作为表字?” 宝玉听到邢霜的话,就愣住了“啊?宝jiejie的嘛,这我倒是没想过。” “没想过怕什么,现在就想。没见你宝jiejie整日叫你林meimei,你那胡乱给她起的诨名,可见薛姑娘是极爱你起的名字的。你快些也给她起个,这样,她也就不用羡慕你林meimei了。”邢霜对着宝玉一脸的正色地道,仿佛她说的就是再对不过的事实了。 对着宝玉这样脑子天然就缺根筋的人,不要跟他讲道理,讲人情世故。这些都是平常人该懂的事情,他是万万明白不了的。对付这样的人,那就是用他信奉的道理去应对他,这样才有成效。 果然,宝玉就一脸高兴地转过头,看向宝钗,眼里是说不出的欣喜。仿佛在说,“宝jiejie,原来你是这样的喜欢啊,那你早说嘛,我肯定会给你起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宝钗都要叫宝玉给看哭了。她何曾羡慕过黛玉这个独有的荣幸,哪里有叫宝玉给自己取名的这个意思?如今,她的心思且在那遍地是玉的皇宫之中,哪里看得上还是个孩子性子的宝玉?如此,又怎能叫宝玉给自己取字? 故而,宝钗对着宝玉看过来的视线拼命地摇着头,嘴里还不住地否认道“没有的,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羡慕,也不需要。” 可惜,宝玉却只当宝钗是叫邢霜说破了心思尴尬,才一直否认的,也不当真,竟在心里真的思索起来。 不过一会儿,只见宝玉双手一拍,高兴地道“有了——” “不如就叫寰寰如何?” “可是有何出处?”宝玉一出口,邢霜就来给捧场了。 宝玉听到邢霜问询,果然很是高兴。解释道“一来,寰通环,寰寰即是环环的意思。我瞧着宝jiejie肌骨莹润、身姿妩媚,便是比起那杨妃也该是不差什么的!给宝jiejie起作寰寰可不正合适?” 邢霜一听,就满意了。寰寰—环环—杨玉环,果然是好啊!宝玉可真不愧是坑人小能手,却不知道你宝jiejie可是非常讨厌人家将她比较杨妃的。这个字取得可真妙! 邢霜满意了,就给了宝玉一个赞赏的眼神。只道是非常好。 可怜宝钗在一旁眼睛也红,脸蛋也红的,倒是真像从锅里刚煮熟的虾子了。 邢霜倒也不是真要把宝钗如何,不过是压压宝钗那番嚣张的气焰,免得叫她真得以为整个荣国府就她一个聪明人、能耐人,什么都想着算计一遭。 邢霜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叫黛玉从贾母的碧纱橱中挪出来,来大房住。跟贾宝玉那块破石头离得越远越好呢! 谁知邢霜刚起了个头,就叫贾母给否了。贾母的态度就一个,玉儿这丫头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她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得的。把黛玉给接走那就是要她老人家的命呢! 得,这还没怎么着,一条人命都出来了。这还叫邢霜怎么把话往下接?事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其余人自然乐得在一旁看戏。 邢霜一瞧贾母的态度,觉得这样肯定不行啊,不给贾母用重锤,贾母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还好自己将宝玉和袭人那点子事情给捅了出来,有这事儿在这,自己若是说出来,看贾母还有何脸面反驳? 事实证明,邢霜真是小看了贾母的脸皮。 “老太太,您执意不叫玉儿搬出来,可是忘了昨日的事情了?”邢霜半是威胁地道。 “忘记又如何,不忘又如何?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的,也值得你较真?何况,宝玉和黛玉又不住在一起,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能有什么大事儿呢?”贾母就很是无赖地说道,就是不松口。 不知道内情的还当邢霜和贾母是在说宝玉和黛玉磨牙、玩闹呢。 讲真,邢霜真没想到贾母有这么厚的脸皮,这样也能不认。邢霜也真是觉得活久见了,果然人家说得对,越是成功的人,脸皮就越是厚。 也是先前贾母对着荣国府的名声的看重,叫邢霜误会了贾母的性子。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贾母看来完全是两码事。 宝玉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传了出去,也不怕什么。左不过就是被传两句,少年慕艾或是少年的血气方刚什么的。顶多就是将来成亲对象不好选择而已。可是,这反而叫贾母不看在眼里,甚至叫贾母心中暗暗欢喜。 反正,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把两个玉儿看做一对了。宝玉将来的姻缘越是不好找,黛玉叫王夫人接受的可能性就越大。故而,她是绝对不叫黛玉轻易搬离荣庆堂的碧纱橱的,还是得叫两个玉儿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是正经事。 邢霜是没想过贾母这么厚颜无耻的。这可是有了房里人的亲孙子,还叫跟自己亲外孙女屋里屋外的住一处,可真是嫡嫡亲的外祖母啊? 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抹开脸皮不要,真的可以无往不利。 就是邢霜也一时奈何贾母不得。 倒不是邢霜真的毫无头绪,不过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儿。有时候,那句话说的真的很对,在乎的越多反而容易更多制肘,邢霜可不就是怕伤了黛玉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