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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 贾政因着上次被林如海的一番算计,知道都是受他这个儿子连累之故, 还很是给他紧了紧功课。这才过了多久,就叫他又解放了。因着宝玉求的贾母,故而,贾政训诫了几句,就还是放他去了。自此,宝玉就好似鱼儿放归了大海, 越发自在了。 不说宝玉,只说东府的秦可卿自中秋过后就病了。 宁国府那边给寻了好些大夫都不管事,最后还是贾珍请来的一个通晓医理却不以看诊谋生的张先生看出了门道。讲了一堆的专业术语,反正邢霜是没听懂的。反而,只记住了一句“思虑太过”。 邢霜整日无所事事闲的慌,就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叫“思虑太过呢?” 作为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又有什么能叫她思虑太多呢? 尤氏说秦可卿是叫她兄弟秦钟在学堂整日不思进取给愁的,再加上上次秦钟在学堂受人欺负,且传出了好些难听话给气的。可是就算再怎么思虑也不至于就因为弟弟不争气就把自己身体给败了吧? 这时候,邢霜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后世的那些说法。贾珍和秦可卿之间的不正当的关系。 那么,要是这样的话,怕被人发现思虑太过倒是也能说得清了。 还有,两人之间究竟是秦可卿被逼的还是自愿的,抑或是先是被逼,有一有二之后便真又上了心?毕竟如今的贾珍年纪也不算大,比之贾蓉这样的年轻的更会体贴人。何况,就看现在贾珍对秦可卿的上心程度,很有些真心。贾蓉这个做夫君的对秦可卿的病都不怎么上心,反倒是贾珍这个做公公的到处寻大夫来给秦可卿治病,这个张先生就是他从冯紫英那里寻来的了。 但是这些也只是邢霜的猜测罢了。其中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邢霜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左右是别人家的事情,与自己没甚干系。 邢霜自己这边,打邢霜有了奶水后,就一直是她亲自喂养的珞哥儿。她的身体经过调养之后很是健康,自己喂养邢霜比较放心。 一来,本身母乳喂养孩子对孩子的身体更好。二来,也是邢霜不怎么放心请来的乳母。 哪怕请来的乳母都是特特挑选过的,身体也很健康,便是每日的膳食都有一定的安排。可是邢霜还是总担心乳母有哪里不对或者疏忽叫自家儿子有个不好。再有,她在现代的时候常听说有些保姆为了不叫孩子哭闹,各种虐待孩子,还有什么给孩子喂安眠药之类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听多了叫她对这类照顾孩子的人失去了信任。完全不敢相信外人。甚至,邢霜定下规矩,若是是有时她有事不能照看孩子,孩子身边也定然要有两人以上在才行。毕竟孩子还小,不会说话,便是真的受了不好的对待,自己不会说话,大人也不知道。 好在珞哥儿很乖,只要让他吃饱了,就不哭不闹的。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或者玩一会儿再睡。只除了对声音有些敏感。若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声音很大地说话,他就会不高兴,或是皱着小脸,哭闹几声以示提醒。 凭着珞哥儿这份乖巧省事劲儿,再加上大老爷也会帮忙。所以,虽然邢霜是亲自带孩子,倒是也不算太累。 等邢霜出了月子,就到了十一月中旬了。孩子较之刚出生的时候变化了很多。 原先还很少睁眼,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睡着。现在醒着的时间就多了。 先前还常常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现在两只眼都会睁开了。孩子的视力也在慢慢发育,如今该是能模糊地看到东西了。邢霜常常左右移动自己的脸,就发现珞哥儿的眼睛就会跟着邢霜移动的方向转。 大老爷则最爱跟珞哥儿玩抓手指的游戏。并且,乐此不疲。 因为珞哥儿总是半握着小手。大老爷总爱把一根手指塞进他掌心,这时候珞哥儿就会立即用他那rou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牢。 那柔软的触感,总能叫大老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也总不会都是甘甜的。孩子再如何省事,初期带肯定还会很累。但是,这种苦恼叫做甜蜜的负担。 这么着亲自带孩子,感受着其中的酸甜甘苦,倒是叫大老爷很是体验了一番为人父母的真意。在这个,动辄就把孩子交给乳母、下人侍候,一天也只请安的时候抱来瞧一眼的时代,大老爷和邢霜这样亲身上阵的显然是有些特立独行的。但是,这样的孩子无疑跟父母要来得更亲近。 进了腊月,荣国府又忙碌了起来。 尤其是府中骤然失去了很大一笔钱财,很是伤了一番筋骨。置办起年礼、年货来,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荣国府往来的亲戚着实不少。四王八公就不说了,还有京中一些有旧交的勋贵人家,此外还有远在江南的甄家这些都是大头,都得挑好的送。偏银钱又不充足,故而,进度就慢了下来。 其实,府中公库银钱虽然没有多少了,但是贾母、王夫人的私库却是不老少。只是,没人会乐意大方的拿住来供公中花用。哪怕是贾母,也不愿意,她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宝玉的。 王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往她那里进的,断断没有往外拿出的道理来。心里只怕还在指望凤姐儿往里添点。故而,对于府里的艰难只做不知。 凤姐儿倒是有钱。她出嫁的时候,正是王家极盛的时候,故而,陪嫁颇为丰厚。只是,她虽然有钱,但是也不乐意白白往公中填补啊!若是平时偶尔有不趁手的时候,她不好拿这个去找贾母和王夫人,自己添了也就添了。便是,其中有利可图,像是如果元春封妃了,自己能沾沾光,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