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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倾倾在见冀衡时,会放下些姿态,也很好说话。但在其余时候,还是会端好她清冷贵气的大公主派头。 她这身份,做点决定虽没人敢说什么,但要是突然转了脾性,在身边人看来就太奇怪了。 在流云讨好她时,白倾倾也只微微侧头,神色冷淡地瞥向他的手中。 还留在府上的这些面首,平日里都还算安分。这流云许是见她突然对一个奴隶都能这么关心,心生嫉妒,按捺不住,才大了胆子又重新生出一些心思。 流云在殿下的目光中,正紧张又忐忑地候着,忽见殿下丹唇轻碰,缓缓出声道:“流云。” 殿下竟唤他了!可流云的惊喜还没升起,就因她接着的问话又坠落回去。 “你来找冀衡做什么?” 想到那奴隶,流云心里就一阵厌恶。他究竟有何处值得殿下多看一眼?而为何殿下却又总看不到他呢? 但这种情绪,流云都暗自收敛好了,只回话说听闻殿下看重这带回的奴隶,便来看看有何能帮衬的,好替她分忧。 白倾倾心道,谎话连篇。明明在听到她说到冀衡时,流云那张含笑的面容都一瞬间扭曲了一下。 虽然就一眨眼又恢复了笑,不过她眼力好着呢,看得可清楚了。 这哪里是孔雀,分明一条小蛇啊。 还是冀衡小可怜好,又真诚又掏心掏肺的,从不忽悠她。 白倾倾不喜欢这个假模假样的面首,本想也照原身的方式,把人给赶出去。但要下令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朝托盘伸出手去。 流云气息都要不稳了,以为殿下竟会接她的果酿。然而在他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殿下的雪白柔荑落下,指节屈起,只是在碗壁叩了叩。 然后绕过他离开了。 流云迷茫地愣在原处。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白倾倾也没什么意思,就见那琉璃碗倒是瞧着挺漂亮的,顺手一敲听个响。 至于流云,她有别的安排。 回去之后,她便对宝珠道:“吩咐下去,三日后,我要看冀衡和流云的比试。比输者赶出府去。” 大公主要二人三日后比试的命令,很快就有人传达给了二人。 冀衡没想到殿下竟会让他与流云比试。不过这还是他第一回 被吩咐做些什么。 殿下说了,她是想要留他在身边做护卫的,也许比试是想看他的本事够不够资格。 冀衡十分重视,连养伤都积极了许多。 他不想让殿下失望,也不想从她身边离开。 至于流云,就更想不明白了,他带着果酿邀宠,究竟是怎么邀了一个比试回来的? 不过这是殿下的命令,由不得他不同意。 一想到对方是那个奴隶,流云又忍不住浮现出冷笑。 既然输者会被赶出府,那他就让那卑贱的奴隶躺着出去。 白倾倾之所以会想到定一场比试,自然也是为了冀衡。 流云当着她的面,都险些没遮掩好对冀衡的不善,那他私下见到冀衡时,又如何能给好脸色看? 冀衡虽然没说,但指不定怎么被羞辱过。 这白倾倾可是不依的。 正好给个机会,让冀衡光明正大揍一顿那讨人厌的面首出出气。 白倾倾虽然没见过冀衡动手,但他在斗兽场那种地方,都能活下好几场,打一个柔弱面首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她一点不担心。 等冀衡把人打趴下,顺理成章就能把流云赶出府了。 白倾倾知道这一阵子,她对冀衡的关注,令府上一些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想法。 奴隶在五国都是最底层的存在,不可避免的,心存鄙夷的也不止是流云。 权当是杀鸡儆猴了,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歇了心思,没事少去找冀衡的麻烦。 而且她还能顺便看看他那些伤恢复如何了。 白倾倾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吩咐过后,就等着三日后看流云被打出府去。 因殿下许府上众人围观,比试当日,府上花园的一片空地周围也就围了一圈人。 奴隶要和面首打架这种事,一般也见不着。 冀衡和流云都已到场等候,流云目光挑衅,不过冀衡并没给他几个眼神。 过了一会,白倾倾的身影才迟迟出现。 冀衡看见殿下一身月白轻裳,裙角缀的镂空宝珠因走动而发出叮铃脆响,她缓步而来,就像是沁透了月华的耀眼宝石。 冷凉的目光也一下温和起来。 白倾倾在空地边上的亭子中坐下,此处看得最是清楚。宝珠带人摆上瓜果茶水,退回到她身边。 白倾倾身后还有一人,是公主府的护卫统领卓旭。此人曾是禁宫数一数二的亲卫统领,还是皇帝特地拨给她的。 她特意把人叫来,也是想让他看一看冀衡的身手如何。 冀衡醒后,白倾倾就吩咐府上给他做了衣裳,她看他今日挑了一件黑衣穿着,整个人收拾得飒爽利落,很是顺眼。 白倾倾端着茶,微抬下巴,道:“开始吧。” 在白倾倾的预想中,这场比试就是个单方面的碾压,一定结束的很快。 然而随着她一声令下,看到场上二人动起手后,她彻底震惊了。 流云趁冀衡不备,先一步起手向他攻去,动作又快又犀利,冀衡起手就被压了一头,一时寻不到破绽,被连连攻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