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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倾看着他,平静回道:“我就是大夫,我要入宫。” “你?”对方不太相信。 “我师父是白熵。” …… 白倾倾经过重重核查,进宫后被领进了太医署。 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带去御前的。揭了皇榜要先去见过太医令,以免真有胆大包天之人,想要浑水摸鱼,惊扰了陛下。 一个年轻姑娘,不足以使人在意,但是白神医的名字,却是令人惊讶的。即便侍卫不知,传进去,太医署内也是无人不知。 太医令甚至坐不住,去了外头等着。 皇上中毒后,宫里也一直在往外派人,寻一些民间的名医圣手。特别是白熵,只是此人一直难寻踪迹。 没想到会有一个自称是他徒弟的姑娘入宫来。 白倾倾看到太医令时,见他眼眶熬青,头发都白了好多,就更认定了顾崇的状况不太好。 她既然说自己是白熵的徒弟,太医令自然要试她。白倾倾有备而来,没用多久,便让太医署的人都信服了。 只不过她虽然是白熵的徒弟,可也太年轻了。不是太医们瞧不上,而是客观来说,如此年纪,经验本事便会不足。 太医令问:“你师父何在?” “师父仙去了。”白倾倾道。 这就很出人意料了。太医令心想,白熵死了,而白姑娘是他亲传徒弟…… 虽觉得没太可能,但也尚且一试吧。他道:“白姑娘,你随我去见皇上。” “皇上,该用膳了。”张全小心翼翼地过来,轻声提醒道。 顾崇眉头紧拧,神色阴冷,浑身笼罩着不容接近的气息。他一手侧抵着额头,一边将奏折甩在龙案上。 啪得一声,听得人心惊rou跳的。 “朕不饿。” “皇上。”张全脸都苦了,但皇上不再理他,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的陛下,连他都心慌。阴恻恻的视线瞥过来时,他总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要掉了! 顾崇闭眼揉了揉额头,心中暴戾无处发泄,双腿又在一阵一阵得刺疼,真让人想一把火将这宫殿都烧了。 他闭了会眼,又立马睁开了。只要阖上眼,黑暗中仿佛就能看见小白一动不动的身影,令他既痛苦又自责。 被人刺杀。若是之前的他,是不会出现这种纰漏的。 可这一身毒性折磨着,已熬的他筋疲力尽。有了小白之后,它能够安抚自己的躁动,他便无比的贪恋,享受着安宁。 所以他松懈了。 最后付出了代价。 顾崇光想到,那股乱窜的气息就翻涌的更加剧烈。 他一想起那个可爱,有些胆小,脾气大还很爱吃的小东西,紧接着便是它失去气息一身血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他什么都做不了,无能又无力。 顾崇在怀里摸索着,取出摊开掌心,看了眼小白的这颗夜明珠。自上头浸了小白的血后,珠子染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他心口正疼着,刚退下的张全又磨磨蹭蹭地过来。 顾崇抬眸,眼里仿佛有了杀气:“朕不吃。” 张全欲哭无泪。不吃就不吃!怎么听着要吃了他似的。 他禀道:“皇上,太医令求见。说有名大夫揭了皇榜。” “今日不见。” 顾崇此时谁也不想见,他不舒服,怕控制不了自己。 张全只能应是,退出去后吩咐殿外的小太监:“让太医令和那位白姑娘先回去吧,就说陛下在歇息。” 顾崇没听清张全说了些什么,却敏锐地听见了一个白字。他瞳眸微微颤动,心尖像是被轻轻刺了一下,有一点疼,还有一点点痒。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张全喊回来了。 “那大夫何人?” “是位白姑娘,说是那白熵白神医的徒弟。” 顾崇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只是忽然间又觉得,见一见也无妨。 他低头看了眼夜明珠,心想,定是他太想小白了。 “让他们进来吧。” 白倾倾站在太医令身后,在殿外等了许久,忍不住咬了咬指尖。 面对顾崇,她此时没有多少底。虽然她之前和顾崇相处了很久,但她已不是小白了。 在顾崇眼里,她是个陌生的女子。而对她来说,他则是个易怒的,难以琢磨的,危险的人。 不过白倾倾也知道,顾崇其实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她只需谨慎些就好。 张全出来传话后,她便低头跟着太医令进殿,一道行了礼。 别的话倒不必她多说,太医令会禀明。直到太医令让她上前替皇上把脉,顾崇道了声可,白倾倾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自她进殿以来,顾崇的视线就一直停在手心的珠子上,都没看他们一下。 似乎对什么白神医或是谁来都没有兴趣。就像他根本不信自己体内的毒性能够被解除。 白倾倾看了眼就低头上前,心想她在山怀村醒来,到赶路进京,不过一月有余,他怎么就瘦了这么许多了? 白倾倾过来时,顾崇已将夜明珠又收起。她跪坐在旁请他伸手探脉,他倒没说什么,将手腕搁在了扶手上。 这么配合,她还有点意外。本来还以为他会质问许多,或者莫名不顺心就龙颜大怒——他是病人,毒性反复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