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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祁这日就没放白倾倾离开。 他既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让她乖乖在旁边待着。 白倾倾只好坐在一旁,看着他一会做事,一会阖目养神,还要陪着他用膳。 此刻,他似是无事可做,又拿出佩剑在擦拭。 白倾倾实在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他是想故意拿剑威吓她?或是想示意她过去帮他擦剑? 她没忍住,便喊了他一声:“安大人?” 安玉祁指尖缓缓在剑尖抚过,闻声抬眸看向她。 他让她待在身边,自是为了舒缓混乱的内息。他就将她当作院中的那棵树一样,无需对她在意什么。 安玉祁虽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却会一直忍不住地去留意她。下意识的,不论自己在做什么,心神都会分出一缕,停留在她的身上。 发现始终无法忽略她后,他也只好接受了这情形,暗忖大概是因为她能平复自己躁乱的内息,所以才会如此。 “何事?”他手中停下。 白倾倾见他难得理她了,还当自己猜对了,便问:“可要我帮忙擦拭?” 安玉祁听她说要帮自己擦剑,眼角微挑,嘴角扯动:“你?怕是会先割掉了自己的手。” 无端得了记嘲讽的白倾倾:“……”不要就不要,干嘛这么嫌弃。 安玉祁看着她,将剑收入鞘中。 昨日那丫鬟会告知白倾倾他的身份,亦是他的授意。本以为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会谨慎畏惧些。但看她这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还想要碰他的剑。 安玉祁心思微动,忽然想到什么,对她说道:“你回去后,大可将被我抓来一事告诉白致海。” 白致海若是知道,他的女儿是被他掠去,两夜未回,那脸色应该会很有意思。 “嗯?”白倾倾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白致海是她爹。 不过为什么他要特意提这么一句?白倾倾心中略一思索,才想起来安玉祁跟信襄侯府不对付的事情了。 所以看他的样子,大概是想要膈应白致海? “大人若是想要我爹生气的话,我想他大概是不在意的。”白倾倾看着他说道。 安玉祁既然知道她是谁,那分明是查过她了。但见他眼中似有不解,白倾倾猜测他所知的消息可能有所偏差。 “我才回到侯府不久,他不喜欢我的。”白倾倾说着,将自己自小被人调换,在外头长大,不久前才被认回一事告诉了他。 她虽回了侯府,但却遭亲生爹娘的嫌弃,屡受训斥,连府上的下人,私下都能来说教她两句。比起她,白若蓉那个调换后被留下的女儿,才是他们满意的京中贵女,疼爱的手心娇。 白倾倾想了想道:“我离府未归,下人若是有意瞒着,我看他们都不见得能够发现呢。” 安玉祁听后半晌没说话,眼中饶有兴味。 原来信襄侯府里还有这么一桩事。 “看起来,你不喜信襄侯府的人?” 白倾倾回想这身子的记忆中,他们动则打骂,嫌弃使唤,叫人寒心的一幕幕,笑了笑:“待我不好的人,为何要喜欢?” 若是原身,只会怪自己不够好。但在白倾倾看来,这样的家人,没有多给眼色的必要。 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白致海,而白倾倾也不喜欢白致海。在同样不喜欢的人上达成了一致后,安玉祁看着她竟又舒坦了许多。 她既然不是在京中长大,那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也就能够理解了。也难怪她知道了他是谁,却不像其他人一样畏惧避怕他。 当晚,安玉祁让被喊来在旁干坐了一天的白倾倾回去歇了,并告知明日就会派人送她回府去。 白倾倾离开后,他唤来了朔望,问起他白倾倾的身世。 除了是白致海的女儿外,他们是还查到一些别的。只是朔望昨日还没有说完,就被大人打断了。 “信襄侯府对外声称,她是从小体弱多病,因而一直养在外头,不久前才接回来的。不过这是有人问起的说辞,实际上信襄侯府将人接回来后,没有怎么对外提过,所以京中也没多少人知道,侯府里又多了个女儿。” 安玉祁听后,心中了然:“他不提,是因为她并不是被养在外头,而是幼时被抱错了。她才应该是侯府的大小姐。” 他吩咐道:“细查。” 朔望领命去了。 安玉祁将白倾倾在身边留了一整日后,内息的平缓效果还算不错。之后一直延续到了半夜,才又再次反复起来。只不过等到天色微亮时,这一次的反噬便已彻底过去了。 朔望等大人醒后,便将顺着这个方向查到的消息递上。 白倾倾出生时,信襄侯府中正因信襄侯寻娼闹得有些乱。之后她又被不满积怨的仆妇调换抱走,跑出京城。那仆妇没几年得病死了,她就被当地慈幼局收养。不久前是被白家旁支的一个亲眷碰上,觉得有些相像,接触之后发现诸多蹊跷,最终才得以认回的。 不过她被接回后,似乎并不得喜爱,对外只称二小姐,白若蓉也依旧留在侯府。朔望说道:“信襄侯府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有派人私下在寻。” 安玉祁轻整袍领,颔首表明知道了,吩咐说:“让人送她回去吧。” “是。”朔望问,“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