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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是将怨气都撒在了白倾倾身上,认为是她在背后使手段,说动了宜兰郡主才闹出这样的事。 见从小带大的女儿哭得眼睛都肿了,更是又心疼又冒火。 这分明是家事,白倾倾怎么如此不懂事,竟拿出去在外攻讦自家人。他们将她认回来,也是让她好好做着侯府小姐,还与若蓉一起多个姐妹彼此照看,她竟还心怀怨怼! 没想到这个女儿,在他们面前装着听话,说什么就应什么,结果却是个背后阴险的人。侯府难堪,于她有什么好处? 白倾倾一回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并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总归又不是什么好话。 信襄侯夫妇本来等着要教训她,谁想却是长公主府的人送回来的,还刻意在侯府门口,说她们主子也许过几日还接她去长公主府玩。 这不就是还打骂不得了?二人有气无处发,骂她这是攀上了长公主府,就连爹娘都不认了。 果然是外头长起来的,尽沾那些不三不四的手段。若非亲生,他们又岂会管她?如此没心没肺不知孝道,她这样的即便与长公主府交好,心里定也不会想着他们侯府。 二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跟到她小院中责骂不休。白倾倾任他们吵闹了一阵,最后关上门蒙头睡觉。他们骂累了自己会走,反正又不敢真的对她如何。 第二日,信襄侯府这真假千金一事,果然在外头都传开了。白若蓉以泪洗面,根本不敢出门,再去看另一个,倒是躲在自己院中自在,连饭菜吃的都比以往多。 外面眼下都在说,他们侯府苛待亲生女儿,却捡着个假的当宝,偏那假的品行还差。 他们夫妇自然觉得养大的女儿什么都好,这些都是诬陷之词。而且他们怎么苛待白倾倾了?可有不给吃穿?她那些吃用的,难道还不比她在外头吃的馍馍要好? 偏偏他们还拿她没办法,她现在和宜兰郡主交好,若故意渴着饿着她,那传出去就真成苛待了。 白倾倾回府之后,基本都待在院中,避免同他们照面,省得烦人。 他们骂了几回也累了,觉得反而是在给自己心里添堵。何况对外有太多需要应付的,也渐渐就当府上没她这个人。 如此过了一阵子,耳根总算清净了起来。 她身边新调来的春芙,在二小姐身边看得目瞪口呆。小姐她原来能这么厉害,连侯爷夫人都拿她没办法。 白倾倾一般吃过了饭,就靠在院子里晒会太阳。 她给自己把过脉,她这身子以前总挨饿,过得很不容易,底子也就有些虚。回府之后,因为肠胃不适,而且被爹娘说了一回能吃,怕他们嫌弃,就不敢再多吃什么了。 这段时日,她为自己调配了膳方,一点都不跟厨房客气,吃好睡好。 不过自从长公主府回来后,她就再没见过安玉祁,也没听到关于他的什么消息了。 她倒是想找机会接触他,不过以她在此境中的身份,出个门都不怎么方便,一时也没什么能做的。若不是一开始错抓了她,她这侯府刚认回的女儿,也难和首辅大人有什么交集。 白倾倾不介意慢慢看时机,可就是担心在这期间,他一直与杨长卿针锋相对,纠葛愈发加重,到最后没法善了。 由世界信息得知,安玉祁过往的身世十分灰暗。 他幼年时,家中受人诬陷,因而诛灭满门,他是唯一一个被安府暗中送出去,得以活下来的人。他孤身一人,隐姓埋名远远逃离,又怕被找到,不敢再与曾经相关的人事接触。 那时的他,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逃离后不久,他就被他的师父无意中看上抓去,自此跟他习武,替他办事。他那师父并非什么善类,手下收养弟子不过是为他做事所需。他一身剑法不俗,对于可栽培的徒弟,从不吝于武艺教导。然而性情怪异,也更以折磨为乐。 安玉祁落在他手里,受他辖制,起初习武时身上几乎无一块完好。他抓来的弟子中,不少都熬不过他的责罚折磨而死,但他活了下来。 因他十分拼命,天赋极高,他这师父渐渐也对他十分看重。他指导他学会最为精妙的剑法,又将他派去完成最为凶险的任务,他屡屡从各种死境中,一身是血的归来。 安玉祁是靠着一腔复仇之心才熬过来的。 而他那师父,性情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残戾,更不可能放他离开。安玉祁因一次违背了他的命令,他师父对他动了杀心,最后才被他和师弟合力斩杀。 安玉祁习得一身武艺,又不再受制于人,得以自由后,便直入京城打算血洗杨家复仇。 然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仇家已死。 新帝登基之后,翻了旧案,为安家平反。当年诬陷安家的主事之人,都已经认罪伏诛。在发现安家还有血脉在世后,新帝命人重修安府,亦给予他补偿,并许他官位入仕。 安玉祁凭着自身本事,这才短短几年一路坐上了首辅之位。 至于杨长卿,则是当年安府的仇敌杨家主,抢占来养在外面的外室所生的。 杨长卿自小被养在外头,亦厌恶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后来他母亲寻机带着他逃了,是以这些事他并不知情。他在一处小县生活,勤学苦读,入京科举摘下榜首,这才入仕为官。 安玉祁刚回来时,仇人认罪伏诛,杨家家仆散尽,还有活下的几人也遭逢此事病重死了。但他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却都不会因此改变。他孑然一身在世,这么多年,心中的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