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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倾嗯了一声,并不似他这么严肃,只随口道:“心境崩了,就入魔了。” 于逸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师妹,你不是在玩闹吧。此事不可玩笑。” 传音令中的白倾倾斜眸看了他一眼,魔纹愈发显眼了。 见于逸沉默下来,一副备受打击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白倾倾边拿着传音令边往山下去。 “师尊呢?” 于逸这会整个人都有点恍惚,闻言没多想便接话道:“师尊去找沈沅儿了,不在栖夜峰。” 白倾倾脚步微微一顿,又接着继续往前走。 “对了师尊他……”于逸本想问,她入魔一事师尊是否知道。但想着当日师尊还来问过师妹在哪,且让自己别去打扰。 显然是不知情的。 正这时,白倾倾看到莫三跟几个魔修在往她这儿过来。她便没再看传音令,以魔气托浮于身旁。 莫三看到白倾倾,便堆起笑容上前道:“尊者啊,这,您刚在抚琴呢?” 另几个魔修也跟在莫三身后探头探脑。 白倾倾听他们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听出他们是在委婉请求,希望她抚琴时不要释出魔气。 她以魔气抚琴,本身便是术法,音律里头带着些许攻击性。虽无指向,但这群弱气魔修在山下光听到,就有些承受不了。 白倾倾倒没注意这个。可这些人也太弱了,连点琴音都听不得。 原本这种小事,她不会计较,但此时她心里头有点烦,就没好气道:“怎么,嫌我打扰你们了?” 几个魔修一听,连连摇头,顿感后悔。这几日发现尊者似是好相处的,他们一不留神就飘了,都敢跟尊者提要求了! 正心慌时,忽听到耳边啪得一声骤响。几人一哆嗦,还以为尊者要动手,边求饶边逃似地跑走了。 白倾倾转头,看到了四分五裂掉落在地的传音令。 失策。忘记这等灵物,以一点魔气连通还勉强可用,不该再拿魔气裹住托着,说毁就毁了。 而等身边安静了下来,心底那被她无视之后,安生了一阵子的聒噪声音,又一点点的冒了头。 “瞧,他找沈沅儿去了。” 白倾倾秀眉一拧。 这声音即便已被她隔远,仍觍着脸在她心头不死心地絮絮叨叨,贱兮兮的。 “你看他多迫不及待,心里就只有沈沅儿。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因他而入了魔。他根本就不曾在意过你。” “也是,他只当那晚助他突破的人是沈沅儿呢。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为他付出那么多,可那又怎么样,到头来却都被沈沅儿占去了,多恨呐。” “哦?他还是你认定的道侣?算了吧,魔修从来都不需要道侣,他更配当你修炼魔气的基石。” 白倾倾越听越烦,眸色愈加赤红,体内调动魔气攻去。 聒噪心声戛然而止。 白倾倾一声冷哼。就凭一个小小心魔,连意志和形神都不配有的死物,也妄想蛊惑我? 而另一边,于逸看着突然断掉的传音令,心情复杂难言。 他刚刚是不是还看见了好几个魔修? 师妹她不仅入了魔,还这么快就占了山头,手底下都带领出一帮魔修了? 于逸基于过往对魔修的印象,越想心越沉重,思绪都不知偏到了何处。 师妹那一身红衣,难道也是以血染就的? 于逸整个人都不好了。事关重大,他暂时没敢告诉几个师兄弟,赶忙拿传音令先联系了风寻砚。 风寻砚已找到了沈沅儿,将她的本命法剑还给了她,并对此做了解释。 沈沅儿一心向道,不纠结小事。法剑既已取回,对方又是一位她尊仰的剑修前辈,便接受了他的道歉和赔礼。 她与他之间的事,到此也算是了了。 风寻砚是在打算折回衡清门的时候,接到了于逸的传音令。 他听完于逸所说,波澜不惊的神色骤然一变。对于他说的话,一瞬间还有种无法理解的艰涩感。 风寻砚再次确认:“你在说什么?” 于逸见此,心道师尊他果然不知。 他重复道:“师妹她入魔了,离开衡清门后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话未说完,对面的传音令就已经断了。 风寻砚握着传音令,令牌上的灵气被他震得一阵激荡。他沉默敛眉,耳中反复响起于逸的声音,心口微颤。 小徒儿入魔了,她为何会毫无征兆的入魔? 风寻砚这么想着,脑海中便划过她那日来他竹院时的情形。 那日起,他就离开栖夜峰,没再见到白倾倾了。于逸没提起别的变故,那唯一特殊之事,便是那晚他破除心魔。 她该不会是因他之故…… 风寻砚眸色深凝,注入灵气想以传音令联系白倾倾。 然而传音令毫无动静。一探可知,她那枚传音令中的灵气已灭。 风寻砚面色不禁黯下,心道她难道入了魔,便不愿认他这个师父了么? 还是以为他会对她动手,执剑以指,才不敢见他。若不然,她也不会决然离开衡清门躲出去,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风寻砚此时的心中,尽是白倾倾孤独一人藏匿,遭受魔气痛苦折磨的担忧和揪心。 至于她入魔之事,他的心中则没有半点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