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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外面时明明仔仔细细地观察过这男娃娃,他修的是最正统的仙家功法,且修为只有练气,是这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个。 为了瞧出这几人的性子,它又是试探又是抛出月瑶的灵宝诱惑这几人,精挑细选选中了一个软柿子。 可这软柿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凌云宗的老狗们,连自己的弟子里面混进去了这么个恐怖的东西,居然丝毫未觉,还连累得它真的与这么个东西定下了主仆契约?! 哪怕它一开始只是为了逃出月瑶峰顶的禁制,故意寻了心魔誓的漏洞结了个临时的契,可现下便成了这般,让他怎么逃??? 它这一大把年纪了,真要和这看起来还没有断奶的男娃娃绑定在一起,若是被曾经的老友们知道了,该有多丢人?! 凌云老狗们,你们害得老龙好苦! 可哪怕敖启心中再急再气,也不能延缓半分那魔气侵蚀它血脉的事实。 它虽顽劣,几万年前因得罪了月瑶仙子而不得不留在月瑶峰为她守护灵宝,但始终是灵兽而非魔兽,学的是正统功法,修的也是仙途而非魔道,哪里能经受得住这魔气的侵蚀。 更何况,这魔气之主,还是他为自己新找的主子,那天然的压制让他光是触碰到那魔气,都恨不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只觉得浑身上下如烈火灼烧一般难受。 不过,纵然此刻敖启是后悔也好,难受也罢,也改变不了他精挑细选还选了条死路的现状,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他便在那魔气的作用下修为逐渐下降,到了最后竟直接化成了一颗龙蛋,“啪嗒”一声摔在了顾淮之的识海之上。 …… 再说回外面,萧虞一行三人,因着敖启的缘故全都陷入了梦境之中。 好巧不巧的是,萧虞竟然又做了那红衣女子死于皑皑大雪之中的梦。 只是这一回,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梦中人。 萧虞没有办法动弹,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cao控着机械地跑着,她穿着一身红衣,光着脚,一手提剑,惊慌失措地在茫茫大雪之中跑着,一边跑还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浑像是有什么人在追着她一样。 她身体里的灵气十分地匮乏,连一个最简单的清洁术都没法用,浑身上下黏黏腻腻地,酸软得很,又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仿佛是受了伤,让她跑起来都觉得十分吃力。 萧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觉得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 一阵风声过,她大红的衣角随着风轻轻舞动,只来得及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便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中有些害怕,往后爬了爬,身子微微地有些颤栗,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就好像是害怕是因为这具身体在害怕,而她只是感同身受罢了。 “求……求……求求你……”她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利索,断断续续地求着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面前那白色的身影,瞧着很明显是个男子,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手提着一把灵剑,剑上还滴着血,仿佛是刚经过一场厮杀,马不停蹄地又跑来追杀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她前几次梦见的一般无二,那蓝底白衣的男子,语气温和,仿佛是十分好说话的,却突然一剑刺向了她的胸腔。 萧虞这一整场梦,都是被梦境牵着鼻子走,宛若是提线木偶一般被拉扯着,按照着梦境固有的剧情动作,却在突然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能靠着自己的意识动了起来。 此时那白衣男子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 她的胸口潺潺地留着血,顺着她大红的衣摆染红了身下这一片洁白无暇的雪地,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然后轻轻地抬了起来,抚上了自己正留着血的胸口。 萧虞明明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罢了,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胸膛疼得让她难以忍受,让她恨不能立刻血流尽之后可以直接死掉。 在这漫长的等死过程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天边突然出现一道金光,笼罩在远方的山头之上。 她本不该认得这金光,却不知道为何,心里面清楚,那是修真界大能飞升时,由上界落下来的接引之光,且心中还隐隐觉得,自己八成是认识那飞升之人。 从接引之光落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活着,她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欲望,她想要活下来。 她撑着雪地,努力地坐了起来,生生地忍着伤口处撕心裂肺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正向着那接引的金光飘了过去,可不过飘了几里路,却又感觉到地下某一处突然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力,而那位置上,有一卷着落叶和飘扬的雪花的白色漩涡,愈来愈壮大,愈来愈壮大,正拼了命地将她往漩涡的中心吸过去。 她心中十分不愿,咬着牙想要躲开那漩涡,可终是不敌,还是渐渐地落入了那漩涡之中。 在身体即将卷入漩涡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在她方才爬起来的地方,有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正躺在雪地上,动也不动。 她这……还是死了? …… 萧虞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还在月瑶峰山顶上,丁明真与顾淮之正躺在她的身边,而那敖启却已经消失不见了。